“夫人放心,她们安份的很呢。除了凤天霜那个贱人的出殡之日,她们再也没有出过天霜院。”
燕雪知道自己的主子与天霜院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势同水火,就算是凤天霜死了,也不会咽下当年吃的亏,机灵聪敏的赶紧答话。
琪姨娘冷笑一声,手执着茶杯,直接将刚倒出来的热茶就往燕雪的身上砸了过去,“混帐!她们不出来,你就不会想办法逼她们出来吗?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为正妻的时候,还要看到那两个野丫头吗?”
啪——
茶杯破裂,摔成一地的碎瓷。
滚烫的热水,直接汤得燕雪的小手红了大片。
可是,燕雪连哼都不敢哼一声,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她的面前,“夫人别恼,奴婢一定会办妥此事的,只是还需要点时间。”
琪姨娘怒道,“时间?你还要多长时间!十天?半个月?”
“不!奴婢只需要五天,若是五天她们还在天霜院,奴婢随夫人处置,绝无怨言!”
燕雪虽说心惊,但还是镇定自持的答话。
琪姨娘先是一愣,随后勾唇娇笑了起来,“五天?你这丫头能想出什么好主意?起身回话吧!”
“是!”
☆、7.第7章 死因有蹊
燕雪站起身子,低声的汇报了自己的计划。
琪姨娘听后,欢喜不已,“好,那就照你所说的去办。这事办好了,你便是立了大功一件,日后我定为你指个好婚事,让你后半生有所依。若是这事没办不好,那就把你卖到低下的窖子里去接客!”
“奴婢定为夫人尽忠,不教夫人失望!”
燕雪面色一变,赶紧答道。
心下却寻思起来:大小姐,二小姐!为了奴婢的将来,只能是对不起你们二位了,反正对于你们而言,也只是离开这京城罢了,只要不再出现在京城,夫人也不会再恼怒于你们的。
……
天霜院中,季如烟怔怔的拿着一卷书,眼神虽然是盯着书看,可是思绪却早已神游。
自从那天母亲离世后,她陪着奶娘青未收拾房间,却发现那屋里居然有催产的使用的药汤残留,她尝了一点,试出了那药汤里的成份。
药都是没有错,这是母亲生产的时候,就有出血的迹象。
稳婆准备了升举大补汤,去黄连,加地榆炭、乌贼骨、黄芪、白术、陈皮、人参、炙草、升麻、当归、熟地黄、麦冬、川芎、白芷、黄连、黑芥穗。
这些都是用于补气固冲,摄血止崩。
这些药是没有用错,只是份量却出错了。
本是摄血止崩,不需要用过量,一旦过量了,产下了婴儿,就会造成产妇事后大出血,根本止不住血。
看来,母亲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稳婆是母亲信任得过的,因为当初自己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个稳婆。
只是,这升举大补汤的药方,是谁给稳婆的呢?
正在深思着,青未却匆忙的抱着妹妹,走到她的面前,神色慌张,“大小姐,琪姨娘身边的丫鬟来了。”
季如烟微敛眼帘,看来,这下子想要安生根本不可能。
这些日子,琪姨娘针对天霜院的事,还是不肯罢休。
她知道琪姨娘马上就是转为正妻,虽说是继任,但自己以后也得唤她一声母亲。
她也并不想与这个琪姨娘发生冲突,更何况,自已亲生母亲的死,她还是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母亲的性命。
“她来做什么?”
青未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那就让她进来吧。”
季如烟小小的身子,坐在那椅上,人小鬼大,现在的她虽然只有六岁,可智慧并不是只有六岁的孩童。
青嬷嬷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而且为人也单纯忠诚,若非如此,母亲也不会因为自己早已不再喝奶,却仍把青未留在身边,只为了有个人能照顾自己。
现在妹妹刚出生,还是要有经验的奶娘来照顾比较好。
只是,母亲人走了,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能给妹妹喂奶。
想寻新的奶娘,没有钱银在手,如何能使人进来这季府呢?
再者,没有琪姨娘的同意,她一个六岁的孩童,也没有办法和琪姨娘的强势对着干。
这些日子,也只能是给妹妹喝粥水,先补充她体内所需。
再来她把母亲的饰物,全给厨娘去换些羊奶回来,妹妹也只能饱一顿,饿一顿的。
季如烟心中比别人都清楚,再不给妹妹喂奶,怕是真的熬不下去了,白粥的营养根本跟不上。
所以,现在妹妹出生都两个月了,却比出生那会儿还要瘦,她都快无计可施了。
父亲忙着太医院的事,也根本不在府上,府上的一切事务,都是由琪姨娘掌管,她就算想要找个奶娘给妹妹,也是有心无力。
☆、8.第8章 迫离本家
燕雪一身亮丽的衣裳,出现在天霜院的时候,面上带着笑意,“奴婢燕雪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安好!”
“你来天霜院,有什么事吗?”
季如烟单刀直入的问道。
这琪姨娘从来不会派人来这天霜院,突然来了个人,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燕雪微微一笑,“大小姐,天霜夫人既然已逝,而我家主子马上提为正妻。红白事相撞,你们在这天霜院似乎有些不妥。现主子体谅你们,打算安排你们到外面的庄子去居住,还望大小姐别拒绝才好。”
呵!
来得好快,这么快就想把她打发离开本家吗?
季如烟故作天真的问道,“那琪姨娘是要我们去哪里呢?”
“闽清镇里的庄子。天霜夫人当初嫁入季府,手中还是有几家药铺的,只是这些年来亏损了许多,也就只有一家药铺在那里。大小姐去那药铺里,接管药铺的一切,至少也不会让你和二小姐饿着肚子的呢。”
燕雪的话,暗指若是不听从去往闽清镇,二小姐将会一直饿着。
季如烟握了握拳头,果然很狠!
居然拿妹妹的性命要胁她!
现在的她,确实是没有办法给妹妹温饱,但是在这天霜院,也无非是坐井困斗,与其在这里继续受苦,倒不如去闽清镇,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母亲也曾经说过,如果真的过不下去了,就去找闽清镇的大舅舅凤天佑。
只是,大舅会帮她和妹妹吗?
在这个时代,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
就算有苦有难,或是死了,都与女方所在的家无关。
季如烟聪明的点了点头,“琪姨娘待我和妹妹真好,不知道琪姨娘什么时候安排我们去闽清镇呢?”
“如果大小姐准备好了,那现在马上就出发吧!”
燕雪暗地松了一口气,本来她还以为大小姐一定会闹,不会答应,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答应的那么爽快!
青未闻言,在旁惊道,“我们还得收拾东西,一下子离开,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啊。”
燕雪闻言,敛去了脸上的笑意,“那我给你们小半个时辰收拾东西,马车已经在大门外守着了,到时车夫会护送你们到闽清镇的。别拖拖拉拉的误了时间!”
“好,那就有劳了。”
青未忙点头,进去收拾东西去了。
幸好现在时至夏天,带的衣物也并不多,季如烟则是趁着奶娘不注意的时候,将母亲留下的几张银票,还有几个店铺的地契,悄悄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些银票的金额,最少的一张都是一百两。
铺子的地契,那将是以后自己与妹妹的生活倚仗,断不能给别人发现!
她一直不敢动用这银票,那是因为不想让厨房里的厨娘知道母亲是多么的有钱,免得让她们像个吸血鬼似的缠着。母亲嫁来季府,随之而来的大多嫁妆,早就给季东明接手掌管了。
想从老虎嘴里挖出来,眼下是不可能的。
如今要离开天霜院了,去到那闽清镇,若是身上没钱,什么也做不了。
离开季府的时候,正好了黄昏时节,琪姨娘听到了燕雪的汇报,满心欢喜,打扮美美的站在府外,亲切无比的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做给了下人看。
给季如烟,还有妹妹封了个红包,泪流满面的祝她们一路顺风。
在琪姨娘的催促下,车夫也不敢再久留,挥起马鞭,也想快些送到闽清镇,好完成自己的任务。
马车在官道上,越行越远,离京城也就越远。
☆、9.第9章 遭遇山贼
坐在马车上,季如烟拆开了那红包,发现里面只有一两碎银。
就这么一点小钱,琪姨娘也好意包得出手啊!
季如烟嗤笑了几下,这琪姨娘还真是不待见自己呢。
“青嬷嬷,从京城到闽清镇,要多长时间啊?”
青未抱着熟睡的二小姐,仔细的想了想,“不用很长时间,只用一天的时间,我们明天下午一定可以到闽清镇的呢。”
明天下午才到?
现在只是黄昏时分,那岂不是要在外留宿一夜?
这怎么可以?
若是琪姨娘背后再留一手,她们岂不是被人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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