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建个楼放置,地方大,不愁放不下。”白紫箫冷冷的开口,声音漠然。他松开花清茉,双眸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仿佛暗的不见一点光亮的黑夜,广阔寥寂,却又深邃无边。抬手附在花清茉的脸上,白紫箫挑起她垂落的一缕青丝,慢慢的移到唇边。
“茉儿,本督主很奇怪,你为何到如今未再怀有身孕?”白紫箫亲吻着花清茉的发丝,姿态魅惑无疆。
但是花清茉听着这话,顿时睁大眼睛,诧异至极的望着白紫箫。不过很快,她便回过了心神,头微微低下一些,声音也比刚才小了很多。
“这种事,茉儿也不知道,或许是生茉茉时伤了元气,还需恢复一段时间。”
“是吗?”白紫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眼眸之中看不到一点的光芒,只有那深不见底,犹如无限宽广黑洞一般的深暗。他凝视着花清茉,深深的看着,仿佛要将她看进眼中。随后,白紫箫唇角的笑意渐渐放大,一瞬间仿佛一朵妖冶极致的花朵绽放在眼前,尽是艳,尽是丽,尽是妖,尽是邪。
他俯身,轻轻的吻上花清茉的唇,声音随之传来:“或许是本督主不够尽力,不过没关系,这之后有的是世间让本督主尽力疼爱你。”
“怀孕好累。”花清茉在白紫箫的吻中出声,声音听着有些模糊不清。
“累也忍着,本督主要你怀孕,由不得你拒绝。”白紫箫依旧的吻着花清茉,唇上的凉意仿佛春日里徐徐而来的春雨一般。即使凉淡漠然,却是无可替代的温柔。
“九千岁好厉害,女人生子的事情都得管着了。”花清茉避开白紫箫的吻,手快速的附在他的唇上,目光亮如瞳石一般的看着白紫箫。她的脸庞上有着明媚灿烂的笑容。就像是清晨穿透厚重乌云的第一缕光芒,清新淡雅,温柔绵延。
“怎么?不想本督主管你?”白紫箫拿掉花清茉的手,声音冷漠至极。随后,白紫箫拉着花清茉从贵妃榻上起来,往营帐里面走去。
走到卧榻旁侧,白紫箫望着上面放着的矮桌,唇角不禁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茉儿,陪本督主下一局棋,似乎还有些时辰。”
“嗯!”花清茉听到白紫箫的话,心中顿生疑惑。她望着白紫箫妖美邪魅的侧脸,并没有出声询问,只是将棋盘以及棋子拿了出来。
一如往常,花清茉执黑,白紫箫执红,两人的战局瞬间开始。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棋盘上每一子的走动,便是人生中每一条路的映射。只是,棋盘的人生可以重头再来,但人的一生走过终究没有重来一说。
下到一半之时,棋盘之上已是激烈异常,在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之中,到处都暗藏杀机。花清茉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谨慎,生怕一子错,满盘输。
在白紫箫要将军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打破了花清茉处于下风的局面。
“启禀督主,巳时已到。”营帐外楚向白的声音传了过来,言语之中满是恭敬。
听到这话,白紫箫出乎花清茉意料的停了下来,但视线却依旧停留在棋盘之上。手中的赤金棋子光华流泻,映衬着白紫箫修长白皙的手指,美如白玉。
“茉儿,这局棋暂时搁置,来日再续。”白紫箫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盘之上,声音听起来与平时几乎无异。但认真听来,却似乎比平时更加的冷漠凉薄。
花清茉望着近在咫尺的白紫箫,心脏仿佛遽然之间被银针刺了一下。一时间,一股无法诉说的尖锐疼痛在她的心中,犹如横肆淋漓的鲜血一般,蔓延着。
她点头,唇角微微的勾起,清丽无俦的面容之上有着温柔而又掩饰的笑:“自然可以。”
花清茉顿了顿,目光移到棋局之上,声音温和:“若不是楚向白来打扰,或许这局棋,茉儿已经输了。”
“或许等到他日续棋之日,茉儿便可以翻身为上,辗转败局。”白紫箫抬眸看着花清茉,唇角的笑容仿佛夏日星空之中绽放的烟火一般,瞬间开放,璀璨绚烂,带着盛极一时的美。
“那到时,九千岁可是输给茉儿一个小女子了。”花清茉点头,目光再不去看棋局,而是移往营帐帐门的方向,出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九千岁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
“自然是更有趣的事。”白紫箫站了起来,手伸向花清茉,唇角的笑意愈愈更深,就像是星空中一片烟火湮灭之后,又绽放开来的另一片烟火,滟滟其光,灼灼其华,晕染处一片极致妖娆的盛世之景。
花清茉望着白紫箫的笑,目光随之移到他的手上。今日,他未带护甲,白皙的手指就像是刚落在地上的积雪一般,那般的纯洁,那般的干净,甚至让花清茉觉得他的这双手从未染上一丝的血迹。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虚假而已。
将手放在白紫箫的手上,微凉的感觉瞬间透过肌肤,传到花清茉的心中。她握紧白紫箫的手,似乎是想用自己指尖那一点微弱的温意去温暖他。
“走吧!”白紫箫看了花清茉一眼,冷声说道。
“嗯!”花清茉应了一声,跟着白紫箫离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但是却由彼此之间相握的手联系到了一起。一大一小,却仿佛能天荒地老。
从朝廷营地离开,白紫箫只让幽云十六骑以及包含流轩、流璟以及流倾在内的十六名锦衣卫跟随。除此之外,就连楚向白、夜行、墨博以及墨淮都没有跟随。
马蹄落在地上,飞扬起一片尘土,花清茉望着身侧策马而驰的白紫箫,双眸之中仿佛落下了一片水晶的华光,明灿到耀目。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更加的近了。
进入梁王营地,白紫箫轻车熟路的到了大营前方,看起来仿佛对于此处甚是熟悉。下马之后,白紫箫并未立刻进入大营,而是走到花清茉的马边,伸手扶她。
“九千岁今日真体贴。”花清茉望着白紫箫,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打趣。她将手放在白紫箫的手中,快速从马上下来。
刚一站稳,手上一阵拉力,花清茉便被白紫箫扯进了他的怀中。顿时,沉香的气息包围住花清茉,与此同时还有那熟悉不变的冷漠语调。
“装装样子而已,茉儿千万不能习惯,本督主不喜欢对人体贴。”
☆、141死的滋味
白紫箫的话语让花清茉不禁笑了起来,她从白紫箫的怀中离开,目光凝视着他妖艶的脸庞,点头:“茉儿知道了,不会习惯的。”
“这才乖。”白紫箫轻轻的抚了抚花清茉柔顺的长发,指尖的凉意似乎比平时更凉。随后,他揽住花清茉瘦弱的肩膀,走进了梁王大营之中。
进到里面,第一眼便能看到站在长桌前方的司徒信。今日的他并没有穿铠甲,只是穿着一身简单至极的宝蓝色五福捧寿团花长袍,腰间带着一块仿佛能够滴出血的赤红色雕龙凤呈祥图纹的玉佩。
墨发仅仅只用一块青色的方巾束起,两边垂落的发丝映衬着他冷峻如松的面容,似乎要比平时显得更加清隽俊秀。
“九千岁怎么将萧王妃带来了?”司徒信见到花清茉的瞬间,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的诧异。随后,他的唇角浮现出一丝的笑容,笑意略含深意:“本王觉得女子还是呆在闺阁比较好,这战场的无情,女子终究承受不住。”
“是吗?”白紫箫俯首看了一眼身边的花清茉,漆黑的眼底浓郁着深重如海的阴霾。他伸手扶起花清茉鬓角垂落的发丝,声音冷的有些诡异:“或许有些女子如此,不过本督主的茉儿很厉害,这点梁王殿下应该很清楚。本督主可是听说了,那夜的一场鬼戏,异常的精彩。”
此话一出,司徒信脸上的神情瞬间仿佛冻结了一般。他望着白紫箫,脸上的笑意未落,但是隐藏在袖袍中的双手却狠狠的握紧,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的确,萧王妃的确很厉害,的确很厉害。”司徒信笑着点头,笑容之中似乎看不到一点对于那夜事情的愤怒以及不适。
见司徒信这般能忍,花清茉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言语。
她不知道白紫箫为何带她来此?不过他先前说了有趣的事情,想必今日在梁王营地会发生什么事吧!
随后,花清茉注意营帐之中的将领,想要看看文景在不在这些人之中。不过很可惜,她并未发现文景的身影,但是她可以确定这营帐之中缺了一人。
因为在营帐最末的位置,放在一张未落有一丝灰尘的长桌,而长桌之下有着一些脚印,脚印的朝向清楚的表明曾经有人经常坐在这里。至于是不是文景,她没有亲眼见到,自然不能确定。
“不过九千岁,那一夜的事情之后,本王的五十万大军溃不成军,犹如一片深秋枯叶一般,似乎随时都会凋谢,本王看着着实心疼啊!”司徒信一脸沉痛的开口,声音之中更是满含无奈。他望着花清茉,漆黑的眼底萦绕着说不出来的幽暗。很快,他的视线转向白紫箫,言语之中似有恳求之意:“九千岁先前派人来说,能够让本王的大军恢复如初,重拾斗志,不知今日来此,是否有相助本王之意?”
“自然,本督主也不想浪费了这几十万大军,毕竟对于没有用的东西,本督主怕自己会忍不住全毁了。”白紫箫慢慢的勾起唇角,笑容妖娆至极。他走到司徒信面前,声音犹如严冬时节簌簌而来的北风,寒冷之中却带着让人不容反抗的魄力:“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