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侧妃手下的人带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吗?”花清茉联想花晗汐的前言后语,以及她此时的样子,心中大概能够猜到一些。不过真假如何,还是要等花晗汐说出来才知。
花清茉的话一落音,花晗汐便点了点头,道:“七妹果然聪慧,晗汐还未说什么,七妹便猜到了大概。的确是不为人知,但不是东西,而是人。”
“人?”花清茉听到这话时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楚诗茵让手下的人这么做所谓何事。但是,她可以确定,此事绝不简单。
“我当时也有些诧异,不解侧妃的手下在半夜时分扛着几个女子所谓何事。出乎好奇,晗汐便偷偷的跟着那些人去了,七妹知道六姐看到什么了吗?”说到这儿,花晗汐的双眸变得更加幽深,单薄消瘦的身子也不禁颤抖起来,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说不出来的惊悚与害怕。她双手紧抓着双臂,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害怕:“我当时跟踪他们,在到侧妃院子的时候因为周围有着护卫,便便没有进去。随后,我绕到了院子后面的空地,然后一间一间房间寻找刚才看到的那几人,之后我在一个房间中看到了……看到了……”
花晗汐的声音停了下来,表情看起来更加的惊悚害怕,身子也颤抖的越发厉害。见她如此,花清茉立刻将手伸到茶碗之中,然后往花晗汐的脸上溅了些茶水,想以此让她清醒些。
“六姐,冷静些。”花清茉望着花晗汐,出声说道。
大概是因为茶水的凉意,让花晗汐稍稍的冷静一些,但是脸色看起来要比刚才苍白了不少。她望向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道:“看来,我还是很胆小,听说七妹在东厂呆了几日都无事,但是我见着那样的场景,却已经惧怕的要命,这几日更是梦魇缠身,时常梦到当时的场景,夜不能寐。”
“六姐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怕成这样?”花清茉当真是有些好奇,花晗汐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能够吓到她的,必然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看到在侧妃坐在房间之中,旁边放着一个浴桶,但是浴桶之中的却不是热水,而是人血,她的手下带着那些女子是为了放血给她沐浴。”花晗汐表情越发的苍白,声音之中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低沉:“当时,那些男人正抓着那些女子在放血,她们拼命挣扎却始终挣扎不出男子的蛮力,最后全部都是血流尽而死。”
花姒锦的话让花清茉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之事。此时,青狐面向花清茉,出声道:“少主,这以血沐浴似乎是五十年前灭绝于江湖的梅影教教主的做法,据说这般可以永葆青春,永驻美丽,而据江湖传言,这梅影教的教主当时该有四十岁左右,但是却好似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一般。”
“呵呵……”花清茉听到青狐的话,冷冷的笑出声,目光之中划过一丝的寒意:“侧妃当她是巴托里伯爵夫人吗?竟然用血沐浴,她这不是给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造孽吗?”
“巴托里伯爵夫人?七妹所说的人是谁?名字听着倒真有些怪异。”花晗汐听到花清茉的话,有些疑问的询问。
“六姐不必在乎清茉的胡言乱语,清茉只是随意说说而已。”花清茉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说了无用的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后,她望向花晗汐,出声问道:“此事,六姐除了清茉可告诉过其他人?”
“没有,晗汐连自己娘亲都未曾说过。”花晗汐摇了摇头回答。
听花晗汐如此话语,花清茉唇角微扬而起,笑容之中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深意。楚诗茵害过花旻止,更觊觎属于花旻止的宁郡王之位,她原先是想在她分娩之后,将她准备用外人之子冒充宁郡王府后嗣的事情揭露出来,以此来扳倒楚诗茵。
但是花清茉万万没有想到,楚诗茵此番竟然自掘坟墓,做出如此事情,看来这一胎虽然重要,对她的打击也不小啊!不过也是,楚诗茵虽然还貌美如初,但是年纪摆在那儿,也算是高龄产妇。她自然会担心这一胎之后,容颜衰老,留不住宁郡王的心。
只不过,这种方法当真是过于偏激。
“既然六姐并未告诉他人,此事六姐便当做从不知晓,之后的事情清茉自会给六姐一个满意的答复。”花清茉凉声说道,随后看向华絮,出声吩咐:“华絮,派人送六姐回宁郡王府。”
“是,夫人。”华絮立刻恭敬的应道,随后她走到花晗汐的面前,开口:“六小姐,请!”
见花清茉让人送自己回去,花晗汐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再开口,她动作轻柔的站了起来,似乎很怕伤到孩子。慢慢的走到八角亭外,花晗汐突然想到一事,便停了下来,转身面对花清茉,道:“萧王妃,因为上元佳节之时,娘亲似乎要对你做些什么,这几日二叔来了宁郡王府,娘说时辰到了,我猜想她可以是想用二叔来对付你,你小心一些。”
花晗汐这话让花清茉微微一愣,她望着花晗汐,道:“六姐和我说这事,难道不怕我因此迁怒你娘亲,对你娘亲动手吗?”
“宁郡王府的女儿们没有一个是善良之人,她们的母亲亦是,娘亲就算能用二叔害到你,也必然逃不过萧王府的追究,如此这般,若是萧王妃未被娘亲害到,或许你还会饶娘亲一命。”花晗汐说完,便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花清茉望着她的背影,不觉勾起唇角,手支撑着下巴,微微赞叹:“这花晗汐自被花姒锦害了之后,倒真是聪明了不少,如此一来,西王府日后,当真是有好戏看了。”
回到房间,花清茉走到罗汉床边,便看到白紫箫闭着眼睛躺在上面小憩。见他像是睡着了,花清茉便没有吵他,而是小心的将被子拉到他的身上。
之后,花清茉便坐在他的旁边,凝神望着他,目光越发的温柔起来。随后俯身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目光转而看向棋盘。
和花晗汐聊了一会之后,她倒是真的冷静了下来。静看着棋盘片刻,花清茉的脑中模拟着刚才那四局棋,目光之中越发的沉寂。这四局棋看起来,像是她被白紫箫次次逼到惨败地步,但是仔细的回响起来,这四局棋每一局都透着极为深远的意义。
在花清茉出神之时,白紫箫睁开了双眸,见她如此认真的看着棋盘便没有说话,只是倚着大迎枕,静静的望着她。
过了片刻,花清茉唇角微微扬起。随后她高兴的转头,见白紫箫睁眼看自己,立刻靠近他,双眸犹如明珠一般明亮。
“紫箫,茉儿想到办法赢这一局,你怕是没机会娶美人过门了。”
☆、115真正的家
花清茉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高兴,清丽的脸庞上更是染上了无法诉说的笑意。白紫箫望着眼前的花清茉,双眸微微一动。虽然花清茉一直都冷清对人,思虑事情也沉稳得当,仿佛一个经历人生百态,红尘内乱的人,但是如此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浮现而出,好似一个未曾经历阴谋诡计,血腥杀戮的幼童,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宁静安和。
望着如此的笑容,白紫箫不禁想起她向自己表明心意时的畏惧与担忧,似乎与如今的她同出一辙。目光幽暗下来,眼底似乎缭绕了一片隐晦至极的光芒。他微垂眼帘,欣长的睫毛在双眸之上落下了一片浓深黯然的剪影,遮住了他半生流离一般的孤凉疏冷。
“这么高兴作甚?就算这赌局本督主赢了,娶了别的女人,也绝对不会碰那些女人,你如此在意作何?”白紫箫声音冷淡如雪,仿佛北风一般,撩起了一片说不出来的冷寒。
花清茉并未察觉白紫箫话中的不对,只是慢慢的靠近他,目光凝视着白紫箫,一字一句的道:“茉儿说过,作为一个女人,茉儿还没有大方到将自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面前,即使娶回来当摆设也不行。”
说完之后,花清茉坐到罗汉床的另一侧,拿起了一边的一个明黄色紫薇花开大迎枕抱在怀中,道:“开始吧!”
“好,本督主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赢?”
白紫箫坐到矮桌前方,花清茉便拿起了自己的棋子开始行走。若她所料不错,白紫箫此番其实意不在赢她,而是教导自己。只不过这人向来不喜欢开口,都是喜欢直接做。
此一局是两人今日五局时间最长的一局,花了大概半个时辰,花清茉才勉勉强强的赢了白紫箫。望着自己险胜的一局棋,花清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将棋子重新摆回去的时候,白紫箫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以后,每日来五局,赌注不变。”
一听这话,花清茉便觉得仿佛一道惊天之雷劈了下来,整个脑袋都轰隆隆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花清茉望向白紫箫,道:“紫箫,我有着身孕,经不起这般折腾。”
“是吗?本督主还未听到过女子怀孕不能下棋这事,若是你真的不能下棋了,从今日起,哪儿都不许去,乖乖躺在卧榻上,直到临盆之日。”白紫箫望着花清茉,声音寒漠,望着花清茉的漆黑双眸,幽深的犹如黑洞一般,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一切。
望着白紫箫片刻,花清茉轻叹了一口气,微微低头,然后将棋子摆回棋盘上。弄好之后,花清茉侧身一躺,整个身子有些疲累的倚着罗汉床上放着的那些明黄色紫薇花开大迎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