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白紫箫挑好菜后,花清茉便开始用膳。
用完膳后,花清茉便拉着白紫箫离开。紫薇宫虽说是白紫箫在宫中的住处,但是相较起萧王府,她还是更喜欢呆在萧王府中。
到天之垣门口时,白紫箫停了下来,看了看那朱红色的大门,冷声道:“文景,何时起你喜欢上了躲在暗处?”
话刚落音,天之垣的大门打开,随后文景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月白色的锦袍,袍上是以银线密织绣出的流云纹,腰间佩戴着一块四方雕凤纹白玉,长发被一根月白底紫色镶边的发带绑住,风华清俊,气宇轩昂。
虽说文景从天之垣中走了出来,但是却并未靠近他们,只是静看着两人,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有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他的目光柔和自己的落在花清茉脸上,随后笑了笑道:“清茉,那夜的事当真是抱歉,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事情已过,多说无益,虽然我无事,不过与文景你不可能在像之前那样。”花清茉极为冷淡的看着文景,双眸之中尽是平静。各为其主她明白,但是她不可能与一个曾经想要她命的人再当朋友。白紫箫与文景之间怎么样她不会管,但是自己与文景之间,不是仇人,也不再是朋友。
花清茉的话在文景的预料之中,不过她如此直接决绝的开口,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目光静如湖水一般的凝视着花清茉,文景的目光之中仿佛一个渐渐旋转的漩涡一般,深不可测,诡异幽静。
白紫箫为了花清茉,所行之事着实是超出了他原先的计算。不过,这或许也是他早就料到的。毕竟,曾经的那个人也是如此。
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文景看向白紫箫,随后将手中拿着的月白色绣缠枝莲花的锦袋丢了过来,声音之中略带着笑意:“这是春宫图卖的银票,大概有七百万两,其中有五百万两银票是西王府拿出来的。紫箫,如此这般,对西王府你大概能消些气了吧?”
“消气归消气,本督主绝对不会放过西王府。”白紫箫冷冷的笑了出来,艳丽之中更添加了一种冷寒的妖冶。他看了锦袋一样,随后打开,里面除了银票之外,还有一本书。白紫箫将书拿了出来,随意的看了看封面之上的字,将书递给了花清茉,声音漠然:“他给你的。”
花清茉有些疑惑的接过那书,目光落在上面的四个字上——流云针法。这四字让花清茉微愣,随后她看向文景,出声道:“这算是赔罪?还是什么?”
“这是承诺,我答应过教你针法便一定不会食言,好好学习这上面的针法,若有所成,你必然不会亚于我。”文景依旧笑得温静如水,似乎天地崩塌都不能让他形色改变。
此时,白紫箫没有再说话,只是握住花清茉的手离开,不过未走两步文景的声音传了过来。
“紫箫,你如此对花清茉,我真的有些担心她承受不起,不值得你这般。不过木已成舟,一切皆定,我说什么都已经太迟,希望你好自为之。”文景说完之后,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转身进了天之垣,没有等待白紫箫的回答。
而白紫箫对于此话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握住花清茉的手,双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无情幽深,仿佛凝聚了这世间所有的阴霾与冷寒,幽暗至极,似乎看不到一丝的前路与光辉。
花清茉对于文景刚才的话,心中越发绝对不安。她看向白紫箫,只见他绝艳的脸上,笑容一如妖冶无双,艳丽华美,仿佛一朵朵在血海中盛放的血色玫瑰一般,一触就伤,鲜血淋漓,血艳之中分外妖娆。
“紫箫……”花清茉刚想开口,白紫箫便直接拉着她离开。如此的动作让花清茉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即使她问,白紫箫依旧不会告诉自己。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的事情自己知道之后有害无利,所以他不会说。
如此这般,花清茉越发的觉得自己要变得强大起来。既然他注定不是寻常之人,需要手握刀刃,血手一切,那么她也要掌控一切,走到与他一样的高度,这样他就不用因为害怕伤害自己,什么都不说。只有她强大到没有人能伤害得了自己,到那时候,两个人或许才能真正的心意相通,执手相行。
回到宁郡王府后,白紫箫便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回萧王府。毕竟,他们在宁郡王府也呆了十多日,也是时候回去了。
离开之时,宁郡王府门前,花彧卿抱住花清茉,任花清茉和花旻止说什么也不愿放手。
“不要,不要,我若是放手,姐姐又要好长时间不回来看我,如此这样,还不如不让姐姐走。”
☆、77看出端倪
花彧卿对于花清茉和花旻止的话,完全听不进去,倒是越发用力的抱紧花清茉,生怕自己一松手花清茉就会不见。
见花彧卿这般,花清茉都有些不忍心离开。但是她终究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若是老呆在宁郡王府,这传到外面又不知道会起什么样的谣言。但是花彧卿这般又让她很心疼,如今当真是有些为难。
轻叹了一口气后,花清茉看了花旻止一眼,花旻止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一个手刀劈向花彧卿的脖颈,顿时花彧卿向后倒了下去。
见此,花旻止上前一步接住花彧卿,目光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无奈,随后他看向花清茉,微微一笑,道:“茉儿,哥近些日子要离开,或许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在九千岁身侧要事事小心,不要惹他发怒,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哥,你要去哪儿?”花清茉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的看着花旻止询问。这几日她与花旻止也日日见着,却从未听他说过要离开。而且,她也完全没有发现花旻止先前有要离开的想法与趋势,看来他也是突然决定的。
“只是想要出去走走而,你不用担心,如今快回萧王府,免得回去迟了,惹得九千岁生气。”花旻止伸手拍了拍花清茉的肩膀,目光之中有着浅淡的温柔。随后他背起花彧卿,走向宁郡王府中。
望着花旻止的背影,花清茉总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要说哪里不对,她此刻又说不出来。不过,花旻止既然让她不要担心,她听话便是,她相信花旻止绝对不会去做危险之事,因为他心中牵挂自己与花彧卿。
上马车之前,花清茉不觉的回头看了宁郡王府大门一眼,目光渐渐幽沉。而她的唇角,微微扬起的笑容,有着些许的幽冷,看着总觉得太为冷清淡漠。
虽然她至今没有做什么对付宁郡王的事情,但是有些事并不代表她忘了。和宁郡王之间的仇,她不会忘,也绝对不可能忘。终有一天,她会靠自己的双手将宁郡王了结。
到萧王府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许久未曾回来,萧王府倒是未曾有一丝的变化,从进门的时候便能听到有人痛苦的叫声,凄厉,惨烈。不过花清茉已经习惯。本来第一次听到时她便未曾害怕过,如今也不过是听着习惯,不会觉得别扭罢了。
回到楼阁前,那周围一如既往有着很多锦衣卫守护,看来白紫箫已经从皇宫中回来。
先前在宁郡王府时,白紫箫吩咐人收拾好东西便又回了皇宫,说是要是解决楚玄潇的事情。毕竟楚玄潇那几日屠了不少大臣的满门,此事总需要一个了解才行。
看了看眼前繁华的楼阁,花清茉望向四月,出声道:“四月,你去宁郡王府的时候,方姥似乎还在萧王府对不对?”
“禀夫人,四月去的时候,方姥的确还在萧王府,毕竟她年纪大,身子自然不抵我们这些年轻人,四月走时,她身子看起来还未好起来。”
听四月这么说,花清茉不禁望向四月她们院子的方向,随后看向相思和华絮,清声道:“相思,华絮,你们将我的东西送到房间,紫箫若是问起就说我去看方姥,一会便会回去的。”
“是,夫人。”
从楼阁前走向四月等人的院子,因其距离极近,片刻之后,花清茉便到了院子门前。走进院子中,第一眼她便看到方姥坐在院子中的一棵千瓣朱砂下,干枯的手拉着树上拴着的红丝带,目光之中尽是沉寂。
花清茉见方姥还未离开,心中有些高兴,她走到方姥面前,目光温和的看着方姥,出声道:“方姥,这些日子,你在萧王府过得可还好?”
方姥并未想到花清茉今日回来,见到她瞬间不免有些诧异。不过很快,方姥便反应过来,微微的笑着点头:“多谢夫人关心,老身在这儿过的极好,劳夫人挂怀了。”
“见方姥气色很好,清茉也就放心了。”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千瓣朱砂。虽然天已经暖和了一些,不过这千瓣朱砂还未开放,如今这般的凋零之态,倒真是显得格外孤寂。
“夫人既已回来,老身便在这儿向夫人辞行了。在这儿打扰了许久,老身真的有些惭愧。”方姥站了起来,声音之中略带着歉意。她的目光看着花清茉,随后在落到花清茉左手无名指上带着的白玉雕云纹戒指时,目光微微一滞,随后沉了下来。
这对白玉雕云纹戒指,终究是有了新的主人,也算是了却了几十年前的一段尘缘吧!
方姥不禁一笑,心中不觉放松下来。
花清茉自是注意到了方姥的目光,知道她因为这白玉雕云纹戒指,怕是又想起锦瑟。能够得方姥这么多年的惦记,这锦瑟也算是一个极为幸运的男子吧!不过可惜,锦瑟已有青弦,方姥这一身为了他,实在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