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木天姵突然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不呢?她顶着皇上对先皇后的念想,成为了一宫之主,后宫中虽然谁也不敢明说,可是有几个在背后是服她的呢?而且她自己也有皇子,你没发现,自从皇四子出生后,宫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嫔妃有生育了吗?一个皇后,又有自己的子嗣,怎么可能还一心想着把皇位交到其他女人生的儿子手上呢?"
木天姵越听心里越是惊慌:"那我还总是在皇后面前将我喜欢三皇子的感情表现出来?"
栾妈妈拍了拍木天姵:"不碍事的,如果不妥,奴婢早就提醒二姑娘了。因为皇后这个人生性多疑,如果你一开始就对四皇子好,反而她看不上你!"
木天姵眼珠一转,立刻明白栾妈妈话中的意思。可是,随即,木天姵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栾妈妈立马明白木天姵的心情,搬了一个小杌子坐在了木天姵的身边。
"二姑娘,奴婢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三皇子。但是,你自己心里都明白,三皇子这个人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就凭他现在吊儿郎当的样子,如果但凡上点心,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
木天姵看了一眼栾妈妈,张了张口,谁说不是呢?不然她自己也不会偷偷和二皇子来往。目前看来,几个皇子当中就二皇子比较靠谱。
"可是妈妈从来也没有让我和四皇子多接触啊?如果妈妈早就知道皇后的野心,为何……?"木天姵不解地看着栾妈妈。
栾妈妈轻轻一笑:"宫里的事儿,就和木家现在一样,微妙的很。"栾妈妈伸手抚摸着木天姵的头发。
"二姑娘,奴婢送到大夫人身边的时候,大夫人已经十岁了。可是,您是奴婢看这长大的。奴婢对您的感情自然不必说。从前不说那么多,是觉得时间未到。"
木天姵脸上挂出了笑容,在她心中,栾妈妈也自是不一般的。
"老奴知道,您和二皇子有私交!"
木天姵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您想想,老奴整天陪着您,您如果和别人有来往,老奴这双眼睛都看不出来,您还能指望老奴点什么?"
木天姵点点头,也对,她和二皇子都交往了那么久了,栾妈妈现在才说,而且家里的人谁都不知道,想来栾妈妈的嘴还是很严的。
"老奴没拦过你,是因为老奴心喜二姑娘这么做。如果二姑娘心里总是念叨着三皇子,一根心了,老奴反而会担心。这个二皇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木天姵的眼睛睁得更加亮了。栾妈妈真是母亲送给自己最好的东西了!
"咱不说宫里的事儿,太复杂,反正你记住,二皇子的母妃很不简单!越是把自己埋藏深的人,越是有本事的人!就好比咱们院子里的老夫人!"
木天姵的小头直点,可不是,以前没觉得,现在越发觉得嚣张的母亲,跋扈的明老姨娘,都比不上一直闷不啃声的祖母来的厉害!
"可是吧,这里面还有一个厉害的人,就是在庄子上的柔老姨娘,你想想这个女人,到现在都牵着老爷的心呢。其实说白了,大宅子也好,内宫也罢,关系都是简单的!谁掌握了家中的核心力量,谁就赢了。"
"咱们家,老爷一妻二妾,老夫人,明老姨娘曾经斗的不可开交,柔老姨娘出来后,两人一联手,赶走了柔老姨娘。老夫人原本是因为占着自己有两个儿子,所以一直压着明老姨娘。可是,二爷好端端活不到二十岁就死了,就是因为太过扎眼!这些纷纷扰扰,到底谁赢了?赢了老爷心的人才算赢了!"
说到着,栾妈妈看了一眼木天姵,木天姵的心突然觉得原来这些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自己真是从来没想过那么深远。
"如今大爷到现在都生不出儿子,奴婢暗示了大夫人好多次,哪怕找个填房给大爷生个儿子出来,把孩子抱到自己屋子里养,也比现在这样拖着好。女人,要想成大事,心就要比男人的还要宽!这一点,大夫人做不到。可是做不到,你就看吧,老夫人不会再继续袖手旁观了!"
木天姵咬着嘴唇,心里想着自己能不能做到?
"二姑娘,你也大了,将来早晚要嫁人的,你心气高,想嫁好人家,甚至想坐上凤位,对你这样大户的孩子,无可厚非,但是你从现在起,就要想清楚,自己的心能有多大,大到可以包容一切!"
"女人再有本事,还是男人说的算的。皇后也是因为对自己姐姐好,皇上看着先后的情分上立她做的皇后。老夫人在木府里能有今天,也是她一直是站在老爷身边的,只要老爷发话的事情,老夫人就一定能做到!如今在庄子上呼风唤雨的柔老姨娘更是如此。"
木天姵听地愣在了那里。
"二姑娘,夜也深了,先睡吧。"
栾妈妈将木天姵扶上了chuang,木天姵躺在那里,大脑一刻也没有停过。栾妈妈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她的心上。
这么多年,她都是仗着祖母和母亲对自己的chong爱,以及从小也在皇宫娘娘宫中待过,自以为和皇后也算有情分了。总觉得有一天,仗着这些情分,自己总和木天晴比,总能胜出的。
可是现在,被单下的木天姵全身透凉。曾经的自己太天真了!木天姵双手握拳,今天起,她要收起自己的浮躁,为了有个好未来,挡着她路的人都得死。
一大早,木天晴和木大夫人请了一个安,就带着自己两个丫鬟去了径幽轩。
"真是个好地方!"一进院子,晚莲就喊了出来,怪不得,大姑娘要了这里!
贵重物品,木天晴和云霓两个人点了一遍,锁进了屋子。木天晴当着晚莲的面,把屋子的钥匙交给了云霓。
晚莲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从今天起,云霓就是这径幽轩的一等丫鬟了。晚莲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为了生存,她决定忍。
"有什么住的不习惯的地方吗?"三个人刚忙完,木大爷竟然出现了。
"父亲?"木天晴挑眉,没有想到这个父亲会来。
木大爷点点头,就走进了花厅。一旁的晚莲心跳加速,突然觉得就算委屈点,待在大姑娘身边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这么小半年自己都没见上两眼的大爷,这些日子,自己竟然见了这么多面了。
云霓在晚莲身边咳嗽了一下,晚莲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神,才和云霓赶紧走出去给主子们准备茶水去了。
"云霓,今天一早你都在大姑娘身边忙碌,辛苦了。这茶就我去送吧。"
晚莲难得这么勤快,云霓笑了笑,心知肚明为什么,点点头:"好,那有劳晚莲姐姐了。"
看着晚莲离去的方向,云霓突然觉得,大姑娘看人看得真是准啊。大姑娘说的没错,要想在大宅子里,查出自己娘亲当年的真相,要想帮助到大姑娘,自己必须成长起来。
走进径幽轩,这个这么多年,自己总是在门口停留的地方,木大爷的心在颤抖。不过怎么说他也是个沙场上的老手,再激动的心情也被自己平复了下来。
"我刚从你祖母那里过来,听说你搬到了径幽轩,我来看看你。你祖母说的没错,这些年,我这个做父亲的,并没有对你太上心,让你受苦了。"
"也还好。"木天晴拿不准这个父亲,说话尽量不多。
木大爷抬头,对上木天晴那双如湖泊一样深蓝的眼睛,这孩子现在如此的老城了。
木大爷苦笑了一下:"你这孩子,竟变得如此的深沉,也不算是个坏事儿。多少武将,要经历过多少次厮杀,才能有你这样的沉着。"
"父亲,天晴又何尝未经历过生死呢?"
木大爷一愣,木天晴的话很平静,没有抱怨,没有牢骚,只是陈述,反而更加让人汗颜。
看着父亲望着自己发呆,木天晴清清了嗓子:"父亲到底来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天晴如今你已经及笄了,这次你出事,皇上把为夫叫进了宫中,说是,如果木家保护不好你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早点将你和三皇子的婚事办了。这样三皇子可以收心,你也能安全。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木天晴一双眼睛闪着亮光看着自己这个父亲:"三皇子是个什么人,父亲难道不知道吗?这样把女儿往火坑中推吗?"
木大爷目光坚定地看着木天晴:"三皇子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地不堪。有些事情,你不能用眼睛去看!我和你祖父也商量过,我们都觉得,三皇子其实很适合你。你也想想吧,你也才刚刚及笄,我们也不着急马上把你嫁了。嫁人虽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更需要的是两情相悦,不然就是终身的悔恨!"
木大爷这话说的感同身受。木天晴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的父亲并没有那么爱自己的母亲,那么林雨轩,真的如当年传闻,是父亲给母亲盖的吗?
"好了,你刚落院,这件事情,你心里想着点。"说着木大爷就起身离开了,正走到前厅门口,和晚莲打了一个正面。
木大爷蹙了一下眉,这个丫头看的有点面熟,但是也没有往心里去,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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