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为何被明老姨娘赶出来?就算你查你娘的事情,如果没有由头,明老姨娘也赶不走你。"
"因为怀远少爷给我起了名字,对我有好,有人一直就看我不顺眼呗。"是谁,云霓都心里有数,只不过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
就像晚莲一样,本来都是住在一屋子里的好姐妹,突然说翻脸就翻脸了。
"从你入府在怀远身边这几年,本来给怀远端茶递水,洗脸净面的丫鬟是谁?"
云霓一愣,自己从来没有说过是谁去明老姨娘告的自己状,为何大姑娘一猜就猜到了。
木天晴看到云霓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这就和我要径幽轩,而木天姵她们看不顺眼是一个道理。你抢了别人在主人心里的地位,别人还能对你好脸色看吗?"
"啊!"云霓突然明白了,往旁边一坐,"怎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觉得做奴婢的就该全心全意对待主子。那岂不是,以后我不能和大姑娘太贴心?你院子里的丫鬟总归要多起来的。"
木天晴蹙眉,这就是刚刚自己不想和云霓说太透的事情,只可惜,这丫头的心思太过单纯。
"那你是觉得我也该让着木天姵咯?"
云霓摇头。
"那为何你要让?每个人的院子里都是有掌管妈妈和一等丫鬟的,做到这样级别的,本来就要比其他人更加有点气势,不然如何服众?如果帮着主子管院子?"
云霓吃惊地张大嘴巴:"大姑娘,您是希望我成为您身边的一等丫鬟?可是我的年纪?"
"为何不可?一等丫鬟,就是主子最信任的身边人。在这木家,如今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云霓,你的眼光要放远,要放大,更加要努力地让自己成长起来,否则我的院子也没法让人看得起!"
云霓咽了咽口水,突然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受到别人的重视。她能做好吗?但是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激动感。
"让你给我搜集的老妈子的清单,好了吗?"
"在这儿。"云霓赶紧从袖子里拿出来几个名单来。
木天晴一一过目,云霓办事很细致,将她挑出来的老妈子的优缺点都写了下来。木天晴看完,眉头还是蹙着的。
"大姑娘觉得不好吗?"
木天晴摇摇头:"不是不好,而是还是缺了点什么。如果要镇得住我院子的老妈子,必然是说出来,让其他老妈子都自惭形愧的才好!"
云霓的眉头也跟着打结:"那怎么办?"
木天晴笑笑:"不着急,现在你先撑着点,我会尽快减轻你的重任的。过两天,柔大娘会帮我从庄子上选几个听话省心的小丫鬟给我,到时候,至少你就不用干这些粗活了。那个晚莲,咱们先把她'供'起来,你看吧,她不会是个省心的人的。"
云霓狐疑地看着大姑娘,心里不禁暗道,这个晚莲莫非还想去勾/搭大爷吗?
"云霓啊,千万不要让别人的嘴迷惑了你的思考,晚莲说的话,和她为什么到今天才把这些话说出来,你要好好想想。这里已经不再是庄子了。木府里的人,不似庄子那么单纯简单的。"
云霓点点头:"是!确实,木府里的关系太复杂了,听得奴婢头都晕了。"
"也没什么,今天晚莲的话,你只要记住祖母和娘家不和就行了,所以祖母和晚莲一样,没有后路,只能在木府里生根!若是这样,祖母必然不会再让母亲那么舒心下去,父亲是必须要有子的!"
两个人正在里屋里说话,外面莹妈妈在门口喊了起来:"大姑娘在吗?"
木天晴点头示意,让云霓去开门请莹妈妈进来。
莹妈妈笑嘻嘻走了进来:"大姑娘啊,恭喜您了。听说径幽轩,老夫人给了您。看来,老夫人真是打心眼里喜欢您大姑娘啊。"
木天晴笑了笑:"莹妈妈来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莹妈妈的笑容收了收,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小丫头,就算是二姑娘,听到别人夸她两句,也是会和颜悦色不少的,这个大姑娘真是滴水不进。
"夫人今天进宫累了,刚刚又去了一趟老夫人那,知道大姑娘要去径幽轩了,便让奴婢来和大姑娘说一声,什么时候想搬,需要什么,大姑娘尽管知会,老婆子都会帮大姑娘办得妥妥帖帖的。"
"谢谢莹妈妈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妈妈和母亲说一声,明天一早我们就会搬过去。"
莹妈妈愣了一下,夫人的意思就是,这种事情,得让大姑娘去给她行个礼,亲自请辞,哪能她作为母亲来和她说话。这下倒好,大姑娘竟然一点都不上道。
木天晴看到莹妈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母亲是等着自己去给她请安呢。
算了,她想通了,既然她们母女情薄,她又何必太上心呢?这世上,也不是什么人都要讨好的!
"怎么莹妈妈还有别的吩咐吗?"
莹妈妈真是佩服那个栾妈妈,真是什么都能猜出来,刚刚就和大夫人打赌,木天晴是不会去夫人屋子里的,于是便把栾妈妈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奴婢想和大姑娘说一声,自己落院,就要和其他人一样,每月领月银,自己管院子了。"
想在钱上管制自己?木天晴看着莹妈妈,母亲还真是一步也不肯让啊。
"去和母亲说吧,二妹妹多少月银,我就多少。省的别人又在我背后咬我舌根子。"
"那...大姑娘每天的血燕?"
"放心吧,当初是母亲不让我把东西全搬进来的,我木天晴这点银子还是看不上的。"
一句话噎地莹妈妈脸上臊得慌,什么叫做这点银子?每天那点血燕,可是普通农家一户的月粮啊!莹妈妈此刻再也笑不出来,给木天晴福了福身子,自己就出去赶紧给大夫人回话去了。
莹妈妈在大夫人的屋子里,一五一十将刚刚和大姑娘的对话说了出来。一旁听着的大夫人脸色越来越暗,就是平时最能承得住气的栾妈妈的脸色也黑了。
一旁的木天姵哼了一声:"母亲,栾妈妈,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能被这个木天晴气的够呛了吧!上次我说,必须将平心堂给她铲了!你们俩最后都劝我算了!现在平心堂就是她的钱袋子!她当然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咯!"
"好一个翅膀长硬了的臭丫头!"木大夫人狠狠地一拍桌子,"别说这个月银了。她连这次径幽轩的事情,也是等着我出府,自己去找母亲说得!母亲也就是知会我一声,最近母亲是不是也老糊涂了,竟然和我总是不对付!"径幽轩,也是那个丫头配住的!
栾妈妈站在一旁,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
"两位主子,事已至此,再怎么生气也是于是无助。两位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木天姵不说话,看着自己的母亲。
大夫人想了想:"我今天从宫里回来,本来我想以后和木天晴这孩子息事宁人的。可是,皇后说得对,一个小丫头我这次都斗不下去!我以后还怎么在木家立足?"
木天姵在一旁狂点头,母亲总算想通了啊。
"而且,我一直以为,母亲是想把木家家业给我的,可是这些日子看来,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但凡我做了什么拧了她的心愿,她就会找机会给我小鞋穿。比起明姨娘的表面唱反调,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还真是值得人思考!"
"那夫人想怎么做?"
"想怎么做,哼,不让我舒坦的,大家都别舒服!皇后说得对,一个小丫头,现在是刚回来,大家都照顾她。可是如果她行为上出了偏差,丢了木家的人,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会照顾她!"
栾妈妈一旁点头:"如此的话,奴婢这里倒是有一计,兴许能用。"
"什么?"木大夫人和木天姵两个人都来了劲儿。
"大姑娘现在有了院子,可是没有身边人啊。这院子里主子虽然重要,可是身边的老妈子或是小丫鬟,也更加的重要啊。咱们如果安插一两个人进去,将来,可是会有大用的!"
木大夫人一听眼睛就亮了,拍了拍栾妈妈的手:"还是你冷静!我明天就回一趟娘家。这丫头不是一直想要能帮她的吗?我就给她送一个宫里的!"
栾妈妈和木天姵两个人跟着笑了。
商量完大事儿,木天姵带着栾妈妈回自己的淑芳斋。栾妈妈扶着木天姵,木天姵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回到院子里。
"二姑娘,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妈妈,我怎么觉得皇后是个很奇怪的人啊?从小其实母亲能这么chong我,和这个皇后脱不开关系。从小她好似对我也很优待,但凡母亲可怜或是想照顾木天晴了,这个皇后好像都会跳出来!"
栾妈妈笑了,她是从宫中出来的老人。栾妈妈把木天姵扶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给木天姵拆头发。
"二姑娘,皇后是不可能喜欢木天晴的!"
"为什么?"
"因为皇老三!如果木天晴顺利嫁给三皇子,就等于三皇子拥有了木家这个支撑。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年,为什么,你母亲几次暗示皇后,想把你改嫁给三皇子,皇后也就是表面上同意,却从未实际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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