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时当我是皇帝?”
他放下了袍子,整理好了衣服,走到溪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面洗起手来。
云雪裳气得急喘了几口,正要转身走开,突然,脚边有几声嘶啦声响传了过来,接着,便有冰凉的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腕,她吓了一跳,春暖花开的季节,这野外多的是蛇,不会是碰到那东西了吧?
尖叫着,用力地踢打了几下,人便往前面猛地一跳,安阳煜听到了她的声音,扭头一瞧,连忙起身接住了跳过来的她,她来得及,又跳得猛,他抱
着她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来,定睛往那地上一瞧,不过是踩到了一根藤蔓而已。
她双腿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手搂着他的脖子,扭头看清楚了那细藤,脸上又涨红了起来,忙不迭地从他身上爬下来,逃也似地往回跑去。
上了马车,气氛便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她缩在一角,搂着小馒头,目光落在书上,心却依然在狂跳着,这是她一回主动碰到他。
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
“那里还痛么?我真有那么粗|鲁,那种事夫妻间常做才和睦,你就真那么痛?还是不想让我碰?”
她又往里面缩了一点,整个人都贴住了车厢壁,哪壶不开提哪壶,尽说些让人脸红的话。
“我……”
安阳煜才开口,她便抬起头来,瞪着眼睛,低斥道:
“厚脸皮,难不成你这时候还想验证验证?”
呃!安阳煜楞了一下,便大笑了起来,面具下,一双眸子,闪亮亮的,接着说道:“我是想说,我很喜欢你来抱着我。”
啊!
云雪裳眨了眨眼睛,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笑着,探过手来,不顾她反对,紧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用力扭了扭,没挣脱来。这几天,他的话并不多,一路上,就连手,也没碰过她的。
“不要生气了,好么?”他俯过身来,手指在她的掌心轻抚着,低低地说道:“你瞧,我也被你罚了,就算扯平,行不行?”
“不行。”她倔强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他咳嗽了一声,马车突然就加了速,然后,猛地往右侧颠簸了一下,云雪裳没坐稳,咕噜噜便往他那边滚去,他借势,就把她揽进了怀里。
“大胆!”他眉眼间含着笑,却故意让声音严厉。
“爷,恕罪,山路难走。”侍卫的声音也是诚惶诚恐。
“你,你厚脸皮!”
云雪裳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侍卫向来赶车稳当,怎么会突然让车子颠簸成这样?分明是合计好了,来算计她。
“放肆,大胆,目无君上,该罚!”
他沉声说着,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好几天未抱过她了,想得厉害,如此芬芳的小妞坐在自己身边,自己却碰都不能碰一下,忍得几乎内出血。
“安阳煜……”
“朕是皇帝。”
“你是绿毛狐狸。”
车内,又斗起了嘴来,安阳煜的护卫们相视而笑起来。
那个,用两年时间,便让残月门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的冷血男人;那个,曾经落魄却凭自己一步步走到至高皇权的铁血男人;那个,以刘三为幌子,在西城横行无忌的骄傲男人,居然会栽在这样一个小女子的手中。
上天,总会派一个人来降服你。
安阳煜的克星,便是云雪裳!
只是,谁是她的归宿呢?看着怀里那气得满面通红的小女人,安阳煜低低地说了一句:
“小猫儿,我抛了这江山,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怔了一下,抬眸,看向了他。
面具后,那双眼睛,目光灼灼。
“你脸还绿么?”
她推开了他揽着自己的手,尴尬地别开脸,小声问道。
这也是这些天来,她头一回问他的毒的情况。
“嗯。”
他应了声,心中微微有些小喜悦,这句问话,是不是,代表着她开始原谅自己了?
马车再没颠簸过,这车轮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驾车的人技巧又高超,那白日破冰的一颠,分明是侍卫故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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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进山中不久,天便慢慢变黑了。
山里的天气,是说变就变的,天黑没多久,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再行了片刻,居然轰隆隆打起了雷,闪电穿透了前面的树木,映在地上,一片惨白。
本是想快速穿过山道,到那边的小镇上去打尖休息的,可是见此情形,安阳煜只好决定暂时找个山洞避一避。
大雨让道路顿时变得泥泞起来,安阳煜很快便发现势头有些不对,这里应该是已经下过了大雨的,否则地面不会泥泞如此!此时,前方传来了哗啦啦地声响,他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把云雪裳往怀里一抱,人就往车外跃去。
云雪裳正抱着小猫儿睡觉,被他这样一揽,便惊醒了过来。
二人才从车里出来,便听到一阵阵巨响,两边的大山上,那泥石扑头盖脑地便往马车上涌去,那石块,泥巴,砸在身上,生痛!
遇到山洪了!
十几个侍卫,被这突然而至的山洪全部冲开了,一时间冲不到他二人身边来。漆黑一片,又打不燃火折子,泥石流又越来越凶猛!
饶他是再好的轻功,也不能完全躲开这无处可躲的灾祸,又要小心怀里的她不被伤着,所以,背上倒结实的挨了好几下。
“闭上眼睛。”
他大声说道,云雪裳连忙把小猫往自己的衣服里一塞,自己又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耳边有风的呼啸声,闪电劈开暗黑的天际,照到他银亮的面具上,一身白衣已经染成了污褐色。
“皇上小心!”
又一块巨石从上面跌下来,闪电起时,被那侍卫看到了,笔直地冲过来,用力一推二人,自己被那巨石重重地击到,压到了那污泥当中。
路的另一侧,是深深的山崖,那泥太滑,安阳煜被这一推,带着云雪裳就往那崖下跌去了。
崖下是滔滔洪流。
混浊的水愤怒咆哮着,翻滚着,往山下涌去。安阳煜一手紧紧地搂着云雪裳,一手弹出软剑,深深地扎入山崖之壁,支撑住二人下滑的身体。
黄泥从上面落下来,夹杂着碎石,扑嗖嗖地往下飞溅而来,击打在脸上,痛得她眼泪直流,今年居然倒霉成了这样,出门还遇这天灾!好好地呆在宫里睡觉多好,可是他要去见老情人,非把自己带着!
那剑,慢慢地往下折着,从那松软的泥土里渐渐脱落出来,二人的身子也形始慢慢往下坠去,突然,一声铮鸣,那剑终是从山壁上脱落了,二人的身子直直地往下坠去。
扑嗵,一声水响,二人跌进了滚滚浊水。
猛地被灌了几口这泥水,二人被波浪推着,往下游冲去。他紧紧地拽着她的胳膊,她紧紧地托着她的猫儿,一直都未松开过。
不知道喝了多少水,也不知道被河底的尖石撞了多少下,终于被这水冲上了岸。
几缕晨光,穿透云层,照了进来。
云雪裳四仰八叉地倒在岸边,赤脚,衣服也被撕坏了,只留半边袖,半襟衣,身上染满浊泥,狼狈不堪。
安阳煜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此时他正站在水边,脱了衣,清洗着身上的污泥,背上和胳膊上几大块暗色淤青。
小馒头已经被水淹得死去活来了,可怜巴巴地卧在云雪裳身边,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
“过来洗一下。”
安阳煜低声说着,仰头,环视周围高高的山崖,莽莽大山,也不知道路,若再下雨,自己倒无事,云雪裳不见得能捱得住,那关着轩辕芙琳的马车已经不知道被水冲到哪里去了,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否按时赶到约定地点。
云雪裳哪里还有力气动弹?只弯了弯脚指头,便依然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发怔。
今年命真背,不对,是自从到了安狐狸身边之后,命就变得背了!莫非,八字不合?
“来,我背你。”
见她不动,安阳煜便走过来,蹲到了她的面前,低声说道:
“我必须按约定期限赶到那里,否则,朝中恐有大变。”
云雪裳瞟了他一眼,面具拿下来了,脸上的绿色还未退去,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小声说:“你真丑,我不要和你走在一起。”
安阳煜现在懒得和她争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就想往身上背:“再罗嗦,扔你下河去喂鱼。”
“安阳煜,我不想去,我不想见到你的梦儿,我也不想见到沈璃尘,你为什么一定要带着我?”
云雪裳拔高了点嗓门,鼻头酸酸的,话未说完,突然就止住了,她用力地挣开了安阳煜的手,一把抱起了小馒头,小声唤道:
“小馒头,小心肝,你怎么了?”
小馒头软绵绵地在她的手掌里躺着,已经一动不动了,一身原本雪球儿似的毛皮此时黑不溜湫地贴在身上,本来圆滚滚的小馒头现在像一只瘪了的球儿。
“小馒头,你醒醒。”
云雪裳慌了,连连摸着小馒头的鼻子,以往小馒头是最讨厌她摸它的鼻子了,总会不耐烦的挣开跑掉,可是现在它就这样躺着,任她如此讨厌地摸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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