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好想哭,她喜欢覃月,喜欢那种什么事情都不操心的日子。喜欢一个男人说,放心,有我……
爱自己,要有钱,不要相信男人!
爱自己、要有钱,不要相信男人!
……
默念了几遍陈母给出的魔咒后,她恢复了冷静。把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眼泪对于现实没有任何意义。为覃月流泪,那是奢侈和浪费。
噼噼啪啪的柴火声在黑夜里特别明显,覃月本不想那么早就对陈珈说这些。
可……他觉得对陈珈有愧,先是利用她的感情与无相公子做了交易,接着又引~诱她爱上自己,并利用这份情感逼迫她自愿回到南宫裕身边……作为一个男人,他很鄙视自己的行为。
这些日子,他变着法子的对陈珈好,做了很多这辈子都不会做第二次的事情。时间一长,他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姑娘,每天夜里拥她入怀时,只觉那一夜特别漫长,日子越来越煎熬……有些事情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L
...
☆、第两百二十四章 负
陈珈一直低头不语。
覃月好奇的问:“离开我,你很难过?”
“难过?为什么难过?我只是不懂,你可以直接将我送回宫的,没有必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南宫裕”要陈珈自愿回宫?这是蝉嘱咐饭老头说的,蝉想陈珈快乐,希望她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却不想这番好意会被覃月曲解。
“我……我希望你是自愿回去,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再次跑掉。”
陈珈愣了一会儿,突然懂了。“你对我那么好不是因为你留恋我,而是希望我能爱上你,这样就会死心塌地的听你吩咐?”
面对陈珈的责问,覃月一咬牙,道:“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觉得我爱上你了吗?”
“很爱,我能感觉出来。”
“你对我呢?”
覃月没有正面回答,“让你回去是对你好,南宫裕志在天下,你有希望成为皇后。”
“把我送人就是对我好?覃大将军,你的想法我理解不了。”
眼见陈珈一直在感情问题上纠缠,覃月跳开这个话题,问:“你既然喜欢我,难道不应该为我想一想吗?”
覃月的逻辑让陈珈无言以对,只怪傻女人太多,让男人习惯了以爱为名来利用女人。上辈子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为了保住一份廉价的爱情不惜出卖自己,小芳不就是这样吗!
她道:“我喜欢你。这是我的事。你亏欠南宫裕,那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解决你的事?”
“为什么你和她们都不一样?因为你的第一个男人不是我?”
覃月神一样的思维让陈珈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反问:“我和她们在你心中都一样?雪山之巅,密林深处,我们相处得那么愉快,你对我真的一丝感觉都没有?这世上只有一个我,将我送走后,你不会遗憾吗?”
覃月不说话,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陈珈道:“但愿你不要后悔。”
覃月开口了。“为什么你会和无相公子说出同样的话语?”
“因为我们清楚什么东西对人生更重要,什么东西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错过你,我不会遗憾。”
陈珈扔掉了手中的碗。美味的蛇羹在这种情况下早已没有滋味,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拿感情做戏。
“我可以回皇宫,回去后再也不离开,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只能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直至天亮才能离开。”
“行。”
“你还没有听我说完……”
“不用说了,你诚心投靠我,是我对不起你,你若要杀我也无可厚非。总之,天亮之前我不会离开原地。”
覃月的自信再度让陈珈失笑,她可不是善茬,伤害她的人。她定会狠狠地还回去。
这样想着,她拿起了插在地上的匕首朝覃月手臂划去。
覃月毫不在意的笑了。这让他想起了邀月公主。记得有次惹恼了邀月,她高举着马鞭朝他甩来。她是君,他是臣,这一鞭子不能躲。以邀月的臂力要打伤他不算太难,怎料高高举起的鞭子落下时却非常的轻巧,柔弱地似乎在帮他挠痒。
果然,手臂处只传来一阵刺痛,蓝伽罗和邀月一样,她们都舍不得伤他。
“没力气,要我帮你吗?”
陈珈不说话,手腕一翻就拿匕首朝自己手上划了一个口子。
“你这是要干嘛?我不准你伤害自己……”
奇迹发生了,出现在南宫裕身上那一幕再次出现在覃月身上,他看着那条血线朝陈珈爬去时,震惊的问:“这……这……”
“你说过不会离开原地的,记得守诺。”
“你……”覃月忽觉体内气息翻涌,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他很想动,但周身酸软无力,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般。最后只能骄傲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恨低估了蓝伽罗,完全不曾想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属于覃月的金龙很快就爬入了陈珈体内,她恍惚又看见了南宫裕,毕竟是两兄弟,容貌非常相似。
她道:“你一定很疑惑发生了什么,让我慢慢告诉你。”
“你遗传了长公主的金龙血脉,但这种体质不能使你成为大剑师。覃上柱国为了让你能在北国立足,定是喂你服食了红蛇血。由于你有龙血,可以不用服食解毒丸,但是红蛇血和龙血不断在你体内作用,这是你频繁发病的原因。”
“我抽空了你的龙血,意味着你终于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了。一段时间后,你会失去武功,失去你曾引以为傲的一切。北国是个崇尚武力的国家,我很想知道不是大剑师的覃月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陈珈看着覃月发白的面色,残忍的继续道:“知道为什么要你站在原地吗?因为接下来的话语会让你忍不住想要杀我,你是一个灾星,你父亲为你离开了你母亲。你母亲为了你们父子死在了龙渊,你的弟弟为了帮你缓解痛苦被我杀了。”
“不管你看见的那人是谁,南宫裕已经死了,十阀荷塘,我让你祭拜那人就是南宫裕。”
覃月目眦欲裂的瞪着陈珈,“你骗我!”
陈珈冷笑一声,“看你那么痛苦,我舒服了很多,有仇就得及时报,以免被憋死。我不是邀月,不是花落,不是你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失去我是你的遗憾。”
覃月很想去追陈珈,誓言和身体却将他牢牢地钉在原地,唯有看着陈珈的背影一声怒嚎。
陈珈走了没多远,蝉出现在她身旁,“主子,我送你回宫。”
再次回到斋宫,无人打落的院落竟然长出了野草,站在高处眺望皇城,只觉这座古老的建筑弥漫着一股死气。
谢济轩独坐斋宫处理着奏折,听到有人推门以为是韵达催他就寝,“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我的床被你占了,还能睡哪?”
“珈珈,”谢济轩激动地站了起来,想到自己跟覃月的交易后,又坐了回去,“我让韵达去收拾。”
谢济轩因无相神功之故,对食物和颜色都没有特殊的喜好。平日为了哄陈珈,他会穿一些艳丽的颜色。今日的衣裳是韵达所选,玄色搭银色云纹,冷色调让他看起来整整瘦了一圈,本就如刀削斧琢的轮廓愈发明显,乍看居然不太像南朝人。
陈珈猜想,他的祖上一定不是南朝人,中原人不会有这种轮廓。她神游之际,谢济轩也不愿出声,两人都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
很长时间后,谢济轩道:“南宫长东死了,皇甫端白杀的,整个朝廷如一团乱麻。我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让人假扮南宫裕,用他的口吻希望你回来,希望覃月能顶住水西王的压力,给朝廷几年时间,我……”
谢济轩说不下去了,他的愧疚,他的私心,这要从何说起?他想放陈珈自由,可除了他,还有谁能对她那么好?
“南宫裕死了,被我误杀的。我去北国的目的和你一样,想为这该死的国家争取一点时间。”
谢济轩苦笑一声,他果然没有猜错,这姑娘是弄假成真。他问:“你同覃月在一起是为了左右他的意志?却不想喜欢上了他。”
“算吧!”
“你怎么那么傻,他是武将,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左右的?”
“是啊,我很傻,所以我告诉他,南宫裕被我杀了。”
“啊!”
谢济轩苦心换来的一切就因陈珈一句话什么都不剩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陈珈会敢把事实告诉覃月。
他问:“为什么?”
“覃月喜欢我,可是他更愿意对南宫裕好,他想我自愿回到南宫裕身边。谢济轩,你要我走,我走了,走得远远的。为什么你要跑去北国想方设法的将我带回来?凭什么你和覃月可以决定我该喜欢谁,能留在谁的身边,凭什么?”
陈珈的质问让谢济轩无言以对,半晌后,他说:“我的心一直都在你那,我不知道你爱上了他。我已经放弃了交易,他却一意孤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