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散发着甜腻的气息,谢正雅如水蛇一样赖在怀里挑~逗着他敏感的神经。这里是皇后的寝宫,板凳不能来救他,难道就这样沦陷……
皇甫端白正想放任自己的身体随心所欲时,谢正雅提起了政事,提到了革新,提出不应该对谢家如此无情!
醒了,皇甫端白彻底醒了,他合拢衣裳大义凛然的训斥了谢正雅一顿,提醒她记得后~宫不得干政!接着就摆驾回了祈年殿。
板凳看他如此狼狈,讥讽道:“真不知你这种定力是如何修炼成大剑师的,丢脸!”
皇甫端白冤啊!入宫之前他从未碰过女人,入宫之后为了天下献身过几次。南宫昆送来的女子都是处~女,怎么会有谢正雅那么高明的挑~逗技术。
板凳又道:“觉得自己冤?为什么用膳的时候没有发现菜里加了料?为什么就寝的时候没有发现蜡烛里加了料?你就是被美色所迷……”
“什么,饭菜和灯烛都加过料?有必要吗?”
“这里是后~宫,每个宫妃都想诞下龙嗣,加料是最常见的手段。”
皇甫端白倒吸一口冷气,后怕的问:“前几日那些女子……”
“太子早帮你处理好了,他不会让那些女子生下竞争对手的。”L
...
☆、第两百二十七章 烟
返回祈年殿后,华丽的宫殿看得皇甫端白一阵心悸,愈发坚定了快快回上都的想法。空旷的殿宇,华丽的装饰,繁复的花纹,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和人心一样,太大,太深,太复杂。
他很怀念大漠,那里的荒凉让他心如止水的练就了一身武艺。若是让他一直待在这里,他这身修为肯定会被这吃人的深宫给废了。不见血的厮杀,没有敌人的深渊,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南宫昆找他讨要永春宫的钥匙时,他不问缘由就把钥匙给了。只想南宫昆早点消失在他面前,免得看见他就想起昨夜的一切……
谢济轩指责皇甫端白不该把永春宫的钥匙给南宫昆时,后者生气地将龙袍一掀,大声道:“我不干了,反正你会易容,这皇帝换你来当。”
“恼羞成怒?你没有按我嘱咐的话语去做?你……不会吧!”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真的?”
“差点儿……”
“缺少定力。”
一模一样的评价可以出自板凳的口,却不能出自谢济轩的口。
皇甫端白反驳道:“你有定力?这般死心塌地的守着蓝妃那么多年也没见她在乎你。若不是你耍了手段,只怕她早跟着覃月走了,还轮得到太子献殷勤!”
谢济轩哑口无言的拂袖而去,皇甫端白郁闷的击碎了案上的镇纸。他们都在生气,为这乱糟糟不知何时才能治好的宫廷。为宫外那些无辜的百姓。
陈珈接连几天都赖在永春宫不愿出来,即使不泡澡,听着宫女说些趣事。享受着流水一样的美食,怎么都比回到斋宫对着谢济轩好。
谢济轩无奈,只得让皇甫端白收回了永春宫的钥匙。为了找到拿钥匙的理由,皇甫端白少不得又牺牲了一下,只说要在永春宫宠幸先前那几个妃嫔。
天气渐暖,北国人却迟迟不见动静。大雪封山的日子都已经过了,他们还在等待什么呢?
宫里的日子看似静如流水。陈珈却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她不断猜测着,究竟会由谁来撕开这虚假的天幕,让真相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可惜她不能预测未来。只能吃好睡好,养好身体,这可是逃难的本钱。
至于谢济轩,每日都睡在她身旁。半夜来。天不亮就走。沾床就睡,整个人愈发瘦了。
一日,陈珈独自守在宫中昏昏欲睡时,南宫昆来了。他很少在这个点儿来,窗外暗沉的天色昭示着这种时辰并不宜拜访女性。
“皇嫂,皇嫂!”
亲切的声音,天真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热情。
“伽罗见过太子殿下。”
话一出口。陈珈就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奇怪,为什么那么软。为什么那么嗲?身体也好奇怪,行礼之后居然感到腿软,这感觉太过熟悉,好像是……
思忖间,她竭力朝南宫昆望去。
只见他头戴东珠发冠,身穿红白相间的锦袍,胸口处绣有一只银色蟠龙,腰带和衣服边角皆是同色云纹。看着他俊俏的面容,很像书本里所描绘的贾宝玉,那一声接一声皇嫂,听着就像贾宝玉在唤府中姑娘为姐姐。
陈珈心慌的紧,本想用手按住胸口,又觉得那样的动作会让南宫昆知道药效已经发挥了作用。她急忙用手按住额角,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
“皇嫂,你怎么了?”
“殿下发冠上的东珠有些晃眼。”
“是吗?这是下面的官员为母后庆生特地从深海搜罗得来。皇嫂若喜欢,昆这就取下来送给嫂嫂。”
陈珈笑着说:“好啊!”
这样说着,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悄悄移到了油灯旁边。长得漂亮就是不划算,男人下药都下春~药,百毒不侵的龙血就被春~药给白白浪费了,要是毒~药该多好!
南宫昆好算计,蝉不在身边,谢济轩不知去了哪里,整个斋宫就只有她一个人。小小年纪,办事居然和谢欢一样稳妥,是她大意了,忘了危险就在身边,为今之计,只有自救!
南宫昆已经取下了发冠,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他笑着问:“嫂嫂,东珠好看,还是昆好看?”
陈珈又往后退了一步,道:“太子好看。”
“和三哥相比呢?嫂嫂喜欢昆多些,还是三哥多些?”
“我……我……”
“嫂嫂怎么不说话,可是昆问错了什么?还是嫂嫂觉得昆比三哥好?”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南宫昆越走越近,陈珈突然抓起手边的油灯朝着地上的炭盆扔去。尽管中了春~药,她扔出去的油灯准头却不差,只见油灯摔在了炭盆上方,被金色的铜质网格阻挡落地,幸好灯油如预计般落入了炭盆。
燃烧的霜炭因灯油窜出火光,南宫昆本能的往后退时,陈珈却冲上前掀翻了炭盆,让盆中燃烧的霜碳散落在屋中各处。
南宫昆很快就意识到陈珈在做什么了,就在她脚步踉跄的冲到窗前打开窗户时,他已经跃到了她的背后,伸手扯住了她的长发。
“嫂嫂,我的好嫂嫂,你和昆想象的一样聪明,难怪三哥将你视若珍宝。这里是斋宫,在前殿,散朝后没什么人,负责巡视的护卫队正值换岗,这点儿火光只怕没人能见到。”
说着南宫昆已经将头凑在了陈珈颈边,他舔着陈珈的脖颈,低声说:“嫂嫂,三哥若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疯有些说不过去,是不是啊?”
陈珈非常厌恶南宫昆,可身体不听使唤,早已绵绵地依靠在他怀中,除了索吻,还想要更多。
她喘息着说:“火不大,灭火便有烟,天未黑透,角楼上值守的侍卫可以看见烟,这才是我开窗的原因。”
“贱~人,”南宫昆一掌将陈珈推到在地,他怎么忘记了角楼上的值守。
南朝皇宫呈六角形,每个角落的宫墙上都设有一座可供瞭望的高楼。楼中有侍卫值守,他们的职责主要是观察皇宫的外围防守,由于和宫内安全无关,南宫昆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陈珈不同,延禧宫的流光阁和斋宫的素心楼之间刚好有那么一座角楼,蝉每次送谢济轩回去都得越过那座角楼。她因此记住了那里有侍卫值守。
南宫昆的护卫一直在屋里灭火,听到陈珈的言语后,他们朝窗户看去,只见室内的黑烟正愉快地朝窗外升腾。
“太子……”
角楼上的鼓声打断了护卫的话语,值守的护卫大声高呼,“斋宫走水啦!斋宫走水啦!”
他们的高呼让陈珈彻底放下伪装,恶狠狠地说:“南宫昆,谢欢都杀不死我,凭你!”
都这种时候了,南宫昆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地单纯,他从容的拿过另一盏油灯,怜惜的说:“别拿昆和谢欢相较,昆讨厌谢欢。”油灯在他手中慢慢点燃了内室的书画和帘幔,接着被扔在了陈珈裙角。
看着被火光吞噬的陈珈,南宫昆哀伤的说:“嫂嫂,红颜薄命,真是可惜!”
“太子,有人来了……”
斋宫走水的呼声从角楼传出时,皇甫端白正同几个老臣讨论着新政。一直候在他身旁的板凳听到斋宫走水,瞬间如流星一样窜出了祈年殿。
谢济轩在延禧宫,为了安抚皇后,他每日少不得要假扮谢欢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
今儿一早就想离开了,皇后却一直拉着他说话,说来说去还是谢家的事情。他不甚烦恼却不愿过早得罪皇后,一心只想,陈珈还等着吃饭呢,回去晚了岂不是让她挨饿……
斋宫与延禧宫相隔甚远,直到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谢济轩才知道:斋宫走水!
谢正雅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道:“斋宫走水,活该烧死南宫裕那个杂……”看了一眼“谢欢”后,她将恶毒的诅咒藏在了心里,嘱咐身边的大宫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斋宫走水,谢济轩已经想到了无数可能,他起身说:“娘娘,宫里要出大事了,容我回府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