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小白看了看,其实很想对那些人说,你们当着一头真老虎的面这么惧怕我这个假老虎,让人家小白一头如假包换,又品种罕见的真老虎情何以堪。
人都散到一边,迟静言的眼前一片敞亮,很清楚地看清楚眼前正在发生什么。
难怪谢丹丹会说她那里巧舌如簧的伙计是挣大钱了,原来是真的。
那个伙计昨天还帮谢丹丹把布匹送到迟府,抱着迟江的腿不放,今天已经改行成了哭丧,大户人家的母亲死了,他正装成孝子替人哭丧。
他的嗓门还真是大,再加上煽情的表情,难怪围了这么多人在看。
迟静言只当是看个笑话,看完了,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朝前走。
没走出去多远,身后有人边追边喊她,“七王妃!”
迟静言回头,她看到喊她的人正是谢丹丹那里改行做了哭丧的伙计。
他这一次表演应该是结束了,头上白布已经拿下,腰上的还系在那里,没来得及拿。
“找我有事吗?”迟静言除了那些嚣张跋扈的不好名声,有一点老百姓也是有目共睹,那就是虽贵为王妃,却没有一点架子。
“七王妃。”小伙计挠挠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小的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谢掌柜,但是,我也没办法啊,做这一行,不仅钱挣得更多,关键是我喜欢做这个。”
迟静言愣了愣,点头,“喜欢就好。”
第两百七十三章:有关
“七王妃,我知道谢姐在怨我,有机会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在她面前解释一下,我走,真的不是因为她那里不好,而是我找到更适合我的地方。”小伙计面带哀求地看着迟静言。
迟静言看着他,点头,“你放心吧,有机会的时候我一定会和谢丹丹说。”
看得出来不管小伙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所谓的兴趣,离开了谢丹丹那里,还是挺重感情的一个人,要不然也必要再麻烦迟静言特地去和谢丹丹说一声。
看迟静言点头,高兴道:“七王妃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免费。”
等话一出口,他觉得很不合适,他现在做的行业可是哭丧,让迟静言来找他,那不就意味着有丧事发生了吗?
多不吉利啊,连忙又挠挠头,补充道:“七王妃,真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先谢谢你了。”迟静言笑着打断他,“说不定以后我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到那个事后你可别托词。”
小伙计当即一拍胸脯,“七王妃,你放心,小的一定随叫随到!”
迟静言没再说话,对他点点头,就要离开,小伙计显然还有话没对迟静言说完,看她走,追上去补充了句,“我之所以发现自己的特长,还多亏了七王妃的指点,小的一直都没机会对你说声谢谢,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和七王妃您道声谢。”
迟静言回头看着小伙计,看他微微弯腰,真心对她表示谢意的样子,好好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
曾经有一次,她去谢丹丹那里,看到这个小伙子对着上门客人惊人的缠功,还有说来就来的眼泪,当时就对谢丹丹说了句,他如果改行去唱戏应该很有前途。
在这个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其他娱乐项目的古代,唱戏受很多有钱有权人的追捧。
她真的只是说说,没想到,听者有心了,真正导致那个小伙计打算换行的,还不是这句话,而是昨天他送衣服去迟府时,她听到迟刚被他抱着大腿哭得伤心不已,就冲了他一句,“既然这么能哭,怎么不去替人哭丧。”
所以说啊,这个世界上的事,有因才有果,正是因为有了迟静言的铺垫在前面,迟江的一句话才会起那么大的作用。
迟静言想到谢丹丹失了个得力好伙计,又想到多少和她有点关系,心里很内疚。
小白也知道迟静言有心事,默默地跟在她身边,没有再出任何幺蛾子。
很快,迟静言就带着小白出现在了迟府门口。
门口的护卫看到她,刚要进去通知迟刚和韩蓝,迟静言喊住他,自己朝大门里走去。
就算迟静言已经出嫁,也照样是迟府唯一的嫡女,再加上迟刚和韩蓝羽现在对她的态度,迟府上下都看在眼里,拍她马屁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阻止。
迟静言带着小白大模大样地走进迟府,小白还是第一次来迟府,生怕走丢,跟迟静言跟的很紧。
迟静言看它难得紧张,忍不住笑话了它两声,“小白,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小白听懂了迟静言的话,要换了是平时,它为了让迟静言相信,它虽是一头老虎,论保护的能力,绝对不比冷漠差,一定会抖抖身上的毛,让迟静言知道它作为百兽之王的威风凛凛。
可是,今天,它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夹着尾巴紧紧跟着迟静言,两只眼睛骨溜溜地转得飞快,它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地方,没有原因,就是打从心里排斥。
迟静言来迟府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到迟刚和韩蓝羽耳朵里,迟静言还没走到前厅,迟刚和韩蓝羽就双双出现在她面前。
现在的他们对迟静言自然是慈父慈母。
迟静言在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可避免地会和他们见上,早有了心里准备,当迟刚用包含慈祥的声音喊了她一声“言儿”,她忍不住还是打了个哆嗦。
“父亲,母亲。”就目前看来,她还是需要迟家这个后盾,犹豫了下,还是喊了迟刚和韩蓝羽。
韩蓝羽上前,很熟稔地就拉上她的手,“好女儿,听下人说你来了,我和你父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怎么不派人事先知会一声,我们也好派人去七王府接你。”
韩蓝羽早见识到了迟静言现在的聪慧,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迟府,短暂寒暄后,直接开口问她,“言儿,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自从和迟刚夫妻和睦,韩蓝羽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神色温和,口气轻柔。
迟静言这一次来来迟府,还真和迟刚、韩蓝羽没任何关系,可是,韩蓝羽都开口问了,她又不能说自己不是来找他们的。
只是眨眼的工夫,她就有了主意,于是,有人,不,应该是有虎就躺着中枪了。
小白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跟着迟静言也去过了不少地方,唯独迟府,它从骨子里感觉到害怕。
这种怕,让它感觉到不安,就把浑身的毛都焉了下来,耷拉着头,夹紧着尾巴,努力减少存在感。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它看起来连平时的一半大都没有。
再加上迟刚和韩蓝羽的心思都在迟静言身上,如果不是迟静言说,他们真的没注意到就跟在迟静言身后的小白。
韩蓝羽在很早以前就看到过小白,也正是因为看到过小白,才让她越发肯定迟静言的真实身份。
她好歹也是将门之女,韩老将军一开始对她这个独女寄予了全部的厚望,小一点的战役会带着她一起行军;危险性大一点的,就算不带着她,每次回来后,必定会把所见所闻告诉她。
其中就曾听到过夜过帝后养的一只浑身雪白,看似是狗,其实是虎的事。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异族打扮的女人,她生产的当天,床边就一直有那么一只白色的老虎守着。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悄悄进去换孩子时,那只老虎不见了,也正是因为那只老虎不在,她才能顺利交换了两个孩子。
迟静言的借口就是小白,本想说是带小白来迟府学艺的,结果一低头看到小白那怂样,愣了愣,立刻改变了主意,说小白昨天晚上受了点外伤,知道迟府肯定常年备有上好的金疮药,就带着它来讨点。
迟静言这谎话说得是脸不红来心不跳,听懂她说什么的小白,却是低头把自己视线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遍,它什么时候受伤了,为什么它自己却不知道。
一个人说谎不怕,最怕的是听的人当真后,出自真心的关心这个谎言,就好比眼前,迟刚听迟静言说小白受伤了,不疑有他,就要替小白检查伤口。
迟静言心里咯噔了下,刚要阻止,至于金阻止的原因,她早在说谎时就顺带着想好了,别看小白是条狗,却是条母狗,它不喜欢被任何异性接触。
以现如今小白的通人性程度,迟静言随意改变它的性别,它很容易就听明白了,如果它真的会做人的表情,肯定捂着胸口,一副要吐血的样子。
迟静言自作多情了点,不等她阻止迟刚伸向小白的手,小白已经像是被迟刚踩到了尾巴,蹭地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夹着尾巴,两条后腿支地,站起来吊住迟静言的手臂,意思很明显,要迟静言抱抱。
以小白现在的分量,迟静言虽然勉强还能抱起它,但是,坚持的时间肯定不长。
躲在迟静言怀里,依然找不到任何安全感的小白,在这个时候十分、非常地想念起冷漠,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抱着它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