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迟静言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这张脸,还是初见时的那么俊美,发如墨,眸如星,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弧线优美到极致的唇。
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人,眼眶慢慢红了,水雾从眼底慢慢蔓延开,隔着一层水雾,她清晰的看着眼前人,生怕这只是她的一个幻觉,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迟静言和端木亦尘就这样在分开很长一段时间后,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上重逢了。
说是重逢,其实是迟静言想办法把他给逼了出来。
还记得小白下楼梯时,忽然被迟静言盯着看,它感觉到一阵恶寒吗?
不愧是跟了迟静言那么长时间,它的感觉还是比较准,有恶寒就对了,因为迟静言为了逼端木亦尘主动显身,不得已的又把主意打到它身上,开始利用它了。
让谢林带小白去澡堂洗澡,都是迟静言为了逼端木亦尘出来而做的安排。
首先,小白身上没有异味,但是她说它有异味;其次,她带小白回房,不是给它浴巾或者皂角,而是叮嘱它一些话。
迟静言说了很多,小白虽然很多都听不懂,也大概弄清楚迟静言让它做什么,无非就是装无赖撒泼顺便再吓唬吓唬人呗。
这点小事,对小白来说太简单了。
至于小白身上的,所谓是因为伙计给它搓背太用力,而被搓没的纹身,更是子虚乌有的事,它爪子上是有个图案,是迟静言临时拿墨汁画上去的。
既然只是墨汁画的,一碰到水,当然很容易就化了。
还有就是谢林忽然之间肚子疼,也和迟静言有关,在谢林吃的粥里,她稍微放了一点点的巴豆,发作的时间刚刚好,就是混战即将要开始的时候。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出手,进一步逼得端木亦尘出现。
这个世上注定有一种人,他的气度和风华与生俱来,端木亦尘就属于这样的一种人。
有夏荷出面打圆场,澡堂老板虽说只是被端木亦尘捏个手腕,就差点把手弄断,还是很知趣地见好就收。
有钱能使鬼推磨,澡堂老板在拿了夏荷给的一大张银票后,甚至还笑着问小白需不需继续进去洗澡,而且这一次他还亲自为小白服务。
小白是多有个性的一头老虎,朝澡堂老板翻了个白眼,跑到迟静言身边。
如果不是小白来蹭手,迟静言只怕还会目不转睛地看着端木亦尘。
这样的迟静言,着实让端木亦尘心肝都疼,也许这一次真的是他错了,他的小妻子,远比他想的要坚强。
就像刚才,他早猜到这是迟静言故意布的局,还是没忍住跳了出来。
夏荷打发走了那群人,走到小白身边,她是知道小白是头老虎,也知道它看似温顺,实则有多凶猛,不敢随便摸它的头,在它耳边说:“小白,听说前面有家烧鸡店的烧鸡很不错,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第二百零六章:久违
要问现在的小白最难抵抗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就是烧鸡,尤其还是烧鸡的鸡屁股。
算起来,它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过,早馋的不行了。
即便在听到有烧鸡吃后,口腔里已经在不断分泌唾液,小白还是没忘了去得到迟静言的同意。
迟静言正百般滋味萦绕在心尖,目不转睛地看着端木亦尘。
小白和平时一样,用头蹭迟静言的手背,迟静言没理会它,小白有点不可置信,难道是它用的力气太小了。
正准备加大蹭的力气,夏荷再一次凑到小白耳边说了句什么。
小白听后,瞪大眼睛看了看迟静言,像是在判断夏荷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夏荷毕竟也跟在迟静言身边伺候了一段时候,算是耳熏目染吧,也学到了几招对付很有用的方法。
“小白。”她看着小白,叹了口气,“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吃了。”
小白没再犹豫,转过头就跑到夏荷身边。
就这样,夏荷轻轻松松就把在充当着“电灯泡”的小白骗走了,至于另外一个碍事的谢林,更好处理。
他不是肚子痛得都不能站起来了么,这时,“雷锋”出现了,着出现在古代,而且是和未来的中国是平衡的架空朝代的“雷锋”,还真不是个陌生人,就是客栈老板徐冬生。
再怎么感觉膝盖跪了那么长时间的的搓衣板还没完全恢复,让他抱一个男人,心里也不是很乐意,他老婆一声令下,他不敢违抗啊。
谢林看着不胖,其实很精壮,从徐冬生吃力的背着他就看得出来。
站在远处看热闹的那些人,看到没什么热闹可看,很快也都散了。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迟静言吸了下鼻子,抢在眼泪即将翻滚出眼眶前,收回视线不再看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把揽进怀中,略带凉意的指腹轻轻擦拭着迟静言的眼角。
迟静言本来是已经被眼泪快憋回去,被他这么一擦,反而控制不住了。
眼泪夺眶而出,没有一点错过,全都落到端木亦尘手指上,他丝毫没介意,一直都很有耐性地替她擦拭着。
迟静言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像眼前这样哭得伤心,不管藏在心里的情绪有多坏,哭出来后果然好受了很多。
迟静言抡起拳头,狠狠地打向端木亦尘的胸口,拳头落到他胸口,看似很用力,实际上的力气,和拍灰尘差不多。
她费尽心思才找到端木亦尘,怎么舍得打他,不找方式宣泄一下吧,又怕端木亦尘不知道这一次她有多害怕。
手再一次高高举起,然后轻轻落下。
两个相爱的人,久别重逢,总是有很多话要说。
迟静言觉得她就是俗人,像是为了缅怀她第一次看到端木亦尘时对他的所作所为,哭得差不多了,拉起端木亦尘的手就朝客栈走去。
端木亦尘心疼迟静言,也懊恼自己擅自做的决定,本就对迟静言千依百顺,不要说现在还心怀愧疚。
当迟静言把端木亦尘拉到二楼客房,反手锁上门,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推到床上,胡乱扯着他的衣襟,明白她要干什么,忍不住笑了,“言儿,这么着急?”
迟静言手里的动作依旧,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端木亦尘,我必须很严肃的告诉你,如果你以后再这样有事瞒着我,我就带着你的儿子或者女儿改嫁,我让别人用你的钱,睡你的床,打你的娃……”
赌气的话没说完,张开的唇就被人堵上。
迟静言整个人都被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心里很久都没像这样满足,想到端木亦尘的擅自做主,心里到底还有点气,反手抱住他时,轻轻的捶了他两下。
既是不舍,也是担心他的身体,到底没有很用力。
这一次,在夫妻那件事上,迟静要一改以往的害羞,化被动为主动,除了被下药的第一次,端木亦尘是第一次看到迟静言这么主动。
很清楚她为什么一反常态,心脏的某个地方抽搐似的疼,疼的很厉害。
迟静言扯开端木亦尘的衣服,才知道他消瘦了好多,是身上的毒照成的吗?还是和她一样,短暂的分离却已饱尝相思之苦。
迟静言也曾想过,如果她不曾穿越,迟静言还是原来的迟静言,又或者那次落水,这具身体的眼睛没有再睁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像端木亦尘这样天生贵胄的人,注定是要做大事,怎么能被儿女情长牵绊住。
真的是因为她,端木亦尘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不务正业”。
就那件事,迟静言哪怕经历的次数已经不算少,还是很生涩,最后还是在端木亦尘的晏晏浅笑中,他反客为主。
迟静言一开始只是很小声的抽泣,到最后哭得越来越伤心。
端木亦尘不敢多说什么,就是既耐性又温柔地一遍遍帮她擦着眼泪。
迟静言越想越生气,到底没忍住,用力咬住端木亦尘的虎口,很想撒气似的咬出血,到底没舍得。
这一场欢爱,带着太多的久别重逢的喜悦和蔓延在心里很长时间的悲伤,到最后,就是两个人就是紧紧拥抱在一起。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是相互拥抱,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分开。
迟静言听了会端木亦尘的心跳,这才把最近京城发生的事告诉了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像是对这些事不再感任何兴趣,就是默默听着,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迟静言的后背。
迟静言趴起来,单手拖着下巴紧紧盯着端木亦尘的眼睛,“端木亦尘,这不公平。”
端木亦尘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什么不公平了?”
迟静言咬牙,“我的事,你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你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公平吗?”
端木亦尘微笑,再一次把迟静言拥进怀里,“言儿,我已经去过大燕,回来了。”
“这么快?”迟静言不质疑的口气,“你没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