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秦国公还巴不得小孙子有这么次打击呢!
见皇后沉默,谷太后又缓和了语气:“当然怎么罚这个上面,也是可以商榷的。毕竟青梧都是皮肉伤,你那侄子到底还是有分寸的。”
江皇后狐疑道:“母后想做什么?”她可不会觉得谷太后忽然慈祥了,一准是有交换条件!
“哀家打算把常平许给况青梧。”果然谷太后立刻道,“你不想操持没关系,但不许添乱!”
常平公主是谷太后抚养长大的,况时寒又已经答应了这场联姻,按说皇后这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但谷太后深知自己这媳妇向来没理也要争三分,无论常平公主还是镇西军那边,都是江皇后看不顺眼的,要没点条件,她肯让常平公主顺利下降才怪!
毕竟江皇后怎么都是常平公主的嫡母,公主的婚事,理论上来说,头一个有资格管的就是她,太后只能是过问。
哪怕谷太后下懿旨让况青梧尚主了,江皇后随便插几手,也能让这场婚事变得尴尬又狼狈谷太后那么多孙子孙女,就亲自抚养了这么一个,可不想她受委屈。而且况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原本太后就打算抓点皇后党的把柄来逼江皇后就范的,这次江崖霜正好送上门来,倒是省了她的手脚。
皇后闻言低头想了会,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条件得加一个。”
谷太后皱眉:“哪个?”
“那邓易横竖不喜欢女子,硬耽搁宁颐郡主的青春做什么?”江皇后道,“让他把跟西河王府的这门亲事退掉,常平下降的事情,媳妇保证给她办得漂漂亮亮、终身难忘,怎么样?!”
“这不可能!”谷太后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这会她正督促着况家斩草除根呢,那秋静澜手握开国之前就存在的“天涯”组织,不动用官方力量何其难杀?他最大的软肋宁颐郡主的把柄怎么能够轻易放手!而且宁颐郡主一旦嫁进江家,秋静澜有了靠山,直接亮出身份去游说镇西军那些老人……简直后果不堪设想!
江皇后闻言脸色一沉:“那常平的事,媳妇管定了!”你不让我侄子的姻缘顺利,你最疼的这个孙女也别想好好下降!
第三十七章 她肯定外面有人了!
江皇后说到做到,次日就放出风声要为常平公主选驸马,还声称常平公主是谷太后的心肝宝贝,无论太后还是皇后都舍不得她离京,所以只会在京中贵胄里挑选皇后这么做当然是用心良苦,一心一意打算把镇西军这番基业交给儿子的况时寒,怎么可能接受况青梧常驻京中?!
谷太后闻讯之后恨得咬牙切齿,连夜指示广阳王府:“让易儿母子快快回京!立刻给哀家把宁颐郡主迎娶过门!”
又派宦官到西话王府传口谕,“这几日看好了宁颐郡主,一旦邓家来议婚事,定得越快越好!”
秋孟敏夫妇赔着笑脸送走内侍,回到屋子里面面相觑:“太后让嫁,那小孽障要退亲……咱们怎么办?”
杨王妃迟疑道:“那小孽障如何能跟太后娘娘比?”
“但他那天说的也没错:只要退亲有正当理由,太后即使有惩罚也不可能动得了咱们这世袭罔替的王爵!”秋孟敏疲惫的叹了口气,“倒是他,一旦亮出身份……他当年可是正式受册的世子!”
“可是你都做了这么多年西河王了!”杨王妃对于违抗太后的命令实在是提心吊胆,反对道,“再加上太后支持,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啊!”
秋孟敏苦笑着道:“你糊涂了么?你想他好好的世子为什么要诈死离去?当然是为了躲避太后当时的毒手……但你以为他现在说出来会说真话?他如今可不能正面对上太后!万一他说是咱们想害他,这才躲出去的呢?甚至就连廉太妃的甍逝,没准都要赖在咱们头上!有两年前‘大不敬’的罪名在,你道咱们能有几成把握保住王爵?否则我之前何必答应他?”
声音一低,“何况他诈死而去这么些年,才回京就挥金如土……可见王府里那些不见了的大头产业,根本就是被他带走的!那可是从开国时候积累至今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买咱们全家的命那是绰绰有余!”
杨王妃不觉凛然:“那……太后这边?”
“做得隐蔽点,不要叫太后抓到把柄!”秋孟敏叹了口气,“所以我让你委屈点,把语情接回来。”
“但她之后出了事,太后岂能不怀疑咱们故意的?”杨王妃顾虑重重。
秋孟敏道:“咱们一口咬定是怕她在外面被人利用结果把人接回府了却还是没防住,不是咱们不想为太后做事,实在是有心无力!”
杨王妃叹了口气:“为了王府不见了的产业,这两年咱们简直操碎了心!把太妃的东西几乎都拆开来看过了,又盯紧了秋曳澜不敢有丝毫放松,却不想,人家早就给亲孙子带走了!”
秋孟敏也神色黯然,半晌才道:“那些产业既然落在秋静澜手里,如何还能有咱们的份?但王爵若失,咱们连现在的也要没有了。”
“……那,不理今儿这公公传的话?”杨王妃犹豫着问。
秋孟敏想要点头,可是事到临头到底踌躇了:“还是等等看吧……邓易母子不是还没回来?”
夫妇两个心事重重的睡下。
次日一早,秋孟敏醒来,正欲起身,眼角忽然瞥见枕边似有一物,安置前可没印象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赫然是一柄解腕尖刀,穿透被褥不说,刀尖更是深深钉入床板之内!
随后起身的杨王妃发出一声抑制不住、变了调的尖叫!
“滚出去!”秋孟敏深吸了口气,喝退循声而来的下人,颤抖着声音道:“照之前的计划做罢……这事决计不会是太后做的!”以谷太后的身份根本犯不着这么赤。裸。裸的恐吓,这刀从哪来的还用说吗?
杨王妃煞白着脸,瞪着森然刀锋,不住点头!
这一日对于他们夫妇来说当然是非常不美好的,但对于秋曳澜来说也算不上好毕竟明知道秋静澜会有危险却插不上手,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连江崖霜觑了个空跑过来表功也没能叫她心情好一点:“你十七姐姐不会嫁给我表哥了?嗯,这很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今儿怎么兴致不大高?”江崖霜察觉到,关心的摸了摸她额,“怎么了?”
“没什么。”秋曳澜郁闷的打开他手,“就是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她也不是没动过江家这棵大树的主意,毕竟事关亲哥的性命安危,掉点节操什么的相比之下完全不是事。只是才说出来就被秋静澜狂风暴雨似的教训了一顿说来说去,秋静澜是担心本来她就没什么娘家人做后。台了,还接二连三的求江家,长此以往还怎么被江家看得起?
两三年兄妹做下来,秋静澜早知道她阳逢阴违有一套,所以直接告诉她:“你敢为我的事去求江家,信不信我即刻自刎?!”
吓得秋曳澜连声保证绝对听话……毕竟秋静澜说这话时那平静的像谈天气的语气,妥妥的表示他根本不是在威胁,而是在陈述!
眼下秋曳澜无计可施,当然只能无精打采了。
江崖霜猜了一回她心事,见她爱理不理的,心头越发狐疑,道:“是什么事你说出来,就算我办不了,还有我四姑跟祖母。即使她们也办不成,总能给你出出主意?”
秋曳澜唉声叹气的伏在桌上,闷闷不乐道:“没有没有,你不要烦了,回去写你的功课吧!”
江崖霜想了一会,道:“好吧,我先走了,你若想跟我说,随时派人去找我。”
回到江家,江崖霜直奔小陶氏处询问胞兄江崖丹今日会不会过来?听说不会,就求小陶氏去传个口信:“我这里有些事情想请教八哥。”
于是傍晚时分江崖丹下了差就赶过来,给陶老夫人请了安,兄弟两个才找借口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看了下四周没人,江崖丹就似笑非笑的道:“宁颐郡主忽然不理你了?”
江崖霜惊奇道:“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八哥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没跟八嫂透口风啊!”
“我还用她透口风?”江崖丹傲然道,“你平常找过我吗?忽然来找我除了你那心上人还能为什么事?”到了江崖霜的院子里,屏退下人,江崖丹就直问,“怎么回事?”
江崖霜讪讪道:“也没闹翻,上次见面还有说有笑呢。今儿个过去,不知道怎的就恹恹的,看着像是有心事但怎么问都不肯说。八哥你不是说你对女孩子的心思最了解不过?快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来你有情敌了!”江崖丹沉思片刻,神情凝重的道,“而且对方在你那心上人心里地位不轻!估计还超过你……必是他们两个闹翻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你?!”
江崖霜吓了一大跳:“不可能吧?我三天两头去找她的,从来没发现她跟旁人来往!”
江崖丹嗤笑着道:“手段高明些的话,就你这样的雏儿也想察觉到?”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江崖霜皱眉道,“还有其他可能不?”
江崖丹道:“还能有什么?你想咱们江家现在什么事给她办不成?你又对她那叫一个千依百顺的,除了外头有其他人之外,她什么话不好对你讲?”
说到这里他哼了一声,“果然你的眼光不怎么样!”
江崖霜心烦意乱道:“八哥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说点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