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是一碗水一样,被泼在了浓绸的夜色上。把黑色氤氲散去,露出些许的蓝。天,快亮了。
这种时候是最不适合怀念的。因为此时的人心,最为寂寞。
可惜不然,林妙香在这样的时候,又想起了过往。她的脑海里,又再次出现一个温和的声音。它在唤,香香,香香。
回到房中。林妙香还没有来得及把被窝捂热,天就已经亮了。利索地从床上起身,她洗漱后赶紧为夜重准备饭菜。
犹豫再三,林妙香拿出从赛华陀那里得到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藏在怀中。觉得一切办妥之后,林妙香这才端着早饭推开了夜重的门。
每一次林妙香都会感到奇怪。夜重睡觉的时候,都不锁门的吗?
而且,她在夜重房里有一个奇怪的发现。他的房里,没有油灯。除了那夜他早知她会到来所以提前点了灯以外。他晚上的时候,都是待在黑暗中吗?
林妙香没有问,这些念头只是瞬间在她心里闪过而已,不多时就已经不见踪影。
这一天夜重吃完饭后,林妙香反常地没有离去。
“你还有事?”夜重挑了挑眉,目光扫过依旧站在桌旁的林妙香。林妙香抬头看着他,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已经在教你武功了。”夜重双手交叉,环在了身前。饶是做了皇帝,他在林妙香几个人面前,也很少称朕。
“不,那不够。”林妙香想了半夜。深知照目前一晚学一招的速度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成果。
听到林妙香的话,夜重站起了身。他懒洋洋地朝里间走去,“不够?”
“我要你出兵北王朝,公子,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林妙香的手悄悄地缩回宽大的衣袖,眼里隐有寒光掠过。
夜重警惕地嗅出了身后的杀意,但他并不以此为意,“得寸进尺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是吗?”林妙香脸上浮过一抹破釜沉舟的神色,“我奉劝你,马上站住。”
闻声,夜重转过了身来。他不在意地瞟了眼林妙香手中的短剑,讥讽而道,“你想杀我?”
林妙香不置可否,只是面色森然地说到,“要一个人练就一身极高的武艺对我而言,或许不是难事,但我没有那份耐心。所以……”说着,她眼中杀意陡现。
“你不要忘了,你的那一点武功,还是我教会你的。再说,你也不过练了一两日罢了,空有一个花架子,当真以为自己便可以反抗了?”
“我当然不会忘,但是……”到口的话语突然止住,林妙香右手上翻,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出。剑光一闪,短剑没有飞向夜重,反而横在了林妙香自己的脖子上。
“你若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林妙香的声音里充满了鱼死网破的气息。夜重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直接离开,“自便。”
林妙香笑了,笑容里的阴寒让房间的温度瞬间就低了下来。
“我告诉你,你的体内已经被我趁机种下了子蛊,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一样也活不长。”林妙香平静地描述着事实,她趁今早为夜重穿衣之便,把子蛊种在了他身上。而母蛊,自然就在她自己体内。
林妙香轻轻地说但到,“并且,在你死之前,你还能细细地品味那万虫噬心的滋味。”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夜重的大半张脸都藏在面具后面,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究竟答不答应?”林妙香手下一用力,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迹。夜重笑了,虽然看不见表情,从他的声音里却可以听出,他在笑。嘲讽的,阴冷的。单单那笑声,林妙香就有些止不住地打颤。
夜重脚下轻点,以无形的内力化为有形的长鞭,直直向林妙香飞去。仿佛长了眼睛一样,那气鞭缠住了林妙香。在她目瞪口呆时,夜重手腕一抖,气鞭瞬时绷紧。毫不费力地一带,林妙香的身体就被气鞭卷起,高高地跃上。
冷哼一声,夜重一甩手,就把林妙香从高处狠狠地摔了下来。,她手中的短剑早就被震脱了手。林妙香被摔得七荤八素,一口气喘不上去,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夜重走了过去,林妙香动弹不得地趴在地上。她不甘示弱地盯着夜重,身子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又咳出了一滩的血。
“我早就说过,不要威胁我。”夜重在林妙香面前停了下来。他抬起左脚,毫不留情地踩到了林妙香手上。微微用力,喀嚓喀嚓的声音就在脚下响起。
骨头,断了吧。
剧烈的疼痛不断从手上传来,林妙香疼得大汗淋漓,却依旧咬死下唇,不肯痛呼出声。她拼了命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移开脚,夜重冷笑着扯过林妙香的白发,逼得她不得不把脸送到自己面前。
“疼吗?”夜重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可他的表情却狰狞得恐怖。
林妙香死死地盯着他,她已经痛得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你还真是倔强啊。“夜重像是在叹惜,下一秒,林妙香感到自己的身体又被丢开。后腰处撞上了木桌的一角,来不及喊疼,就又落在了地面。
温热的鲜血从自己嘴中渗出,林妙香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没有想逃的念头,林妙香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夜重。那双幽黑似潭的眸似乎还在质问着他,答不答应。
夜重的气鞭追至而来,用力一抽,林妙香的衣服便轻易地被打础打出了一条口。同样被打出了一条口的,还有她赛雪的肌肤。
一鞭接着一鞭,林妙香无力地任由夜重鞭打着。她早就没有了丝毫反抗的力气,奄奄一息地她朦胧中感到有人又把她扯了起来。
夜重贴着林妙香的耳,青铜面具散发着冷戾的温度。他说话的语调好似情人间的呢喃,他说,“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冷漠森然的语气让林妙香打了个颤。是她忘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对别人狠,但对自己,却更狠。
不甘心。林妙香现在非常的不甘心。
“滚。今日之事,若再有第二次,我会让你后悔莫及。我留你,已是最大的仁慈。”这是林妙香第一次听见有人能用那么缓慢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来。
勉强站起身的她把把背挺得很直,很直。走回房间的林妙香并不知道,此时的北冥帝国,即将陷入一场剑拔弩张的局面。
晴川历历,芳草凄凄。一树又一树的桃花雨洒落在这人间四月天。宛如芳菲。
繁密的树下,坐着一名白衣女子。十指轻曳。汩汩的琴声就从她身前的古琴倾泻而出。低沉。婉扬。
如凄如诉,如梦如幻。
沈千山闯入这片桃花林是,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色。那哀怨的琴声让他动容万分,不由自主,他捡起地面的树枝,以此为剑,舞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重修
琴声,幽长。
剑意,深邃。
渐渐的,流景的琴声变得急促。
沈千山的剑也越舞越快,像是正努力挣脱什么一样。
啪。
尖利的琴声戛然而止,琴弦承载不了过多的感情,终究断了。沈千山丢弃了树枝,他走到流景身后,拥住了她。绯红的桃花雨纷纷扬扬,几乎快要将二人的衣衫染红。
“皇上可记得有多久没有来看臣妾了?”流景看着琴弦尽断的古琴,闷闷地开口。
沈千山的头埋在流景的项间,他闻到流景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气息,不由深吸了一口。
“二十一天了。臣妾已经二十一天没有见过皇上了。”流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们,从来没有过如此遥远的分离。”幽幽的,流景像是叹息了一声,但声音太轻,以至于没能飘进那人的耳朵。更不能飘进,他的心。
“对不起。”沈千山发现,除了这个词,自己居然无话可说。是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变成了这样的呢。沈千山想不起,但当他发现时,他与流景之间,已经隔上了莫大的鸿沟。
对不起。这真的是最脆弱与无力的话了。包裹着美好的外壳,却始终不能温暖人心。
流景笑了,笑容里全是苦涩的味道。世间最俗不过情爱。它能把失落的人心带回幸福,也能让遗世的风骨在痛苦中苦苦挣扎。
佛说人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分离。愁怨逢。求不得。可是为什么,自己没一样是正在经历的,还是会感到痛苦呢。还是会觉得。呼吸间,都压着厚厚的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流景不明白。沈千山也不明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何其相似。一样都得到了什么。但一样。都仿佛失去了什么。
沈千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和她长得很像,对吧。”流景觉得,自己恐怕一生都忘不了那个雨夜里,她所被迫面对的。一室春光。
沈千山没有出声,但流景感觉得到,他在无声地点头。她侧过头,红唇刚巧触碰到了沈千山的耳朵。她弯起了唇角,“如果当初我能狠心把她杀了,现在一切,会不会都有所不同。”
她是谁?是林妙香还是夕照?
流景自己也弄不明白了。那两个人的脸在她脑海中深深地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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