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香推开了房门。把饭菜放到了桌上,这才走向了里间。
“你来迟了。”夜重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不悦。
“抱歉。”林妙香低垂着眼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走到床边,不太熟练地为夜重穿起衣服。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默得有些怪异。
“好了。”林妙香抬起头,正巧对上了一张冷冰冰的面具。他睡觉也带着吗?
夜重径直越过林妙香,朝外面走去。洗漱完毕后。他坐在了桌旁。也许是因为久居上位的关系,即使就是这样随意地坐着,他的身上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
林妙香在旁边站着,看着夜重吃东西的模样,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什么时候把今天的招式交给我?”
夜重夹到筷子上的菜长长了眼睛似的,飞到了林妙香脸上,“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是。”林妙香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她似乎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吃过饭,夜重站起了身。
“今晚子时。小屋后院。”丢下这样一句话,夜重又回到了里面的房间,不知道要做什么。房里的林妙香看着地面上那块刚才打在了自己脸上的菜,一动不动。
良久,她收拾好屋内,端着空碗准备离开。刚打开房门。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林妙香并不打算理会他。她把门轻轻关上后就要离去。
江玉案也不说话,面色不善地跟在她身后。一路上,林妙香都能感受到身后两束灼热的目光。“你为什么要给他送饭?”看见林妙香准备回房了,江玉案走到她前面把她拦了下来。林妙香看也没看他,低着头打算绕过他。
江玉案被她的态度激怒,一把扯住了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服侍他,他教我武功。”林妙香显得很淡定,她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
“武功?”江玉案的手愈加用力,林妙香吃痛再也端不住手中的碗碟。一松开,陶瓷破碎的声音就在她脚下响起。
江玉案置若罔闻,他死死地捏着林妙香的胳膊,“不是告诉你不要招惹他吗,他是魔鬼你知不知道!你还要不要命了!要学武功去报仇的话。我也可以教你,你为什么非得去找他!”
江玉案瞪着林妙香,他不高兴林妙香去接近夜重。接近那个没有人性的修罗,无疑是拿命来开玩笑。而偏偏,林妙香的命是他的好朋友,赵相夷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相比于江玉案的愤怒,林妙香显得平静许多。然而细看之下,才会发现,在这样的平静下面,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你的武功,能杀掉那个人吗?”林妙香的语气里没有讽刺,仿佛就只是简简单单地问到而已。
但这已令令江玉案哑然。
他知道林妙香说的是那个尚不知姓名的神秘男子,他与她相约青山,那日他本是到达了青山,却被轻易制服,最后还是赶来的九九救下了他。
江玉案不知不觉间已经放开了对林妙香的钳制。弯下身,林妙香小心翼翼地捡起了一地的碎片。她抱着碗碟的碎片望着江玉案,“而且,如果你这样做了,你觉得公子是会先杀我呢还是先杀你?”
“我更宁愿他自杀。”江玉案笑笑,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无能为力。在夜重面前,一切帮助都是徒劳的。既然他教了林妙香武功,那便是不再允许任何人插手,
江玉案深深地望了林妙香一眼,他推开身后的门,“你究竟打算如何?”
“无论是沈千山,还是那个人,凡是与林府及老赵的死扯上关系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林妙香冷漠地看着江玉案的动作,走进屋,然后,一把把江玉案的视线关在了门外。
她的手心,被碎片割出了嫣红的鲜血。赵相夷已死,活着的人,叫夜重。
林妙香扯动嘴角,却连笑也失去了。
怀里的《七杀心经》忽然像烙铁一般地灼烫,她知道,她把自己卖给了恶魔。
这几日她仔细想过了,夜重以前之所以帮她,恐怕便是因为赵相夷对她爱得过深,他想趁此抢到那具身子的主导权。
而那个神秘男子,恐怕也并非朝着自己而来。可惜没有任何线索,她唯一知道的便是那人曾经在林府掉落了一张生死令,要想调查他的身份,恐怕要从沈千山入手。
傍晚。
还没有到子时,林妙香就早早地到达了夜重所说的后院。说不上什么隐秘,这里只是沧澜阁内的某一处。
唯一特别的,是潜伏在它周围的长安花。因为大雪早已消融的原因,它们也把所有美丽收拢。不知道来年是否还会有一场大雪,能让它们大片大片地渐次绽放。
错过了花期的长安花只会剩下黑色的藤曼相互勾结纠缠。不认识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在那些看起来已经失去生气的藤蔓上,可以盛开出惑人的花海。
林妙香就这样安静地站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身后静悄悄地,但林妙香却清楚地知道,他来了。
夜重,来了。
他历来是一个准时的人,不会推迟,但也决不提前。而现在,刚好是子时。
没有多说,林妙香把这几日学到的招式在夜重面前演示了一遍。
“可以了。”夜重对着摆完最后一个姿势的林妙香说到。
林妙香松了一口气。昨夜她初次练习的时候,夜重可是一点也不满意。
他说自己,腰太软,脚太弯,还有,头发太长。
夜重说完,忽然运气为剑,林妙香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手中银色的气刃。只见他虚划一剑,脚下轻点,步伐诡异地飘向了林妙香。颈上一凉,林妙香看见夜重眨眼间已经逼近身旁。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温热的触感令她心中一寒。这一剑犹如大地惊雷,快得令人反应不过来。
不仅在于出剑的速度,近身的步伐,更重要的是,最后的那一刺。
林妙香垂下手,颈上有淡淡的血痕。但因为夜重刺下的速度太快,所以她甚至没有疼痛的感觉。夜重手上的气刃在林妙香眼前消失,他的面具发出慑人的寒光。
薄唇轻冽,他望着林妙香颈上的伤,嘴角没有丝毫弧度,“今晚教你这一招,叫惊雷。”
林妙香倔强地瞪着夜重,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伤她。
“再来。”颈上开始传来微微的疼痛,林妙香神色平静地说到。
没有回答,夜重把惊雷又重复了一遍。
“再来。”
“再来。”
“再来。”
……
每一次再来,林妙香的颈上就会多上一条划痕。不致命,只是一个刚刚划破皮肤表层的小伤口。
但伤口就是伤口,即使再小,它也是会疼的。
夜色中,两道身影相互交错,林妙香的一头白发显得犹为刺目。它们本该失去光泽,却被仇恨滋养,变得柔顺温长。一袭白衣,林妙香像是骤然闯入黑夜的纯洁,甘愿与其融为一体。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天空已经是雾蒙蒙的了。
林妙香终于不再让夜重演示给她看。她望着夜重,提剑,近身,刺下。虽然比起夜重的速度慢上不少,但动作已经初得要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狠
夜重轻松地闪身躲开。
他一点也没有惊讶林妙香学武功的迅速。但若是江玉案在场,他一定会对林妙香赞叹不已。
武学奇才。
也许这会是他对林妙香的评价。
这一招惊雷的步伐诡异之极,江玉案曾经让夜重教过他。
可即使夜重是对他分解了动作讲了要领,他也一直没有学会。
他确信自己不可能像林妙香一样,只靠用眼睛看,自己摸索,就能把招式模仿得*不离十。
至于夜重没有大吃一惊的感受,完全是因为,他的天赋之高,已经不是用武学奇才能形容的了。
夜重转过身,今晚总算是结束了。整个过程,他除了告诉林妙香这一招的名字,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公子。”林妙香的声音让夜重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身,就这样背对着林妙香等她的下文。黑暗中,夜重黑色的身影几乎快让人看不出他的所在。
林妙香有一瞬间出现了恍惚的错觉,她仿佛看见夜重在这天地间消失了。但一眨眼的功夫,他还是站在她的面前。颈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林妙香没有管它们。比起她曾日夜承受的蛊毒的煎熬,这点痛,早就算不上什么了。
“你说,我的胜算有多大?”林妙香没有明说是什么胜算,但夜重显然十分清楚。
他冷漠地开口,说出了林妙香不肯面对的事实,“现在的话。是零。”
林妙香没有动,她有时不喜欢和夜重接触,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把一切都知晓得很清楚,并且轻易地就能看出哪里是你最不想不敢不愿触碰的地方。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它拿出来,*裸地摆在你面前。那种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目光,让她如此讨厌与其直视。
林妙香收起长剑,她淡淡地开口,“也只是现在而已。以后,就说不定了。”
语气里的坚定像是在说给夜重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夜重冷哼一声没有作答。林妙香跟在他身后往房间走去。此时的天色已经被渲染成了淡淡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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