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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剑神难逮 (水渺淼)


  
  结果经常就是覃逆趴在草丛的死角里伺机逮西门吹雪,陆小凤和花满楼不得不扒拉着草丛找覃逆(贼祖宗司空摘星是绝不会参与的,巴不得死对头消失地越远越好呢)。
  
  千万不要怀疑优秀特警的埋伏能力,尤其是学了武功的特警,她绝对有办法让任何人都轻易发现不了她,除非效法小日本进行地毯式地排雷搜查。
  
  得庆幸覃警官公私分明的职业操守以及精深的武学造诣,无论昼伏夜出还是夜伏昼出,再或者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覃逆警官都完全没有问题,精神奕奕地可以随时拔刀逮人,不论是巴老大之类的匪徒还是西门吹雪。
  
  一点都不影响白天的正常工作。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西门吹雪跑哪儿去了?
  
  覃逆的脸很黑,虽然她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么面无表情,但陆小凤和花满楼几人岂是普通的会被表象所欺的凡夫俗子?君不见司空猴精已经一溜烟儿躲得踪影全无了吗?  
  
  任何一个人在被惹毛后找不到出气的机会都会脸黑。尤其是披着星星戴着月亮伴着虫虫们此起彼伏的叫声,在草丛里守了好几天,结果连对方一个毛影子都没见到。
  
  覃逆想起了那个枪法不准阴差阳错子弹打中她脑门的可恶匪首,她曾经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亲手将之逮到,关进大狱蹲一辈子。
  
  现在,用在西门吹雪身上,同样合适。
  
  当覃逆终于宣布结束晚上的潜伏活动时,陆小凤也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居然那么会藏,明明知道就在眼皮子底下,你不挨着片扒拉草丛绝对找不到。
  
  尤其是有一次,他和花满楼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最后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发现覃逆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头上还戴了个绿色的草帽,一张白皙的小脸抹了一脸的泥,整个人无声无息地趴在草丛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瞪着他。
  
  陆小凤差点没以头抢地。
  
  覃逆坚定地认为没有抓到西门吹雪是因为有“内奸”,而这个“内奸”是谁,除了陆小凤,不做他人想。花满楼绝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司空摘星就算想干也没这个胆量。
  
  因此,就只剩下陆小凤了。
  
  不过眼下是工作期间,陆小凤是查案的主力人员,不是算账的时候。覃逆决定不动声色,先办正事,以后再清算。
  
  事实证明,她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就在当天下午,他们循着线索找到了一个小镇。
  
  那是一个环山包围、远离城市的偏僻小镇。一走进那个小镇,覃逆他们就发觉了不对的地方。
  
  这个小镇的富足出人意料,它的破败也出人意料,更出人意料的是,它的“安逸”。
  
  富足的大户豪宅广院、朱环玉翠,贫穷的人们乞丐一般破衣烂衫、瘦骨嶙峋。但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全都是一副“安乐”的模样。富人不求上进,穷人不事生产。
  
  街市败落,土地荒芜,门户离散。唯一能激起这些人眼中火热的,是一包包能让他们飘飘欲仙的膏状物。
  
  这是一个鸦片的倾销地。
  
  小镇上线索似乎并不多。巴老大本来也没有掩藏他销售鸦片的事实,即使破获他的销售链条也对拘捕他和他的幕后黑手作用不大。
  
  只是,离开小镇的时候,陆小凤却忽然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在想,这个幕后黑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司空摘星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覃逆和花满楼却都沉默了。
  
  陆小凤为什么会这么说?覃逆和花满楼为什么会沉默?难道贩售价比黄金的鸦片,除了求财,还会有别的目的吗?
  
  西门吹雪找到他们时,流水在上弦月清淡的月光下,闪动着细碎的银鳞,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小河旁,一身白衣如雪。
  
  他是带着人命回来的,死的是勾魂使者。
  
  覃逆很利索地扯下缠在腰间的长长缎带,一个闪身过去,双手环过他的腰间,将缎带绑了上去,还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另一头绑在她自己的腰上。考虑到被告也有人权,她还专门很人性化地选了条白色的。
  
  西门吹雪倒没反抗,在陆小凤戏谑、司空摘星嘲弄的眼神下,任由那条缎带绑在腰上。
  
  “他武功不错,可惜用的不是剑。”
  
  覃逆怀疑西门吹雪杀了人所以心情不错,说话的时候还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身边坐着(废话,你都把两人绑一块了,能不一起坐吗)。  
  
  “是什么?”陆小凤难得地给西门吹雪斟了一杯茶。
  
  西门吹雪道:“双锏。”
  
  花满楼道:“他是谁?”
  
  西门吹雪摇头,“不知道。”
  
  陆小凤诧异道:“你没问他?”
  
  西门吹雪道:“我问了,他没说。”
  
  陆小凤懒散地往椅子里一欠,喃喃道:“江湖上使双锏的,武功不错的……嗯,一、二、三……”
  
  他还没数完,西门吹雪已经摇头了,“都不是。”
  
  陆小凤猛地坐起来,“不是?”
  
  西门吹雪道:“不是。”
  
  陆小凤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
  
  西门吹雪又道:“但他确是勾魂使者。”
  
  陆小凤爬起来,道:“我明白了。”
  
  他没有说他明白了什么,西门吹雪、花满楼和覃逆也都没有问。
  
  西门吹雪忽然低头看着腰上的蝴蝶结道:“这个结打得不错。”
  
  覃逆一愣,也低头看看那个七扭八歪的蝴蝶结,其实她比较擅长打野外求生结,蝴蝶结这种小女生的玩意纯粹属于天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即。不由怀疑地抬头看西门吹雪,道:“真的?你不会说的反话吧?”
  
  西门吹雪道:“不是。”
  
  覃逆还是怀疑地看着他。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离别此。”
  
  覃逆面无表情地扭头,木木地看着他。如果花满楼能看见,他一定能从覃逆的脸上读出一句话“请说中文好吗?”虽然她现在可以点着小煤油灯逐字逐句抠大明律,但不代表她就能凭空听懂这些五个字七个字排排站的句子,专业不对口。至于业余,不好意思,她只看小白言情文。
  
  不过鉴于说的人是好朋友花满楼,覃逆还是没说什么,板着脸又转了回去。
  
  倒是陆小凤摩挲着下巴,仔细研究起西门吹雪腰上难看的蝴蝶结,半响叹息道:“好歹是个结。西门吹雪,凑合着戴吧。”
  
  什么叫“好歹是个结”,还“凑合着戴”?
  
  覃逆开始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小凤。这回,她可不会客气。
  
  陆小凤哈哈一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结发夫妻’?你不会连在男人身上打结的含义都不懂吧?”
  
  覃逆整个人一呆,默默地转头去看西门吹雪。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
  
  西门吹雪也在看覃逆,见她看过来,竟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便如清洌的河水泛起细碎的银光,惊艳、耀眼。
  
  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忽然对陆小凤道:“我还见到了另一个人。”
  
  陆小凤一愣,“另一个人?”
  
  西门吹雪道:“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陆小凤立刻问道:“谁?”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下,忽然间,他轻轻一笑,又看了眼还沉浸在因一个蝴蝶结把自己卖掉而发呆的覃逆一眼,道:“我饿了。”
  
  陆小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花满楼忽然也笑道:“我也饿了。”
  
  饿了的人当然应该去吃饭。吃饭的地方就在客栈附近,一个普通的小餐馆,老板的手艺却不错,远远就能闻到香味。
  
  四个人随意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哦,你问为什么是四个人?当然是因为猴精不在,去哪儿了?嘘!要知道,来无影去无踪本来就是偷儿的看家本领。所以,大家没发现他什么时候不见了吧,嘿嘿)
  
  陆小凤忽然对覃逆道:“你是不是瘦了?”
  
  覃逆一愣,“嗯?”什么意思?
  
  花满楼摇摇头,但笑不语。
  
  菜很美味,也很丰盛。覃逆吃得很饱,也很愉快。直到吃完了,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上的多是她爱吃的菜。
  
  而菜,是西门吹雪点的。
  
  也许真是瘦了,连着那么多天睡不好觉,趴在草丛里跟虫蚁做伴,能睡好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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