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又将这对玉镯的特性和来历细细地说给他们听,连照人都听得有些心动了,别说其他人,但玉眉还是犹犹豫豫地,照人凑近她耳边道:“嫂子,这女子哪。一生拥有一件好物就够了,不用太多,只这一件就能将你的气质衬托出来。再多别的也是累赘,我瞧着你戴这镯子挺好看的,反正这东西又不常买,要买就买好的。你瞧娘和伯母她们那些,咱不都给她们挑的好的么?”
玉眉这边还没决定。照天就对老板道:“这两只都拿了吧!”
照人忙道:“嗳,给大嫂买就好了,我不爱这些!”再说了,贵得很哩,虽然她不大爱钱,但一下花这么多银两只为买个镯子有点太奢侈了。最主要的是她嫌戴着累赘。
玉眉一咬牙同意了,但又道:“照儿,你不要那我也不要了。”
“都要都要。姑嫂俩一人一只刚好配上一对,别人瞧着不说这姑嫂俩多亲近呢,还以为是亲姐妹呢。”章氏也笑眯眯地说道,哪能给儿媳妇买了就不给闺女了。
最后,给章柳两人各挑了一套项簪子圈耳坠戒环的黄金道饰。及玉镯子,照人玉眉一人一只贵妃镯。玉眉的娃儿一只男女都宜戴的上好竹节玉配,差不多花去两万两,回来的路上,揣在怀里惴惴的,生怕被歹人给盯上了抢了去。
照人只觉手腕上戴的不是个镯子,而是一百来斤重的银子,意识里总觉着左手沉得很,不住地往下拉。
到绸缎庄门口的时候,玉眉瞧着门侧停着的软轿有些眼熟,些时正巧赵小姐和丫环从里头出来,见了玉眉快步走出来,抿唇浅笑道:“玉眉,不想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众人一听,忙抬起头来,只见是一个着白色衣裙的姑娘,头上簪着只造工简单朴质的玉簪子,一头青丝倾斜而下,被张白皙精致的脸蛋衬得愈发娇柔,行动间,裙下露出一对白底绣牡丹的绣鞋,后头跟着个丫头和婆子。
玉眉搭着她的手笑道:“我将巧瞧着那轿子有些眼熟呢,原来是小姐家的,怪道呢。小姐可是出来买布?”
照人一眼就注意到了赵小姐袖子里露出来的玉镯子,是一只通体无瑕温润无比的圆条白玉,她又看向玉眉手上的镯子,只觉各有特色,都是美玉。
赵小姐微笑道:“爹爹过寿,我想着给他买些料子做衣裳当贺礼。”见旁边几人,一一微笑着颔首致意,又对玉眉笑道:“有空儿就上家里来坐坐,你走了我可闷得很哪,话都没个人说。”语音软软柔柔的,听得人五内熨帖。
“好哩,”玉眉笑道,忽然想到什么,抿唇一笑,凑近她羞涩地道:“我有喜了,我娘和婆婆接我回去养身子,过两天就走了。”
赵小姐一愣,瞧了瞧一边直立挺拨的照天,脸上随即布上了层红晕,笑着恭贺道:“那可真是喜事儿,明儿让家里的丫头给你送份礼去,我不知这事儿倒差点错过了。”
玉眉忙推让:“咋使得哩,小姐莫要破费了!”
赵小姐佯装生气道:“玉眉,我可是把你当姐妹看待的,送好姐妹一份薄礼还使不得了?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姐妹看待了。”
玉眉只好干笑着应了,见有不少路人往这边瞟,忙道:“你快些回去了,这大街上人多。”
赵小姐噗嗤一笑,与他们道了别后,由丫头扶着上轿去了,直到轿子被抬着走远,一干人才进去铺子里。
柳氏问闺女道:“这是谁家的闺女?”
“是我在城里当工的赵家的小姐。”玉眉搂着她娘的胳膊,笑道:“娘,咱给爹和嫂子还有弟弟挑些料子做身衣裳。”
赵小姐秋水清目望向照天的那一眼柳氏极为深刻,趁着玉眉挑衣料的当间不断地盘问着些赵小姐的事儿,玉眉都一一答了,后又觉着奇怪:“娘,你咋对赵小姐这般上心?”
柳氏望望章氏她们,见她们在另一边挑料子,便低声道:“女儿啊,你可当心着点儿啊,娘方才瞅着那赵小姐望向照天的眼神很不一般哩,她那般天仙似的人物,哪个男子瞧了不动心?”
玉眉愕然,不知她娘竟然因为赵小姐瞧了照天一眼就生出这么些想法来,只觉好笑:“娘,你多心了,照天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咱一年到头也见不上赵小姐几回面,不会发生你想的那样的事儿的。”
柳氏见闺女听不进去,也不好再说啥,心里头却是犯起嘀咕来:若要有心还怕见不着面,牛朗织女隔着条河还有办法见面哩,就你这个傻女儿想不到那层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田园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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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铺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因为照天要去省城里陪照地去京城,所以也将手上的事务暂停下来。
原是王枫盂带来信说,陈家的人马这个月底便会到省城接照地去京城国子监,照天不放心,便去了信与照地,说了陈家来接他及自个要送他一块儿去的事宜,照地很快回了信:大哥见多识广,有他陪着也好!
章氏笑道:“这当然是最好的,咱也放心。你弟弟只晓得读书,旁的事儿都不大理,京城天远地远的,要是被别人骗了去咱都不晓得。”
“照地虽然一心读圣贤书,但他可是精怪的人,谁能骗了他去?他少不更事,很多人情事故还不能通晓透,我是想着有个人在旁陪着他总能帮壮壮胆。而且我也打算去京城里瞧瞧,借着陈家这门路子将咱美味鸡的招牌打得更响,如今王家在京城里开了几间,听说生意非常好,有不少商贾想加盟,要是咱去那边谈拢几家商家,能多招揽一些加盟的商贾,名声一旦响亮起来,咱的美味鸡不定还能进皇宫里哩。”
照人觉得大哥是愈发的有生意头脑了,当初生涩拘谨的少年如今已磨练成了一个生意老手,不过才一两年的功夫而已。也是他自个有天赋悟性高,遇事又爱动脑筋,所以进步这般快,如今外头这一块大哥能独自接揽掌管,她也就能抽出手去做别的事了。
章氏柳氏听着这话甚是欢喜,一个觉着自个娃儿能干,一个觉得女婿挑对了人,甭管这美味鸡的名气是不是能响彻大江南北。只要能赚得到钱能养家糊口她们就觉着欣慰了,人活着是为了啥,不就为了能吃上口饱饭再看着儿女子孙能长大成长么。
到城门口时两边分头行动,照天带着虎子雇了辆马车往省城去,章氏一行则坐船回青山岭村,两间铺子由新买来的两个婆子打扫,另两个丫头则带了回去。
因为去县城时章氏就跟沈丘山说好了回程的日子,所以沈丘山吃完早饭后就赶着牛车去渡口等着,村人见了问他这是去干啥,他坐在牛车上一摇一晃地。憨笑道:“接媳妇闺女去呢,咱玉眉有喜了,这不。她娘和婆婆去接她回来了,说是今儿回来,我得赶着去渡口等她们!”
他哼着山歌,从村口大面央下来的大路两边都是农田,不少汉子媳妇在田里犁田耙田。新翻的泥土气息和着嫩嫩的青草味儿被春风送过来,他闭上眼使劲吸一口:“嗳,这日子就是美哪!”
圆圆带着弟弟在大路两边长的青草丛里捉小青蛙,听了后笑道:“丘山叔,今儿是啥好日子哩?”
“咱一家子的美人儿就要回来了,你说这日子美不美哪?”沈丘山瞅着那圆溜溜的女娃子直乐呵。又笑问田里赶着牛犁田的周拐子:“拐子,你媳妇说打个小磨子,可去打了?”
周拐子大声笑道:“打了打了。媳妇闺女都说要打,能不打么?”不防前头的黄牛尾巴一甩,尾尖沾了田里的黄泥水甩了他满脸,他忙“呸呸”两口,用袖子在脸上捋了捋。骂道:“你这个畜牲东西,竟不长眼睛!”
旁边忙活的人都大笑起来。沈丘山也笑,摇着牛车晃悠悠地到了渡口。他将牛栓在一边啃草,板车也放江边的树林子旁边以免挡了人家的路,然后才在草地上坐下,嘴里嚼了根嫩嫩的狗尾巴,一会看看蓝天白云,一会望望江上的水浪,觉得肚子憋得荒,又去树林子里方便了一回。
等到近晌午的时候才盼到乌老二的船过来,见章氏一行人从船上下来,他忙从草地上起身,笑呵呵地将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到牛车上放下,笑道:“都是些啥东西呀,这么多。”
“当然是在县城里挑的好货了,咱镇上可是想寻也寻不到哩。”章氏喜滋滋地道,和柳氏一块帮着他拿。
东西将牛车占了差不多半个板车,只能坐下几人,章氏便将照人玉眉等五个女娃子叫上去坐,其他人则走路。沈丘山瞧着那两个新买的丫头面生,便问:“那俩女娃是谁家的?”
章氏笑道:“玉眉在城里人手不够使,便挑了两个家底简单的丫头。圆脸的那个叫春雨,鹅蛋脸的那个叫秋雾,丫头给重新起的名儿。”说起这些,章氏就笑意不止,这丫头就爱这些文雅事儿,连丫头都要起个文雅名字。
此时田里地干活的人正洗了手脚要回去吃晌午饭,见沈丘山家的牛车上拉了一车的年轻女娃子,又是银铃般清脆的说笑声,皆是一愕:丘山家咋这么多女娃儿?待细细看后,才发现一个是玉眉,一个是照人,秋水平时不大去村里他们也不认识,只瞧着面熟,另外两个就更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