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木派再有什么小动作,不用手下留情。”韩江补充道。
袁希辉笑着称是,他一转头,居然看到了走在街上的海晏,这让袁希辉非常吃惊,连忙对韩江说道:“将军,你看,那不是公主吗?”
韩江朝楼下望去,果然看到了和陈思佳一起摇拨浪鼓的海晏,两人似乎玩得很开心,嘴都笑得合不拢。
“公主可真是好心态,府里的人一直敌视她,她还能出来玩?”袁希辉也看到了海晏身旁的陈思佳,“诶?那不是陈尚书的女儿吗?没想到这位豪门贵女还有这样的一面。”
袁希辉在说什么,韩江并没有听,他望着海晏脸上的笑容,有些恍惚,他很难将现在的海晏,和那个扑在他怀里求安慰的人重合在一起。
海晏倒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她拉着陈思佳继续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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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大街两旁有很多铺子,街上也有很多小贩,这时候市坊的界限正在消失,东市周围也一片热闹。
海晏和陈思佳不知不觉就来到东市外,这里有很多民间物件,比如说竹编的各种摆件,木头雕刻的各种动物,还有传自西域的玻璃制品,路上行人络绎不绝,非常热闹。
海晏和陈思佳在人群中穿梭,两人手拉着手,就怕走散,很快海晏看中了一款物品,她拿起一顶貂帽,抚摸着上面柔软的皮毛。
“夫人,你喜欢就买一个。”
“夫人?”海晏咀嚼着这两个字,别人一般都叫她“公主”,一时被叫夫人,她都反应不过来。
“夫人,你看这貂帽,是貂皮精制而成……”
陈思佳拉住海晏,问:“你真想买啊?你家里什么没有?”
“当然要买。”说着海晏付了钱,抱着帽子继续逛街,就连陈思佳想帮她拿,她都不愿意。
海晏没走几步,突然被几个人围了起来,周围的百姓一看这阵势,都躲得远远的,就怕殃及池鱼。
等一个身着狐裘锦衣的贵公子耀武扬威地走出来,海晏不由得紧皱眉头,问:“木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是木锦宏的儿子,名叫木繁盛,今年已经十五,也不读书,平时专门和小叔叔木锦升混在一起,成为长安二霸。平民百姓一看到他都赶紧逃跑,有人还低头哈腰地称他一声:“木少爷。”
“公主殿下,怎么有闲心出来逛街啊?您现在可是长安城的名人,忠武将军可是为了您,连兵权都放弃了。”
围观的百姓,一知道海晏的身份都议论起来,他们对大周公主的印象,仅有那场盛大的婚礼,还有最近的流言蜚语,他们看着海晏,纷纷指手画脚。
陈思佳气得想给木繁盛一巴掌,海晏赶紧拉住她,让她别冲动。
“我常听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今天可见识什么是狗了。”陈思佳本来很生气,听海晏这么一说,一下就乐坏了。
木繁盛气得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对海晏动粗,他又想起木家查到的一个消息,笑道:“韩将军现在可是大闲人,公主你们可过得好啊?”木繁盛来到海晏面前,略有些暧昧地在海晏耳边说道,“恐怕不好吧?好像韩将军还没有和公主同床呢。”
“你们倒是无孔不入。”海晏脸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当然。”
木繁盛得意地说道,没想到在下一刻,被海晏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小腿也被踢了一脚,让木繁盛差点直不起身。
“给我抓住她们!”愤怒至极的木繁盛,也不管父亲的告诫,定要抓住海晏,给她一个教训。
“我看你们谁敢?”海晏护着陈思佳说道。
木家家丁惧怕海晏公主身份,只敢把海晏和陈思佳围住。但木繁盛可不管什么公主身份,他就是一个草包,朝中势力角逐,他一概不懂,现在对他来说,现在必须要出一口恶气。
“公主算什么,现在是我木家的天下。”木繁盛撩起袖子,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没想到手腕被抓住,反被打了一巴掌。
“我韩江的妻子,岂容他人欺负?”韩江一松手,木繁盛连退几步,打了个趔趄。
家丁们迫于韩江威势,还不用韩江动手,连忙退开。
韩江现在很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他一听说东市外围了好大一帮人,就担心海晏出事,他赶紧过来,就连茶钱都是袁希辉付的。
“谢谢。”海晏说道。
韩江只是点了个头:“以后出门记得带侍卫。”
“好。”虽然韩江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但海晏心里很是甜蜜。
韩江让袁希辉把受惊吓的陈思佳送回家后,他陪同海晏一起回府。
木繁盛不敢招惹韩江,只得灰溜溜地离开。回府后,他就向木锦宏告状,没想到却被木锦宏罚跪了一个时辰,还关了禁闭,直到除夕前一天才被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二十六章 合家晚宴
“老夫人,公主她私自出府,连个家丁都没带,结果被人调戏了,要不是将军即时出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事你听谁说的?”韩老夫人午休起来,就听戚冬云说道。
“府里出去采办的下人说的。”戚冬云说的也是实话,只不过是采办的下人先跟戚妈说这事,戚妈再把这事告诉戚冬云。
戚妈也算是人精了,她知道公主不能得罪,但她的确因韩江失去兵权的事对海晏不满,于是就把此事告诉戚冬云,并三令五申让戚冬云不要告诉他人。其实戚妈知道戚冬云的性格,不可能不借此良机向韩老夫人告状,于是戚妈就借戚冬云的口,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结果如何,都与她没有关系。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公主啊,”韩老夫人如是说道,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去告诉公主,让她酉时来这里吃饭。”
戚冬云应了一声,又吞吞吐吐道:“老夫人,最近……,下人们都说公主连累了将军呢……”
“这事我心里清楚,你不用多嘴。还有,让将军早点过来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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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只把海晏送回院子,就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看着迟来护驾的听雨和清韵,不满道:“她们是你的人,我不便过问,不过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她们两人也难辞其咎。”
韩江离开后,余威仍在,让听雨和清韵都感到后怕,连忙跪下来向海晏请罪:“公主,奴婢护驾不利,请您责罚。”
“快起来吧,他只是吓唬你们,就算他真要惩罚,我肯定拦着。”
这出去一次,虽然遇见了可恶的木繁盛,但海晏压抑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拨云见日。
海晏抚摸着手里的貂帽,想着韩江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说不出的开心,想韩江这么个少言语的人,竟然会说出那么让人悸动的话来。
海晏回到房间,把貂帽挂在衣架上,开始在听雨和清韵的服侍下,整理仪容。好不容易换了衣服,梳了头发,坐下来喝热乎乎的莲子燕窝汤,戚冬云就来了。
“听雨,去问问她来何事?”海晏现在是知道韩老夫人有意让戚冬云做妾的事,所以她一点也不想看见戚冬云。
很快听雨回来说:“公主,老夫人让你今晚过去吃饭。”
“什么?”海晏立即惊讶道,“雨姐姐,快帮我重新挑一件衣服,妆也要重画。”海晏说着站起来,连燕窝汤都不想喝了。
“公主,不就是见韩老夫人嘛,用不着紧张啊?”清韵说道。
“可这是老夫人第一次让我过去吃饭,她一定听说今天的事了。”
等海晏收拾好仪容,出门时天都已经黑了,她走在路上,心里有些忐忑。嫁入韩府后,海晏每每去请安,韩老夫人都不是很热情。
在韩江兵权被夺之后,韩老夫人更是不想看到海晏,但这次……,这次海晏不知韩老夫人会怎样刁难她。
当跨入韩老夫人的院门,海晏意外听到了韩江的声音,她有些诧异。
越是走近,海晏心跳不断加速,脸也微微发烫,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在上好的胭脂,还有烛火的光芒打在海晏脸上,掩盖了她脸上的红晕。
韩江倒没什么反应,他看了一眼海晏,又面无表情地把头转过去。
“公主真是姗姗来迟啊,酉时都快过半了,您是不知道吃饭的点啊?”
韩老夫人的话,让海晏很不舒服,脸上的热度也退去。而听雨差点站出来质问戚冬云,因为戚冬云传话时,并没有提具体时间。
海晏从听雨的反应,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她不动神色地拦住听雨,毕竟现在质问戚冬云,已经为时已晚,如果戚冬云倒打一耙,岂不更糟?
戚冬云站在韩老夫人身旁,心里暗暗高兴,她传话时故意省略“酉时”两字,就让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受到老夫人的刁难,她甚至得意起来。
海晏只好躬身,道歉道:“老夫人,将军,抱歉,晏儿来迟了,希望你们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