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一会儿我们帮还是不帮?”白衣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弟子,听着那声响,问道。
白衣男子不紧不慢喝了一杯酒,听言指点那小弟子:“弱肉强食。”
这是不帮了,小弟子了然,点了点头,弱者该死,这不是自然嘛,他的问题太愚蠢。遂道:“师兄,我们这次下山是要找天命神女的,为什么现在不去找,反倒来了这里?”
☆、64.第64章 悍然迎上
“神女?”白衣男子冷笑:“不是就在这里吗。”
那小弟子睁大了眼,“啊?在这里?”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目光沉冷。
小弟子兴奋道:“师兄果然厉害,刚下山就找到了神女,既然如此,我们赶快带她回去吧。”
白衣男子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没有,他端起酒杯,似在仔细端详,玉白酒杯衬着那双白皙的手,分不清哪个更白,更冷。
“不急。”
——
夙沚目光微沉,看着那碎落的茶杯,她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装作累极的模样重新坐回床边,手却摸到了袖中的匕首。
“啪!”茶杯倾倒,摔在地上碎裂,夙沚讶异,低下身子捡茶杯:“怎么就……碎掉了呢……”
她低身,侧头,床下,黑暗中,一双眼睛正静静盯着她。
无声黑夜,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怖感!!
毫无防备之时,自己安睡之塌,一陌生人躺在你的床下,只隔着一个床板的距离,一侧头,便有可能对上一双陌生而嗜血的眼睛,这种恐怖感,足矣让人瞬间崩溃!
而就在这种极度紧张恐怖中,夙沚却忽然笑了。
她的眼睛冷而锐,如雪亮的小刀,让人骨骼生寒,静静盯视中她忽然咧嘴一笑,亮出森森白牙,她表情僵冷,那笑意便只是一个大笑的表情,如同画在木偶脸上,极为诡异。
暗夜之中,如果说突然撞上一双陌生的眼睛让人骨节发寒,那么你本以为会吓到对方,对方却忽然如鬼附体,僵着脸笑着看着你,那种感觉,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因夙沚在这个时候的表情太过诡异,床底下那人顿时被吓了一跳,瞳孔蓦然放大,一声惊叫顿时梗在喉中。
就在此刻!
夙沚骤然伸手,手中茶杯碎瓷爆射而出!直射男子眉心!
摔杯!捡瓷!恫吓!出手!
从她倒茶回到床边那一刻,心中便已有了计较,这几个动作做的顺畅无比,瞬间将不利于自己的局势扭转,心思敏锐,可见一斑。
然而惊慌之中那男子倒也悍厉,空间狭窄,避无可避,碎瓷骤然而至,他忽然一掌劈向身前大床!
碎瓷已至他面门,男子侧头!
噗!
有尖锐之物撞入肉体,鲜血喷溅之音!
夙沚虽功力稚嫩,但到底这一个月的刻苦训练摆在这,她又天生敏锐灵巧,那碎瓷灌足了力道,即使没有射中那男人眉心,也绝对能废了他一只眼!
男子劈床而出,木屑瞬间四散纷飞,满屋纷乱中,那男子停也不停,满面狰狞,朝着夙沚狂扑而去!
夙沚早已握着匕首等待,悍然迎上!
男子满脸鲜血,左眼血肉模糊,显然已被废了,此时他暴怒非常,出招凌厉,招招致命!
夙沚比他冷静得多,花溟教过她,对手越是被激得暴躁,破绽就越多,这时候只需冷静观察,寻个机会,要他命!
匕首锋锐,如雪明亮,夙沚出手极快,攻击的都是对方弱点,加之男子左眼鲜血流了满脸,视线模糊,他渐渐支持不住,就在此刻!
☆、65.第65章 哪位情郎
夙沚猛然欺身而上!
哧!
匕首锋利,狠狠捅进男子心脏!
男子满脸狰狞,身体顿时便倒了下去,没了呼吸。
夙沚将匕首从男子胸口抽出来,看着男子的尸体,脚下一软,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满屋狼藉,鲜血的腥味让人呼吸困难,她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有汗,看上去也有几分狼狈。
吱——
就在此时,屋门被打开。
有女人轻笑的声音传来,夹杂着讽刺:“我倒是小看你了。”
夙沚起身,微微侧头,神情冰冷:“温尔。”
门口一女子静立,容颜温婉,举止风情。
不是那温尔是谁。
那原本和善乖巧的女子此刻笑得妖娆,玫红衣衫将她那笑意染了几分阴沉,她走到夙沚近前,眼角掠过地上的尸体,漫不经心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夙沚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这是承认你有不轨之心了?”
温尔微怔,随即掩唇轻笑:“真是个精怪的丫头。”她眼角斜飞,不以为意的模样:“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该听这话的人已经去找他爷爷了,现在房中只有你我,你是说给谁听呢?”
夙沚目光冰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刚才从侧门走的时候,无意间一瞥看到一个黑影进到温尔房间,心下奇怪,便让温洛骨带她来这里。开门后的温尔见到温洛骨并没有喜悦,目光中满是了然,一般来说,温洛骨相信了她,她不觉得喜悦感动,反倒是了然之色,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早就料定了温洛骨会来。
可疑的黑影,了然的表情,联想到她在牢房中的种种表现,忽喜忽悲的作态,故意拿话激温洛骨,临走还将钥匙给了他,不就摆明了将温洛骨往这里引么。
温洛骨心性纯善,若是贸然告诉他温尔可疑,他一定不会相信,反倒会打草惊蛇。距离太远,她也不能肯定那黑影是否真的在温尔房间,她毕竟是个外人,与其告诉温洛骨被他发怒赶出去,倒不如先留在这里,揪出那可疑之人,将证据摆在温洛骨面前,到时候,也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与其说目的,不如说是野心。”温尔缓缓走到夙沚身前,看到她腰间玉佩,目光闪了闪,将玉佩拿起放在手中,语气中有试探:“这玉佩,倒是极为精致漂亮,不知是谁给你的?”
玉佩颜色清澈如蔚蓝的水,细细瞧上去,竟似有波纹涌动,低调且华贵。
“别碰它!”夙沚忽然冷喝,一手将玉佩夺过去,抬眼再看温尔的眸,已泛上杀意。
温尔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愣怔后,忽然笑了:“怎么,这般宝贝,是你的情郎送你的?”
夙沚表情烦躁,冷哼:“与你何干。”
“是跟我没有关系,那温洛骨的事又与你何干?据我所知,你与他不过认识一两天,至于为了他将命都搭上?看你不像是无知痴傻的,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呢,现在,可想走也走不了了。”温尔笑意越发温和,她凑近夙沚,道:“我原本不想杀你,你老实走了也就罢了,偏要回来搅这一趟浑水,又是何苦来着……”
☆、66.第66章 速战速决
夙沚目光闪了闪,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由冷喝:“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开不开心?”温尔咯咯怪笑,表情阴森,她忽然笑着往后退,击掌轻喝:“都出来!”
砰!砰!砰!
窗门接连被撞开,外面忽然涌来一大批身着黑衣人,手持钢刀,面目悍然。
温尔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微露得意之色,她抬手,一指指向夙沚:“给我杀了这个女人。”
风忽起,吹散温尔鬓发,她眼神阴森,在这夜里,如若女鬼。她朝那些人吩咐道:“哦对了,在杀了她之前,你们可以找点乐子,也好让这位远道而来的妹妹,享受享受……”话说到最后几句,她话语忽转暧昧,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四周的黑衣人当然知道温尔说的是什么意思,桀桀大笑,目光淫邪,大步朝着夙沚走去。
夙沚攥紧了手中匕首,这还是在温府,她竟敢公然这么做,这意思……
温尔见夙沚脸色不好,笑得越发开怀,知道夙沚必死无疑,倒也不着急,在屋内踱来踱去,背着手,开始跟她讲话。
“你知道洛洛现在去干什么了吗?”温尔没看已经跟她手下开始动手的夙沚,她蹲下,在地上写写画画。
地上满是黑衣人冲来撞碎木板落下的木屑,她就以那作土写东西,食指扭曲地在地上戳来戳去,夹杂着快意:“他去下毒害他爷爷了哦。”语气无辜,血红的指甲一闪,映出她阴森眉目,温尔笑得停不下来“你说,这男人要有多愚蠢,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害自己的亲爷爷?”
似是疑问,却又根本没期待着让夙沚回答,她讥笑:“我让他去他就去,骗他说他爷爷疯了,他也信。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简单到恶心啊。”
最后几个字她拉长了语气,似唱似怨,温尔摇了摇头,像是在讲笑话,她说着这些,心思却似乎根本就没放在这些小事情上,她看了看地面上的字,微微蹙了眉,有些不满意,“嗯?这一撇,是不是勾得太长了呢……”
屋内砰砰直响,不断有器具砸落和人体碰撞的声音,夙沚与那些人缠斗,听着温尔那满不在乎的话,面沉如水。
“洛洛从小到大心思简单,单纯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他好。”温尔看着地上的字,挑了半边眉,一副为了温洛骨好的诚恳语气:“让他亲眼看着温家毁于他手,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爷爷因为他死在他面前,哇!”温尔惊叹,目光明亮:“那该是一副,多么好笑的画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