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江岳之子在木家谷看病时不幸去世,他悲痛欲绝之时,儿子的尸体却又在木家谷失踪了。而正是眼前之人,竟然谎称儿子被世外高人所救并且带走学艺。真是弥天大谎。他明明确认过探过爱子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定然是为了木家谷的名声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这份深仇大恨,岂是可以轻易放过的。
☆、十三 地牢(下)
“快扶了木公子去休息。”
声音冷冷冰冰,目光瞟过横躺在地上,滴水不断落入口中不知是死是活之人。真是狼狈至极!江岳略做示意,身后一人过去探了探鼻息,已是毫无气息,转身摇摇头。江岳也不以为意。
同时,两个人从江岳后面出去来,正好挡住了木舒云看向成默默的视线。两人各站一边不客气地将木舒云架起。木舒云暗叫好痛,明着是扶暗着是要拧断他的胳膊吧!根本不顾及他虚弱受伤的身体,架起来托着便走。像极了即将要去受刑的犯人。
木舒云本要再看一眼地上之人,却被弄晕过去了。对于木舒云身侧的两人来说,要让一个人晕过去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铁链声响过,地牢又恢复了过去的黑暗与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成默默的手指动了,热气在体内不断回旋,顶在胸口,好难受。
咳咳。翻身吐出淤血,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着污浊不堪的充满腐味的空气,体内如同有火在燃烧,整个人都要爆裂开似的。又恨不得将全身都撕裂,将那火也一起撕裂。
水,水在哪里?
体内极度燥热,黑暗中成默默本能地向着更加阴冷的地方爬去。而她所不知的是自己所选择的方向是与牢门相反的方向。
每爬一下都牵动全身,痛的全身要散开一般,仿佛随时都会以某个动作僵硬在这冰冷阴暗的世界里。黑暗中,双手不断摸索,成默默终于意识到身处山洞。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无所知。心中也不免担心晕迷前那个人是否真的出现了,如果真的来了,那他现在又会在哪里?如果没有,半醒时到底是谁对自己说话?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难道只是做了个美好的梦。
黑暗中,一条身影缓慢地向前爬着。一点一点,爬向更加黑暗的地方。越来越狭窄,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身体因为只能紧贴着狭小的洞穴,时常被四周凸起的的硬物划伤。
一直紧贴着地面爬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所到之处竟不似方才那般低矮,背上常常划过的尖石也在减少,两侧时常掣肘的岩壁也似在向两侧退去。成默默加快速度,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到所经之处慢慢开阔起来,爬起来已不似方才那样痛苦。不想爬过那样狭小的空间竟是这样宽阔的所在。身体慢慢地可以离开地面,一寸一寸,到后来可以直起身子来贴着岩壁缓缓向前走。
直起身子走了不久便软倒在地,心里却是无比兴奋,信心大增,也许这里会有出口。又行了一段,发现这里并不像方才所爬过的地方似的有许多凸起的硬物,倒是极为平整。
手沿着粗糙坚硬的岩壁四下摸索,不时起身或是坐下希望可以摸到出口,怀着希望反倒没有方才那些累了。中途曾被骨头拌住。
若是有光,可以看到挡着的是一具人的骨架,完整的人的骨架。因为突然地碰触,骨架被推的散乱地落在地上,有的滚出很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发现一个洞口,又是洞。这里会是出口吗?怀着疑惑刚要进去,却有硬物在小腿上狠狠地划了一下,竟然连石头也可以随意地欺负于她,用尽全力地扔出去。
砰!
淡淡的光突兀地出现在石壁上,使得这狭小的空间极为诡异。借着这微弱的光,四下散乱的白骨回应着莹莹的蓝光。
没想到石壁竟是能发光。成默默顺手拿起身侧的东西砸向四面的石壁。光越来越亮,在这莹莹的光亮中,成默默看到洞穴很深很宽呈扁圆形,这里只有一个洞口。刚才竟是沿着走了一圈。
为什么会这样?
仅有的力气就像是突然耗尽了。哭泣却流不出眼泪,只能用无力的双手捶打地面。可恨的心情却是无法排解。爬了这许久,耗了这许多的力气尽然选错了方向,还能有力气再爬回去吗?累了,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人生竟是要如此终结。为什么不是死在对手手中,要是那样至少今生无悔。只是这样孤单地死在这阴冷的洞穴里,许多年之后如同这些骨头一样散乱在这里,真是可悲!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岩壁上。闭上眼,再睁开。那里的确不同。颜色略有不同。
成默默兴奋地爬过过去,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也足以让一个身处绝境中的人兴奋不已。
鲜血淋漓的手在岩壁上不停地来回地摸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不同,绝对不同。有一个地方与其它地方不同。与旁边粗糙的岩石不同。这里便是最有可能的出口。
奇迹一定会有的,江湖不就应该是这样吗?自小听到的那些传闻一定是真的。
最坚硬之物便是地上散乱的骨头。一下又一下地砸下去。却不见丝毫的松动。力气,只有那么一点点,越来越小,手从岩石上滑落,特别的岩石没有丝毫的变化。靠着岩石倒下,粗重地喘息。
天下第一,从识字起首先认识的便是这四个字,自那之后,这四个字每天都会在脑中出现数次,成日成夜的提醒着自己为这这个目标努力。怎么可以这样死在这里。
绝对不可以放弃!麻木的手臂再次抬起,一下,一下。动作虽然缓慢,但却是异常地坚定。
没有丝毫的变化。
时间缓缓流逝,生命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再坚强的信念在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也只能化作悲叹。
成默默靠着这块特别的岩石,现在也只能是一个有些特别的岩石而已。
方才,一具完整的骨架靠在这里,现在那些骨头散乱在地上。
将来,靠在这里的人也会化作完整的骨架等着下一个人来之时将之踢散。
恨!整个人仰面躺下,或许这样的死法更舒服些。伸出的脚下传来些微不同的感觉。心中再次激起希望,爬过去双手在地上一阵乱摸乱按。
什么都没有。
正在成默默失望之时,地面突然升起,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升起的地面便撞到她的额头,带着她向后转。
后背狠狠地落在坚硬的地面上,亮的耀眼。
若是完整骨架的主人知道所要找的门只与所坐的地方相差半米,会是怎样的心情?成默默的心情很好,运气终还是属于她的。想笑,牵动身体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长明灯闪烁不定。闪烁的灯下却是一间密室。没有出口的完全密封的密室。出口,在哪里?
亦或来处即应是去处?
☆、十四 谁之错
一桶冷水泼下。绑在刑架上的人动了动。身上鞭痕纵横,血肉模糊。
“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江岳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打过人,可是对于木舒云他要破例。杀子之仇岂假他人之手。
“你再买通一个知道内情的仆人不就知道了吗?”
木舒云想笑却扯得全身一阵疼痛,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木家谷的人岂是可以轻易买通的,上次那个已是个例外。现在已不知拿着那三百两黄金到哪里逍遥去了。
鞭子又落下。
木舒云何曾受过这样的鞭刑,不一时又晕过去了。
冷水再一次浇下。
木舒云从未想过自己会怀念那地牢中的生活。现在,真的很怀念。至少没有人会用鞭子抽打他。
汗水、冷水,顺着头发滴下来。或许不仅仅是想问出爱子尸体的下落,更要借着木舒云的痛苦来发泄这几年心中的恨与痛。只是这恨与痛却随着落下的鞭子越来越重。
在冷水的一再冲刷下,竟有什么东西从木舒云的脸上垂挂下来,如同浸泡过久而浮起的人皮一般。
江岳心下大疑伸手在木舒云脸上一撕。垂挂的东西顺着江岳的手的方向大片的剥落下来。江岳怔惊地看着手中浸了水的极薄的几近于透明的东西,是人皮面具,竟然是人皮面具!江岳的手在颤抖,手中已破损的人皮面具也随着他的手不断颤动,水珠从面具上滑落。
江岳拉着木舒云的发结狠狠地将他的头拉起来,与先前略有棱角的脸型不同,这是一张柔美的脸。完全是一张不同的脸。手再也无法提起头的重量,江岳的手无力地松开,木舒云的头无力地垂下。
居然有这样精致轻薄的人皮面具,不仅轻易改变了人的脸型,甚至连戴着面具的人脸上的表情也可以表现出来。身为老江湖的江岳根本没有发现。身子不由地背转过去,手一松,鞭子从手中滑落,落地时发现轻脆的声响。
江岳忽地又转过身,拉着木舒云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手下用力逼使木舒云睁开眼睛。
“你到底是谁?”
木舒云张开嘴想笑,血喷出来,正好喷了江岳一脸。江岳用袖子擦擦脸,心中的恨意更是倍增,唯一的发泄处便是眼前这个假冒之人。手一压迫使木舒云的头更加向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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