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蓝面上顿时浮上挣扎之色,可在看见她那冷厉的眉眼时,又是一阵为难。她不敢惹她生气,只能退而求其次道,“王妃,卑职就在您隔壁,有事您叫一声,卑职立即过来。”
“嗯。”
毕蓝这才退下了。
……
西门涟很累,一阖上眸子便是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后,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对话声。
“你说,我们要真杀了他,会不会有罪?”
“笨,刺杀皇子,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不杀的话,我们又能怎么办?我们的性命可都捏在那个女人的手里啊!”
“蝼蚁尚惜命,能多活一日便是多活一日!”
“杀了他,才能有活路。”
“反正他是皇城一害,把他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不过啊,虎毒不食子,你说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太子是她的儿子,厉王爷不也是她的儿子吗?”
“皇家事,我们怎能理得清?”
“夜里动手,都做得干净点。”
“是。”
然后便是觥筹交错声,谈笑声。
西门涟再睡不安枕,可却无法醒来。
刺杀皇子、那个女人、皇城一害、太子、厉王爷、做得干净点……这些词汇在她脑中不停地冲撞,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衫,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揪紧了再揪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节根根泛白。
“少……少……少扬。”
她艰难唤出心心念念的名字,眼前黑雾散开幻化成一张清俊无双的容颜来。
她欣喜不已,他也看见了她,俊容上露出笑容来。
“少扬!”
她欢喜地扑入他朝她敞开的怀抱,却在此时惊见一头猛虎猛扑向他,血盆大口朝着他的头重重咬下!
她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倒流,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瞳眸睁大到极点,想要扑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那猛虎却在此时当着她的面将他整个人吞下,嚼着嚼着,鲜血从它锋利的牙齿缝隙里不断流下,流下……
“少扬!”
她崩溃的凄喊出声来,整个人从床上霍然从床上坐起。
“王妃,您做噩梦了吗?”毕蓝担忧的声音,忽然响起。
王妃?
西门涟怔怔的望向毕蓝,模糊的视线缓缓汇集落到毕蓝的脸上,再到周边,半晌后呢喃道,“只是梦吗?”
“当然只是梦,噩梦是当不了真的。”毕蓝拿帕子为她擦着额头的冷汗。
“呼。”西门涟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接过她手上的帕子,“没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
“取一套干净的衣裳,另让小二送一桶热水来,我洗漱后便可以上路了。”西门涟掀被子,只披一件外裳,都未着靴便是从床上走了下来。
“遵令。”
“等等。”
在毕蓝要离开时西门涟叫住了她,“你找小二私下打听下,看看我们周边这房间内有没有住什么可疑的人。”
后边猛虎的那一段是梦,前面的她不认为只是梦那般简单。
“遵令。”毕蓝虽然不知道她此举用意,却还是照办了。
不一会儿西门涟要的东西小二便是送了来,毕蓝让小二退下后一脸凝重的禀告道,“王妃,您房间对面的第三间房先前有十五名着统一服饰的男子入住,他们点的皆是好酒好菜,还戏说是兴许是最后的晚膳。他们给银子极为大方,据小二说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杀过人的,不好招惹的样子。就在半刻钟前,他们上路了,是往皇都的方向而去的。”
难道她先前听到的是真的?
西门涟的心重重一沉,那些词汇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刺杀皇子、那个女人、皇城一害、太子、厉王爷、做得干净点……
“毕蓝!”
她霍然抬头,冷声喝道,“快速召集众人准备干粮,休整半刻钟后全体上路,星夜兼程明夜之前定要赶到皇都!”
“遵令!”毕蓝从她的反应里看出事态不同寻常,应一声后火速下去办事。
西门涟以掌风关上门,迅速解衣草草洗漱一番后便是换上新裳,都顾不得擦干湿淋淋的长发,便是坐到床边将奇淼留给她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摆在床上,然后挑出几瓶重要的放在触手可及处,其余一些次要的全都装回了包袱里。
“少扬,等我。”
深呼吸一口气,西门涟将包袱拿起,出门。
此时,离她下命令正好过了一刻钟。
她下楼时金龙卫已经在楼下等她,见她下楼同时起身,默契地以保护之姿势将她护在正中央。
“掌柜的,你这里可有棋卖?”西门涟走到柜台,问那掌柜的。
那声音,暗哑而沉冷,让人一听便是遍体生寒。
掌柜的一阵哆嗦,从柜台里取出一个钵,里面分装黑白棋子,颤巍巍的递给她,“不值钱,送……送送送您。”
“多谢。”西门涟道一声谢,将钵收入袖中,快步往外走去。
她一走,金龙卫也跟着走了。
毕蓝从包袱里取出一锭成色极好的金子,丢给掌柜的,“这是向你棋子钱,多的就赏你了。”
她说完,快步追人而去。
……
一夜一日,月升日落,一路辛苦赶路的人终于是到了城门口。
“晋北毕氏子弟,毕蓝。”
毕蓝掀了帷帽,从马背上跳下来,从包袱里取出路引给守城的守卫看。
“路引四十三张,你们有四十四个人。”皇都戒备森严可不是一般城镇能比,守卫没说放行,就没人敢放行。
“路引是一路用的,怎会少一张?”毕蓝面含冷怒,看此人这般模样,分明是故意阻扰。
“晋北毕氏子弟便能信口雌黄了吗?”那守卫冷冷一笑,扬起手中的路引,“这路引分明只有四十三张,不信,你自己数数。”
“数就数!”毕蓝火气也上来了。
她从守卫手里夺过路引,一数,顿时愣了。
“呵,不信,你再数啊!”那守卫得意洋洋的道。
“我明明有四十四张的!”毕蓝火冒三丈,却是碍于修养不能破口大骂,恨得直咬牙。
“可这里只有四十三张。”守卫朝毕蓝投以藐视的目光,却在暗处袖子里一卷物什招摇地晃晃,然后当着她的面——塞进了裤裆里。
这时候旁边的百姓看这边热闹,也纷纷围了上来,一大群人冲着戴着帷帽的金龙卫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毕蓝这会儿再傻也明白了,这守卫定是有人派来刻意阻扰她们入皇都的。
肯定,这里面酝酿着阴谋。
“您看?”
她快步行至西门涟身边,等待命令。
毕蓝能想到的,西门涟自然也能想到,更何况守卫那动作她也是全都看在了眼里。眸色一凉,她冷声道,“扶我下来。”
毕蓝过去搭手,西门涟握住她的手,从马背上下来,黑色的帷帽掀开握于手中,那一张清冷绝俗的容颜显现人前。
“天!”
“好美!”
围观的百姓有人惊叫出声来,女子痴痴的目光几乎恨不得黏在西门涟的脸上。
那守卫,也因惊艳有短暂的愣神。
也就在这时候,西门涟走到了他的面前,清冷的美眸抬起,“你说,我们少了一张路引?”
守卫一听到这跟冰渣子一样的声音,瞬间惊醒,“你们自己也有数,我是秉公办理此事。”
明明该是义正词严的话,此刻听起来竟有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
“好一个秉公办理!”西门涟眸色顿时一寒,森冷的目光盯着守卫的眸子,如实质性冰刃的目光直逼得那守卫一阵心虚,连头都不敢抬,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不止是他,就连周边的百姓也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只有那些痴迷盯着西门涟看的女子浑然未觉,反而觉得这样的她尤为俊美不凡。
“把路引当着他人之面将路引往裤裆里塞,这就是你说的秉公办理?”西门涟冷笑出声,拔过毕蓝腰间长剑,都不给那守卫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他全身衣裳都削成布条,那一张有印鉴的路引在一大堆布条里明晃晃的格外显眼。
百姓无不惊叫出声来,却不知是为她削了守卫的衣裳还是守卫故意的拦阻。
“你……你欺人太甚!”守卫捂得了‘鸟’捂不住‘蛋’,明晃晃的屁屁完全显露人前,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有本事,欺负回来!”西门涟冷漠的眸子从他脸上扫过,看他越发发红的脸,轻蔑道,“没本事只会吠的狗,倒不如死了好!这一次本宫削的只是你的衣裳,再有下一次要的就是你的狗命!”
好霸气!
毕蓝几乎要为她鼓掌,真心的。
王妃就是彪悍,同样是女子,她就没那胆子把男人的衣裳给削得一件不剩的。
那守卫几乎要被气得晕死过去。
百姓看着这一幕,无不傻眼。
露蛋了!
光腚了!
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守卫,不给银子就为难人的守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蛋、光腚了!
“好、好!”
下一瞬间百姓齐叫好,这番话简直是太霸气,这行为简直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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