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
“打一桶热水,速寻一位大夫,剩下的都赏你了!”君少扬冷着脸抛出一枚银锭,看也不看迎上前的小二一眼,径直抱着西门涟上楼。
小二起先被他冷厉的气场震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末了就觉得有些不快,可掂了掂手里银子的分量之后他一张嘴几乎咧到后颈窝,欢欢乐乐地去办事了。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二快速度地献上了热水:“大夫很快就来了。”
君少扬‘嗯’一声,再掏出一枚金叶子:“有人打听便叫此人在外面等。”
小二先前收到银子就已经很开心了,又得这一枚金叶子更是喜不自胜,他双手捧过,连声道谢,把小胸膛拍得震天响保证自己会留意的。
君少扬挥手示意他离开,小二走后,他走到大床边为西门涟把了下脉搏之后扶着她坐起来,他双掌合十,朝她体内输送了一些真气进去。
一会儿后,他面色就比之前苍白了许多。
他勉力从床上下来,为她褪下衣衫。
这几个月的行军生涯,因为生育好不容易胖起来的身材又清瘦了下去,皮肤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细看的话都可以看到皮下的一条条细小的血管和经脉。
此刻的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狐狸,孱弱而乖巧,不见往日意气风发的影子。
“此生,最幸运的是遇到了你。”
他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入浴桶里细细为她清洗着身体,轻声在她耳边低喃。
即使她此刻昏迷着,他也相信她能听得见。
“斗兽场的惊艳、草原和地宫的生死相随、宫变后的相扶相持、练兵时的你我同心、海底陵墓的生死与共、大阵时的同生共死……小洛儿,这些年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在未来还有更多的事要我们携手同心的面对,所以你要早点醒过来。还有我们的儿子萌宝,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亲。”
他为她清洗着已长到锁骨的乌发,嘶哑着声音道:“我知道凤凰军将士的牺牲让你痛不欲生,可你有没有想过,在那样的情形下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逝者已矣,即便不是为了我,为了他们,你也要振作起来。是,我们是用阵法为他们报了仇,可是真正的凶手并不是那些受人指使杀人的将士,而是挑起整个大陆混战的皇帝。只有杀了他们,我们才能算是真正的为牺牲的将士们报了仇。”
他垂下眼帘看她的眼睛:“你知道的,对吗?”
西门涟没有回答他的话,眼角却有眼泪无声滑下。
“别哭。”君少扬倾身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西门涟缓缓地睁开雾气氤氲的眸子,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喉头仿若被堵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渐渐的那莹白的眼泪变得滴滴都如血般的殷红。
是真正的伤了心,才这般痛不欲生。
君少扬抱紧了她,让自己的体温传至她身上,无声给她慰藉。
屋子内,一下子就静谧了下来。
半刻钟后,外边的门被敲响,传来几声叩门声:“有人在吗?”
“稍等片刻。”君少扬扶起再度陷入昏迷中的西门涟,为她擦干净水渍后快手快脚为她穿上衣裳,扶着她在床上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后才开门迎人。
“师叔?”万没想到,来的人竟是奇淼。
“又是那死孩子受伤了对不对?”奇淼气呼呼地冲进去,一拉西门涟的手,顿时愤怒地咆哮道:“筋脉寸断、武功尽废,什么人竟然对她下如此的狠手?!”
“是与我们抢夺红缨的那个宗主。”
“你怎么一点都不愤怒?”奇淼气呼呼的控诉道:“她成了这样子,你怎么还能这般冷静?”
“我只想知道她有没有性命之危。”君少扬并不因为他的控诉而变脸,在这般的情形下,即使愤怒又如何?愤怒了就能让她筋脉复原、武功恢复了吗?
奇淼这时候才想到了他会断脉的事,老脸一红,粗声粗气的对着他嫌弃的道:“看看你,一副乞丐样!快去打理打理,顺道也自己看看你儿子去,死孩子这边有我就行。”
“师叔还未告知她的具体情形。”君少扬不肯走。
奇淼扬着脖子吼道:“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啊你?!”
君少扬不出声,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两人僵持一会,还是奇淼先告饶,像是甩麻烦一般朝着君少扬甩手:“去去去,只要老头儿我活着一天,这死孩子必定多活十年!”
那就是说,没有性命之危了。
君少扬点点头,转身抬脚,眼前却是一黑,下一刻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奇淼一愣,快步跑过去为他一把脉,怒道:“特么的,真是一大傻!”难怪他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温和的真气在养护她的心脉,原来是来自于他。这人明明自己真气都将耗尽,却还不顾性命危险为她输送真气,不是傻是什么?
“真傻!”
奇淼哼一声,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西门涟,眼圈悄悄的红了。
☆、62:陈年旧闻之缘由
奇淼安顿好了君少扬和西门涟后交代小二过去抓药,小二有银子可以赚当然是十二分的乐意,他很快就把药给抓了回来。奇淼拿到药后便借了客栈的厨房熬制,半个时辰后最后一种药的药性完全融合,他这才分别倒入两个海碗里,给重伤的二人端了过去。
“国师大人。”才到门口,他便是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声,他脚步一顿,朝着发声的地方看去——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风尘的周老将军和其一干部下。
奇淼哼一声,扭过头,目不斜视地推开门,往屋子里走去。
别以为老头子他不上战场就不知道,若不是这老顽固商量军务不叫他家死孩子,死孩子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德行?
才不要理他!
周老将军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自己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国师大人,末将有重要的军情要汇报。”不得已,他只能在门口喊道。
“军情?比得上你私心眼儿重要的事儿,老头子我还真想听听。”奇淼撬开西门涟的嘴喂药,闻声,阴阳怪气的回答道。
“上次耽误军情,末将知错!”周老将军是条硬汉子,话毕,将一身战铠褪下,从部下手中接过一捆满是刺的荆条,一咬牙,尽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跪在了门口。
荆条的倒刺刺破他的皮肉,艳红的鲜血沿着他背部不断流下,那平日掩藏在战铠下一道道有如蜈蚣般拱起的陈年旧伤的伤疤触目惊心,而那些在前些日子未完全好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血肉,更是让人看了鼻酸。
“求国师大人开恩!”
一干将士哽咽着呼喊道,纷纷效仿周老将军,负荆请罪。
“求国师大人开恩!”
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
奇淼给君少扬喂完最后一口药,见二人都有清醒的迹象,才要高兴就听到外边呼喊声震天,顿时怒眉倒竖,气呼呼地冲出去,看到跪倒在门口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开恩?开个鬼啊开!你们想北越换一对新的帝后就继续在这叫,继续叫!继续叫!”
走廊内,顿时噤声。
奇淼深呼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将暴走的脾气,尽量平静的道:“都起来,自己找药上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们吼的那几嗓子,又摆出这样的阵势,客栈里边的人几乎都往这边来了!若这里面有心怀不轨之人得知西门涟和君少扬的真实情形,那可就是太糟糕了!
周老将军想通这一关节,面色更是羞愧,他朝奇淼隆重一拜:“是末将愚钝,多谢国师大人点醒!”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自责已是无用。”过了那个气头儿,奇淼也就心平气和了,再者周老将军其人虽然迂腐、顽固了点,但是其为国尽忠之心却是毋庸置疑的。
周老将军顿时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老头子我。”奇淼别扭的一哼,弯腰搀他起来:“那死……帝后现在都安全着,他们愿意见人了,我自会派人请你过来。至于现在的军情,你就先酌情处理吧!”
那就是情况并不乐观了!
周老将军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上来,他沉着眉头:“烦劳国师大人照看了。”
说罢,起身。
“这是金创药,你且用着。”奇淼从袖子里摸出三个青色小瓶丢过去。
“多谢国师大人赐药。”周老将军抬手接过。
“客气。”奇淼道一声,回了屋子。
“放下荆条,上药!”
周老将军一喝,所有将士齐齐解下荆条,他将药分发下去,大家一起上药。
奇淼特制的金创药不比市面的粗糙滥制,不但药有奇香,沾到伤口也无疼痛感,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清凉的感觉。
“这药要是能广制,是造福将士啊!”周老将军捏着药瓶,叹息一声。随即又想起国师是皇后的师叔的事来,嘴一咧,又笑道:“既是这样,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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