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的口吻,是专属于爱人间的亲昵。
西门涟唇角的笑容越发甜美,冲他调皮一眨眼,“佛曰:天机不可泄露。”
君少扬爱极了她这小模样,一翻身将她覆在身下,含笑的眸子望着她,“我说这长夜漫漫,美人,你继续侍寝吧!”
说罢,以吻封缄她的唇。
尔后,继续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
翌日,西门涟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君少扬,只枕畔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有些困,想着无事,便又沉沉睡去。
而在破庙内,当上官漓月醒来看到手里捏着的银两和热气腾腾的包子时,鼻子一酸,险些落泪。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看到她都能为她做到这般,而她真正的家人却明知道她的惨状而不丝毫不顾惜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心里的悲伤更是成倍涌出,她捏紧了手上的银子泣不成声。
外边的雨,像是感应着她的悲伤,下得越发大了。
马车缓缓从外边驶来,停在了破庙门口,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撑开雨伞伸出手,扶着老人朝破庙内行进。悲伤欲绝的上官漓月听得有脚步声,下意识将银子一收,朝门口望去。
“爷爷!”短暂的怔愣后,她哭着大叫出声来,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往他的方向奔去。
上官威看着她跑来,恍惚中似又看见多年前跌跌撞撞跑来的小小女孩,可是当袍子传来紧实感时,他一低头看见她哭得像花猫一样的脸,很心疼,却已已经无法像当日一般弯下腰再抱起她来。
他望着她,低低一声喟叹,“漓月,可后悔当日不听我的话?”
“爷爷,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好后悔啊!”上官漓月痛哭出声,爷爷早劝过她莫要同上官漓星太过亲近,嫡庶有别。她不但不听,反而还驳斥爷爷说爷爷心眼小,庶女也是爹的孩子,为什么他就不能一碗水端平?直到如今经过这般苦难她才知道,她之前的想法有多幼稚、多可笑。真真是,悔不当初啊!
上官威从怀里取出帕子,一点点的将她脸上的泪擦干,“漓月,后悔已是无用,以后便好好做人。我会为你寻个好人家,你就安心过日子吧!”
“爷爷!”上官漓月身体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抖着唇,“您……您这是……”
上官威温和不改的望着她,“漓月,记住日后你从你母亲姓氏,你的家世如何再莫同他人言起。”
上官漓月如遭重击,瞳孔深深一缩,声音颤得一塌糊涂,“爷爷……是不……是不是……我听……我听错了?”
“以后,你记住再莫要叫我‘爷爷’了。”上官威再不看她,只将帕子放到她手里,直起身,往外走去。
那脚步沉重,却也坚决。
一步一步,仿若踏在她的心口,每一步,都踏出巨大的不可磨灭的疼痛。
直到那一抹身影将要离开视线,上官漓月恍然如同疯子一般连滚带爬朝着上官威追去,她追到时他正欲上马车,她不管不顾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痛哭失声,“爷爷,是不是……是不是您也不要我了?”
豆大的雨砸在身上是那么痛,可这痛比不过心头蔓延的痛楚,和将被人遗弃的深深恐惧。
上官威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对身边撑伞的人道,“梓潼,把她丢到一边去。”
“爷爷!”上官漓月猛地瞠圆眸子,下一刻她只感觉胸口一痛,整个人就被丢到了马路的另一边,她呕出一口血来。都来不及等那晕眩感过去,她就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马车的方向跑去。
“老爷……”梓潼打着帘子,望着里边紧闭着双目的老人欲言又止。
“回客栈!”上官威斩钉截铁的道。
梓潼无法,看一眼那跌倒在地的上官漓月,不忍心的别过头跳上马车,一抽马鞭,“驾!”
“爷爷!”上官漓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飞快远离,张着嘴,却是连哭泣的声音都再也无法发出。喉头已然哽咽,而眼神也放空。
娘不要她了,爹不要她了,现在连爷爷都不要她。
没有人要她,再没有人会要她了。
最疼爱她的人,都一一离她而去了。
都离她而去了。
“哈哈哈。”
痛极,她疯狂地大笑出声来。
那笑声,声声悲凉,比哭更悲怆。
一声一声,掺杂在越发大的暴雨中,宣泄那无法对人说的悲恸。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看了,也只怜悯地望她一眼,说她疯了。
却没有人,哪怕有一个会上去扶她一把,拉她离开这雨地里。
久久,她终于笑够了。
整个人伏在雨地里,脸紧紧贴着水面,闻着那腥臭的泥水,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死了吗?”
“这疯子好像死了。”
“咦,肉还是软的。”
“细皮嫩肉的,啊!”那最后一个碰她的人尖叫一声,手紧紧地捂住眼眶,一只银色的钗子骇然插、于他的左眼之上。
这是?
围观的人惊骇地瞪大眼睛,却见那本伏在地上的女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满是泥的脸已经难分出五官,唯有那一双闪烁着浓浓凶光的眸子,比捕猎的雌狮还要凶猛。
‘啪!’
天空骤然有雷电劈响,她五官于这一刻大亮,却是扭曲到近乎狰狞,几如恶鬼!
☆、016:象牙簪
君少扬下朝归来才到门口,有人便匆匆迎上来,将自己的发现报告给了他。君少扬听完沉吟一会,“继续盯着。”
“卑职遵令。”那人急急退下。
“太子殿下?”撑伞的毕青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其用意。
“吾自由盘算,此事无须让太子妃知道。”君少扬叮嘱一声,往里边行去,毕青连忙跟上。
二人到书房的时候书房门半掩,君少扬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西门涟正伏在案头,拿着笔在宣纸上临摹着什么。
也在这时候,西门涟感觉到有人进来,一抬头,见是他,脸上便是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来,“你回来了。”
“嗯。”君少扬走进去,将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到桌边,“在画什么?”
西门涟将笔丢到一边,冲他眨眨眼,“先让我看看,都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饿了的话,自己先寻点吃的,不必等着我。”看她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君少扬不免有些心疼,却也一一取出食盒里的饭菜摆上了桌子。
“他们做得没有你做得好吃。”西门涟实话实说,一贯对食物没挑剔的她,可最近都被他给养刁了嘴。现在是宁肯挨饿,也要等着他带回来饭菜再吃。
“你呀……”君少扬无可奈何叹息一声,指挥她,“先洗洗手,再来吃。”
“嗯。”西门涟起身,去到那搁着清水盆的架子上去洗手。
君少扬也趁着这空当看一眼她先前临摹的画,这画乍一看去似呈山脉起伏之相,但仔细看去却又发现这很像是女子才用的簪子。不过……这款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正狐疑着,那边已经净完手的西门涟转身朝这边走过来,看见他这模样便是猜到了个大概,忍不住一声轻笑,“少扬,可以用膳了吗?”
君少扬一抬眼便是看到笑意盈盈的她,不舍得她被饿着,便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你先坐下,我来摆膳。”
他打开食盒,将里边的水晶虾仁饺、奶黄包、还有茯苓银耳汤,以及燕窝粥一一取出来,摆放在桌子上,顿时这一片天地都是清香扑鼻的。
西门涟笑得眯起了眸子,给他先盛了一碗,然后才自己盛自己用。
君少扬看着她吃的样子,微微一笑,这才端起来自己用。
一顿早膳,二人都吃得七八分饱,之后唤毕青来收拾了,他们相携到外边走走消食。
西门涟挽着君少扬的手,驻足在门前看这仍然在下的大雨,忍不住拧眉,“从前几日便开始下,什么时候才能天晴?”若不是现在还在下雨,他们已经在去往大乾的路上了。
君少扬偏头看她笼了愁绪的脸,安慰她道,“此行路途遥远,多几日,也能多有些准备的时间,正所谓‘有备无患’。”
“嗯。”西门涟应一声,“对了,准备得怎么样了?”去往大乾,来回耗在路上的时间都约莫有三个多月,这一路客栈的打点和行装的准备那都是极重要的。
“猴三儿和史扬一起做的,你放心。”君少扬笑道。毕蓝熟知各地物价,极擅长砍价和看人说话;史扬脾气急躁,一点就着。这二人都是功夫不俗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办事效率奇高。据他昨天得到的海东青传来的信笺的信息,这二人短短数日,已经将大部分的客栈入住事宜给安顿好了。
西门涟虽不知道后边的事,却对他的巧妙安排极满意,“不过毕蓝不是被义母带回去严加看管学规矩了吗?你是怎么说通义母答应毕蓝去办事的?”
君少扬张嘴,在她期盼的目光下一撇,得意地扬起下颌,“亲一口,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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