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言笑了笑,她近日来消瘦了些,精神倒不像刚恢复记忆时候那般萎靡不振,但气色还不是不显好。
李贤妃皱了皱眉,她着实不喜欢女子这样娇娇弱弱的样子。听说淑妃莽撞跑到北宸宫去求见皇帝,却被拒之不见,自那后就回宫垂泪,弄得哀哀切切的。最近李贤妃常来玉华宫,也是打着看看骤然失宠的另一个谢家女如何自处,直到见了谢锦言平静的模样,才真生了结交之心。“呆在屋中只会闷出病来。等天气好了些,我带你去园子里嬉戏,西边有一处宽阔的栖霞亭,虽是僻静了些,但风景不错,玩起来也无人打扰。上次见你好像挺喜欢玩投壶。”秋高气爽正是玩耍的时候,不然等入了冬,大雪皑皑就只能做些烹茶饮酒的小游戏了,怪没趣味的。
“你们去玩可别忘了带上我。”惠敏拍手道。她倒是常和身边的宫女们玩,但尊卑有别,宫女们总是让着她,久而久之,她也不喜欢和她们玩了。其实除了早逝的婉蓉公主,惠敏也没能交上什么朋友。太后娘娘没那闲心给她挑选伴读,良太妃又常常把她拘在寒竹轩,闷都快闷死了。贤妃在宫里的处境和她相似,人人叫得上名但实际宛如个透明人一样。两人倒是能聚在一块说说话。
谢锦言兴致不高,客气地说:“我玩得不太好,怕要让你们扫兴。”
“不妨事的。”李贤妃看出她不乐意,也不勉强,“你想去的时候只管找我。”
李贤妃每次呆的时间并不久,略坐了会就告辞了。惠敏也跟着告辞,临走之前她忽然道:“听说你喜欢去芳华亭那玩,下次也带我去看看。”
“怎么想去哪?偏僻不说也没什么好玩的。”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惠敏是个单纯的丫头,喜怒都表现在脸上,诸事看的开。谢锦言有时反倒羡慕她。
“我听小宫女说她在那见着了很奇怪的鬼影子,我也想去见识见识。”惠敏弯着秀目娇笑,她生得很像良太妃,但爱笑的样子爽朗极了。
“哪有什么鬼影子,都是以讹传讹。”谢锦言摸了摸她的头,哄她回去。
小姑娘拧紧眉头:“我不是小丫头了。又不是只有一个这么说,还有人见到打扮古怪的人一闪而过,不是鬼魅是什么?”
打扮古怪的人?谢锦言脑中灵光闪过。她想起一个细节,她是在芳华亭的假山石壁内出事的,也是在那时成了另一个人。
或许……她有可能将一切导回正轨?这般想来,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她没带任何人,匆匆往芳华亭去了。这次她直接走到了石洞深处,试图寻出些线索。走到另一个出口,眼前是一个小院子,相较于苑中种的那些名贵花草,这里种的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但这里曾是萧慎和她玩捉迷藏的地方。
左转有一处厅堂,应是给贵人们歇脚的地方,躲在那宫女太监们就发现不了了。想到萧慎,谢锦言有些片刻失神,原以为一切是一场梦境,可现在她却真真切切身处此间,这种感觉委实奇妙。
来回转了几次,没有任何发现,谢锦言有些泄气,她不愿意就这样回玉华宫,干脆靠着石壁坐了下来。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因为现实的原因,一直沉不下心来码字。抱歉了大家,下周开始恢复日更,感谢支持。
写纠结什么太不顺手,马上揭晓女主和男主的关系,然后开始甜- -
☆、第37章 心结
勤政殿是皇帝和内阁大臣们集议的地方,所议的正是朝中要职空缺,该由谁来填补。皇帝只所以看似轻松的把自家的舅舅拉下马,除了谢家自身的问题,就是这群和太后斗了多年的大臣们齐心协力的结果了。但中书令之位空悬,没有那个老臣不惦记这个位置的。朝堂上原本铁板一块的人,现在又隐隐分成几派,一说资历、二说品格,但说来说去也没论出个结果来。
皇帝坐在高位上,一直没下裁决,看着他们一个个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只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开口道:“自母后病了,朕观你们也越发能说会道了。”
“臣等惶恐。”众臣纷纷起身拱手道。
站到堂中说得最欢的都是各个老臣门下之人,有推荐对方以退为进的、有举贤不避亲的。要是换个地方,估计要争得脸红脖子粗了,真正老成持重的阁老们却没人肯动弹,即使心里想面上也得保持一派淡然。但要说没有他们授意,萧慎却是不信的,他心头冷笑,这些人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处理朝政”?
“你们说了半天不累,反倒是朕听得累了。都坐回去好生歇着吧。”
众臣都老老实实坐下了,萧慎颔首,道:“朝中事物耽搁不得,朕这两日也没闲着,对于接替谢玮的人选已有定论。”偏头冲金福公公道:“宣旨吧。”
中书令的接位之人,他早细细想过,之所以迟迟没下诏,也是想等等有心人的动作。如今搅乱一池春水,好戏落幕也该公布人选了。
“裴侍郎接旨吧。”金福公公笑眯眯的,他话音一落。众人神色不一,就是裴元寿自己也颇为讶异。他出身寒门,年约四十就荣升三品侍郎,除了确实有才干之外,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是谢玮门生。受了谢玮的提拔才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和他同样出身的,如今大多还在外放做个小官熬资历。
中书令这个位置,他是想也没敢想过,谢玮被皇帝以“奉养天年”为由撤了职之后,家中女眷日夜不安,就怕哪天他被连坐问罪。毕竟谢玮是太后的兄长、皇帝的亲舅舅,还能守着侯府做个富贵闲人。但他不同,一旦被问责,恐怕全家都逃不了干系。
论资排辈,怎么算也算不到他。除非是皇上有意提携……裴元寿接过旨意,焦躁不安的心神稳定下来。他身无根基,即使被任命,位置坐不得坐稳当还难说。皇上此时用他,少不得要他尽心效忠。依附皇上,可比依附权臣更为稳妥,只要他随着皇帝的心意行事,还怕不能永保太平?
许昭仪的父亲许靖因女儿受宠,最近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听得竟被老对手门下之人捡了便宜,忙上前一步行礼拜道:“裴侍郎乃前中书令谢玮门生,陛下此举,恐有不妥。”
萧慎怫然不悦,“难道许尚书没听过君无戏言,旨意已下,还要朕收回成命不成?”
“微臣不敢。”许靖拜倒在地,口中仍道,“谢玮买卖官爵之事还未查个水落石出,臣忧心陛下为奸险小人所蒙蔽。”
“哦?刑部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莫非是他们是胡乱断案来糊弄朕?”萧慎道。
刑部尚书不得不站出来说话:“此案已经查明,人证物证业呈给陛下,还望陛下明察。”
“许卿家还还有何异议,只管去刑部询问。这事无需再论,就这么定下了。”萧慎断言道。
刑部尚书与许靖一向交好,他再说下去,错处裴元寿半点没沾上,反倒是查案的要生受了。他只得哑巴吃黄连,闭口不言了。
集议散去,萧慎也有些疲乏,他没心思用饭,打算去后头小憩片刻,过后再看看折子。还没等开口,金福公公就从小门外回转,禀告:“陛下,玉华宫的小顺子过来了,在门外候了好些工夫了。小的估摸着,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从玉华宫赶来报信的小太监刚才不敢冒然闯进来,大臣们都走了,他才得人通传。
“什么事?怎么这时候跑过来了。”萧慎问他。
“回陛下,昭容娘娘今早身边没带人,一个人悄悄出了玉华宫,这过上许久还未见回来。”
“应该早些来报!”萧慎脸色冷得吓人,一甩袖子就往门外走,金福公公赶紧跟了上去。
小太监是得了命令专门看着人的,他见谢昭容穿了家常衣衫,步履匆匆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一边使人跟了上去,一边跑过来报信。
瞧陛下爱重昭容的模样,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有一百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偏不巧遇上皇帝在与群臣议事,耽搁来耽搁去,已经过了不少时辰,饶是凉爽的秋日,他也出了一身汗,此时得了皇帝的责备却是有苦说不出。
萧慎听他所言,谢锦言是往御花园的方向的去了,略一思索,也不让人带路,径自往芳华亭去了。
最后果真在假山石洞内发现了人。谢锦言靠在石壁上,昏暗的光线下,鹅黄色的裙子格外显眼。这样无知无觉的睡在地上,和当日她受伤的场景何其相似?萧慎不知怎么心头一慌,快步走了上去,触到她平稳的呼吸才略微宽了心。
把人抱在怀里,又把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萧慎轻声唤道:“锦言……”
怀里的人呼吸很轻,显是睡得正沉,像是不耐烦有人吵醒她,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萧慎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抱着她上了銮驾。
此处偏僻,身边跟的又是心腹之人,倒让他少去许多顾忌。
金福公公瞥见皇帝不错眼地盯着那位娇贵的谢昭容,心里默默感叹:“陛下难道是上辈子欠了别人。上赶着讨巧的不喜欢,偏偏喜欢这冷脸相对的。”
玉华宫内真乱成一锅粥,碧绮是第一个发现谢锦言不见的。最近谢锦言不大爱理人,总是喜欢一个去园子里坐坐,一个没注意,人竟然不知去哪了。云嬷嬷去带着映雪和红绣去拿这月的月例了,后宫庶务是太后在管,但太后病了闭门不出,有许多事堆在一起,一时就耽误下了,这月的份例还得自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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