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场战役局势,可见双方死伤参半,南军本是以强凌弱,但因为时间的拖延变成了势均力敌的战争。不知南越尘在挥军攻打东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目光向外飘去,发现在离战圈不远处那个身着战盔的人极其勇猛,仔细看竟然是韩萧!他终于赶到了!从来都不曾见他离开过秦天策半步,这次却因援军迟到差点陷他的君王于生死之际,想必他心中定是恼怒万分吧。可见他手中剑势凌厉,毫不手软,只是他身下骑的似乎不像是马,倒像是……越影?
染青双目瞪大,金黄毛色,却比原先要大上许多。没想到两年未见,越影居然长成了一头猛兽,厮杀于战场!而它身上的韩萧眼中甚为焦急,极力想要向前突破,靠近秦天策去助他一臂之力,但却被沈墨缕缕挡住。
那沈墨武功当真是高,即便受伤了,韩萧与他也堪堪只能打个平手。
忽被另一边的熟悉身影牵住视线,那是……凌墨?染青差点惊呼出声,她当初来的目的就是受香儿之托来找他,如今终于再见他安好而立。他手中的剑没有当初那般凌厉,很明显他的伤未痊愈。定是韩萧和他因为秦天策深陷幽州城焦急万分,不顾伤未复原就匆匆赶来救援。
“肖何?”耳边传来肖奈的疑声,顺着他视线看去,发觉他也凝目在凌墨那处,原来与之对战的竟是肖何。看样子沈墨应该是带领影门众人全都投在了南越尘麾下。时间的消逝,很多人倒下了,很多人又坚持着站起来再战。
惨叫声、厮杀声,真正演绎着什么叫腥风血雨,满目全是红。
这样下去,两方势均力敌,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地上已经尸横遍野,有东军的,也有南军的。人人都杀红了眼,眼中只有敌人,没有自己。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每一场战争,都是用无数生命来铺成血路,成就少数人的英雄梦,帝王路。人们往往只看到王者的风范,英雄的豪气,家国的兴旺,却看不到那千千万万死去的热血男儿。一条王者之路,是用血染红的。
没经历过战争的人,可能会向往战争。可以功成名就,可以建功立业,可以报效国家。但真身在其中时,才发现战场是修罗场,是地狱,是噩梦。耳朵被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即将震聋,前方敌人密密麻麻,身旁战友转眼化成血雾。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寒玉,去拿琴。”
低柔的嗓音忽然开口,寒玉先是一愣,直视那幽深沉痛的眼,直觉就拒绝:“不,不可以!”她知道她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她是想彻底揭开身份来阻止这场浩劫?
“你疯了,以南越尘的性格,若知道是你,他不会停止进攻,只会破釜沉舟,誓要夺回你。”肖奈也明了她的意向,冷静地低斥。
染青浑身一震,心沉了下去。肖奈说的没错,是她脑子乱了,心乱了,看到这样血淋淋的画面,无尽的恐惧源源不断涌来,她怕……她怕下一刻,曾经一起议事的同胞倒在血泊里,她更怕……目光凝在那抹白色身影上。
是她太过痴傻了,宁染青只是个女人,就算她能复活,又怎会阻挡男人征讨天下的步伐?
此时,两军已经战了有三个时辰之多,所有士兵都已经到了疲惫的时候,可是没有人在退后,只有奋勇向前,不断厮杀。酣战的两军,完全没有发现幽州城的东面,隐隐约约有铁蹄声踏来。忽然,号角吹响,狼烟升起,“垮垮垮”的万军踏来的声音传至每个厮杀的人的耳里。
秦天策与南越尘同时转头看向东方,不由眯起了眼,脸色忿然变色。
那是……?从何而来的军队?是谁国的援军?
城楼上众人因为站得高,看得更清楚,密密麻麻地全是人,整齐有秩序地向这方奔来,极目远眺,几乎看不到边际,根本无法估计究竟是有多少人。两国兵将都在猜疑,是敌国的援军又到了吗?
那支军队的战盔是沉灰色,就像天边席卷而来的乌云,压抑的人无法呼吸。当越来越近,可极目眺望到那扬起的旗帜上绣的字时,纷纷色变。秦天策与南越尘不约而同高呼:“退兵!”
飞扬的旗帜上只有一个字——君。
其余将领得到统帅号令,立即高吼:“退!快退!”士兵们纷纷往回跑。而那支突然的灰色盔甲军最前列的弓箭手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弓箭,密密麻麻的箭雨飞射而来,有些跑得慢的士兵后背中箭,惨叫声而起,有人倒下,有人践踏而过,比刚才的厮杀更加残忍。
那不是东云和南绍的军队!染青在城楼上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突来的这支军队如横空出世般铁踏而来,他们厮杀的对象是东云与南绍两国的士兵。原本将士们在历时三个时辰的大战,都带了大大小小的伤,也精疲力尽,全屏意念在坚持。突遭莫名军队袭击,防不胜防,得到号令后,两方在往各自阵营跑,而那支军队也分散开来在后面追。
秦天策与韩萧等人故意留在最后,舞起手中的剑抵挡那如黄蜂般飞来的箭羽,为士兵们迅速进城争取时间。幸而军纪一直严明,就是不利己方形势,士兵们仍能有秩序的进城。差不多士兵都进城时,秦天策也转身准备入内。
不知从何处凌空射来一箭,箭羽乃是金色羽毛,只听那声音就知暗藏了凌厉之势,它的目标正中秦天策的后心。染青吓破了胆,再也忍不住惊呼:“小心!”身体往城外而探,若不是肖奈眼明手快抓住她,可能坠下城楼。
秦天策闻声回头去挡,可那箭来得既快又猛,旁边还有无数箭矢飞来,无暇兼顾。众将们脸色大变,都不顾自身危险,飞身过去想去挡箭。韩萧离得最近,一个错身就挡在他身前,金色箭矢穿胸而过,直接在他背后露出了箭头。
“韩萧!”秦天策抱住倒在他身上的属下,眼中沉痛,可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高喝:“走!”提了人往城内掠去。终于城门关上,把突袭军关在了城外。
正文卷 267.越影失踪
另一方的南军如潮流般涌向原来驻扎之地,他们没有东军可进城来得方便了,只能且战且退。直到后方留守的军队赶来支援,灰色军队才没有再继续追打。
城楼下,只剩那支身穿灰色盔甲的兵士们,扬着手中的长毛在叫嚣着呼喝。
秦天策走上城楼而望,眉头紧锁。只闻宁飞扬忧虑地问:“是北定吗?他们怎么会在此时来参上一脚?”凌墨沉声道:“我们没看错,那旗子上是‘君’字,那是北定的王旗。军营之中,必然有北定王族在列。”
秦天策面露深思,目光放在那蓝色旗帜上,“君”字特别耀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北定向来游离在外,地处极寒之地,低调无争,从未显露过争夺天下之心。而他们的王族也很是神秘,从未出使他国,只闻“君”姓。看来是大家都低估了这个国家的野心,从刚才那横空出世的阵仗,明显军队严整,训练有素。
今日这一战,就算等来援军,也只与南绍战了个平局,基本就是两败俱伤。可北定的突袭,它就成了那最后出现的黄雀,而成为最大的赢家。这是巧合?还是一早就预谋好的?
城楼下,北军士兵呼喝了一阵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向东面退去,很快空地上就只剩满地的兵士尸体,再无人烟。探子立刻派出查探,得知北军驻扎在东面十里之外,初步估计看阵仗应有十万大军。统帅是谁无法探得。
留守小将在城楼戒备,其余将领全部回将军府议事厅。
“主上!”刚进门,就见韩萧抚着胸口脸色煞白往外走,身后跟着担忧的军医。
秦天策皱眉走上前扶了他一把问:“受伤了怎么不躺下,还跑出来作何?”转头询问一旁的军医:“他的伤势严重吗?”
老军医脸色一暗:“回元帅,那一箭差点射中心口,但也因穿胸而过,甚是严重,加上留血过多,应该静养才是,实在不宜这样奔走了。”这还是韩萧第一次身受重伤,可见刚才那一箭当真是强劲之极,射箭人必然是个内力极强的高手。
苏平与韩远几位将领对视后,纷纷跪倒在地:“请皇上恕罪,末将不知皇上驾临,之前多有得罪……”染青自然也跟着大伙一起跪在地下,头也垂到底。
秦天策挥了挥手,不想多听废话,“不知者无罪,朕恕你们无罪,都起来吧。”抬手取下脸上的银色面具,到此时也无需再伪装面目了,露出了原本俊逸非凡的脸。
将领们站了起来,心中其实很忐忑,曾经都还质疑过银面将军,哪里会想到他居然是当今皇上。而人群隐在将领们背后,匆匆抬看了一眼,就立即垂下目光。心里却在澎湃,两年多了,终于再见他的真面目。
他变得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太像,带了点陌生感,而那原本深幽的双目里透着一股孤冷的沧桑。或许他英俊依旧,俊彦依旧,但到底还是多了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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