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并不成功,秦天策以稻草人成功的骗过了南军的视线,让他们以为东军连夜防守在随时准备应战。也亏得南越尘本身多疑的性格,他在没有打把握的胜仗时绝不会贸然进攻。一夜之间,就多了这许多箭羽补充,也成功地熬过了这一天。
秦天策站在城楼最高的位置,俯首看向底下的万千兵士,忽见他手肘微动,铿锵之声清脆地回响在众人耳旁,他手中的宝剑举致头顶,王剑已出鞘,寒光四射。
“将士们,敌军步步紧逼,就在你们的前方。我问你们,谁敢出城迎战?”他的声音低沉而蕴藏着力量,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没有人说话,只有一片寂静。屏息般的寂静。
染青视线扫过底下每一张年轻的脸,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人,就是那高站楼台的他。
秦天策又高声喝问:“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宁飞扬率先扬声而应。接着韩远苏平等人也高吼起来:“不怕!”“我们不怕!”“不怕!”应声如雷,爆发出一阵连着一阵的吼声。
他们的国土被敌军践踏,他们的亲人被铁骑凌虐,可他们依然有求存的斗志,有不屈膝的傲气,有不怕彻落黄土的热血,明知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必输之战,仍然无所畏惧。
秦天策银色的面具在晨曦中微微闪光,他像无上的尊者顶天立地于尘世间。“好!你们是守卫幽州城的英勇将士,是我东云的忠臣猛将。敌人很快就会压过来,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脚下的城池沦陷,你们不怕死,我更不怕!天下太平是用双手创造的,我会带领你们去斩乱平敌。”
说完用手中的长剑划破了手掌,威严之声再起:“在此大战之际,我滴血盟誓,誓保幽州城,与南军决战生死!大声告诉我,你们是哪国的子民?”他的声音穿透了古老的城墙,飞上天空的云层。
瞬间的静默后,是爆发出来的呼吼声。
“我们是东云人!”
“东云无敌!”“东云!东云!”
在这硝烟即将弥漫的时候,兵士们的呼吼震动天地。就连染青看得也觉热血澎湃,秦天策不愧是王者,他是天下最懂激励军心的人。
面临如此严峻的形势,援军迟迟未到之际,大战变成了无可避免。此时再无良计,只剩与敌军决一死战,男儿的热血即将挥洒战场。休整完备之后的鼓舞军心,扬起战争的旗帜。
耳闻那方兵马踏蹄声,她眯眼远眺,黑压压的犹如狂风过境,南军来了。
原本估算援军会在今日抵达,而他们也的确成功的拖延了两日,但这第三日到底何时能等来援军谁也不知道。但战争的钟声已经敲响,绝没有退缩的道理,唯有昂起头迎战。这是南军第三次来袭,这一回还有什么可阻挡他们的步伐?
南越尘没有乘皇撵,而是骑了战马,依旧是黑衣飒爽,战甲都未披,长长的黑披风就在身后,随风扬起。他抬头望向城楼目光搜寻,却没发现昨日弹琴的那白色身影,微有些失望。他不知的是,染青躲在了人后,并没站在楼台之前,她怕以他的敏觉,可能会看破她的伪装,尤其他的身侧还有沈墨。
秦天策点了兵想下城楼迎战,却被宁飞扬拦住:“让我去!”他是君,他是臣,断没有让君去应战,臣躲在背后的道理。秦天策看了眼他苍白的脸色,淡淡道:“你在城楼指挥,我去会会那南越尘,后方需要人坐镇!”
话完人已经到了楼下,身后跟着刚才点的几个将领,就出城门而去。染青心中吃紧,走前两步去看,南越尘的目光在看到秦天策出现时,染上了妖魅的笑意。
“银面将军?”南越尘戏谑道:“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可以挡住孤的大军吗?”
秦天策没有回话,只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个满身煞气的男人。不得不说,两年的时间,已经让他的气质沉冷下来,霸气外显,再不是那时来他东云的邪魅男子了。与他的最后一面是那北邙山上,两人都被悲浓的心痛痛到浑身麻木。那一次,他们交过手,却没有结果,也无意拼出胜负。当悲恸已经漫过整个身体,甚至麻木了一切的时候,根本无心恋战。
或许他该后悔,当初若拼尽全力把南越尘杀之,那就不会出现今日的局面。
如今二人都改了往日的心境和气息,再次相逢,棋逢对手的感觉或许就是这样。其实,现在的南越尘很像两年前的他,以为权倾四野,强权至上,就可以颠覆整个天下。可如果身边没了最重要最爱的人相陪,那些快意杀戮后得到的江山,还有什么价值?
以前他看不懂,才会失去了她,然后活在无穷的悔恨中,不能自拔。两年了,南越尘你终究没有看破啊!就算你再强,她又怎么回得来?
轻叹了一声,收敛了心神,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局势上。韩萧的信号已经传到,他将带着大军在午时之前赶到,这个消息相信也传到了南越尘的耳里,所以他会在天一亮就举兵压过来。不管是否能够撑到援军到来,今日他势必要与幽州城共存亡了。
虽然他贵为东云的君王,但是若不能与子民共生死,何以得民心?
南越尘见对方不说话,也不在意。眼眸一转,又看向城楼,瞥见了白色身影躲在墙柱之后,嘴角牵起邪魅的笑容。他忽然道:“孤想再见见昨日那弹琴的白衣将军,不知可否满足孤的心愿?”
染青心中一颤,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探出头去看。
秦天策萧冷的声音在说:“难得南王对我将如此看重,只现在两军交战之际,实在不宜弹琴作诗,不如我们比上一场,以输赢来说话?”以心比心,南越尘生性孤傲,他发出挑战断没有拒绝之理。
果然,见南越尘长笑三声后,大声道:“好!比一场又如何?你输了就让那易青出来见孤。”话一出,他人已经从战马上飞身而出,跃到两军空地上,手覆在身后,黑衫被风吹起,一种独霸天下的豪气油然而生。
既然他不用战马,秦天策自然也不会用。纵身飞跃,人也飞到了空地上,与南越尘对峙着站在一起。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衣,一黑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是这样一黑一白相对,无形中就有一股气流凝聚在了一起,把他们两人围成了一个圈,旁人根本无法进入。
城楼上只听宁飞扬压在喉间的轻呼“糟糕”,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也把染青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脚步又不自觉地往前移,目光灼灼地盯着下面两个同样霸气的男人。
明白秦天策此举何意,是为拖延时间,等那迟迟未到的援军。可他以一国之君的身份,以身犯险,是否太过冲动了?
南越尘会武,她早就知道,但却也只见他舞剑过,从未见他真正出手。到底他武功有多高不得而知,但看他敢接下此战,以他性格来论必然是有把握而战的。
正文卷 264.王与王的对决(2)
只晃神的瞬间,城楼之下两位君王已经战到了一处。一招一式间,都是凌厉的掌风扫过,她有注意到在秦天策上前应战时他就收起了手中的宝剑,而是以掌肉搏。
高手过招会形成一股气流,因为出手的快而令人看不清其中内情,只可见空地上黑白交错相替,渐渐他们的周围筑起一道气墙,是内力加上掌风而形成的。只听“铮”的一声,两人都从腰间抽出软剑,之前若是一场气与气的徒手之斗,那么现在就是一场精妙剑法的比斗。
两人使剑,染青其实都有看过,但在她不懂武功的人眼里,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只听到不断的两剑相碰的撞击声尖锐地穿透耳膜,在刀光剑影里却看不清他们的剑势。
如果撇去两人的身份,只看成是一场高手间的比斗的话,那么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论剑。然而这个论剑因为以战争为背景,就变成了生死决斗。胜负或许就在下一秒,谁倒下并不一定是王者,但秦天策却是吃亏的。
因为若他真胜了把南越尘斩杀在阵前,对面那十几万的南军势必会被他们大王的鲜血给染红双眼,誓要踏平他们幽州城。南越尘的死只会激励南军更加不畏生死而奋勇向前。相反他因为不能暴露身份,而只是东云的一位银面将军,他若倒下,兵士或许愤怒,却更会失去军心。
当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凝视场上那惊世绝伦的比斗时,忽然一道琴音飘扬而出,陈婉的歌声再次飘进每个人的耳中: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我刀割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染青紧闭的双眼睁开,看向城楼之下,战局已变。原本战得不可开交的两个身影,如今分站两方,那两人全都凝目向她看来。她轻笑,刀剑如梦,无论是刀光剑影还是排山倒海的气势,都像梦幻一样,她不愿看到两个人最终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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