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聪明的才智,却也有一根筋扭到底的决心。从战争信息流传到桃源镇,再到凌墨离开,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带她们到安阳,就想告诉她不用为战争担忧,他能保她们周全。
可他终究还是错估了东云在她心里的地位,错估了凌墨在她心里的地位,而真正错估的是那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他知道,然弟那些保家卫国找凌墨都是借口,其实就是想去看看东云那个人怎么了,为何天下已经大乱却还没出现?
的确,在染青的心底最深处,有不可触及的地方,荒芜的令她觉得发凉。她不知道为何只是深秋,就开始觉得通体寒冷了,因为那年她离开的时候就是秋天吗?还是那北邙山上彻骨的寒已经让她的灵魂深冻?
沐泽帮她吧所有能想到的,要准备的都想好了,有这样一个大哥,是她宁染青的幸!
“然弟,我再教你如何使用这把弯刀,万一被敌制住无法动弹,你要想办法让弯刀在手,乘其不备按下那个按钮。乘机把五毒粉向敌人撒去,若对方不备,定会中毒。”
染青不由苦笑:“大哥,你教我的怎么都是这种偷袭的小人做法呢。”
沐泽却认真地说:“生死面前,何为小人,何为君子?保住性命才是道理。”她是女人,更不用讲什么君子小人,他只要她能平安无事即可。若非武功不能迅速传授,恨不得把自己的功力和所学会的都传给她。
正文卷 247.偶遇
染青本以为丽珠娘那关很难过,却不知她早猜到了。
她说:染青,娘知道你的心里很苦,为了我们和长安,你甘愿收了羽翼甘于平淡。可是女人永远逃不开爱情的枷锁,时间再长,你依然忘不了。
知女莫若母,她句句说中自己的心思。
其实就算不为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亲人朋友相继离开,这一次是凌墨,下一次会不会是大哥?远方宁飞扬身受重伤,凌墨一去不复返,如今这局势,哪处是安生之地?除非战乱平息,天下大定。
可就算南绍统一了四国,也需要一个治理的时间,恐怕除去南绍不会有纷乱外,其余亡国百姓将苦不堪言。她不是对自己的才智有信心,就那点小聪明和浅薄的战争知识,根本帮不了她什么。之所以想要离开,是因为这里有她想要保护的人,所以让她无所畏惧。
而且,南绍的国君是南越尘,她赌他可能会念旧情。不知他会否还记得曾经有个叫宁染青的女人与他一起弹琴舞剑,共创凤凰与飞,这是她心中最坏的打算。
那晚,她抱着长安睡,丽珠娘就躺在身边,眼泪潺潺而下不止。她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可这世间既存着一个道理,没有舍就没有得。睁眼到五更时分,窗外天色已经蒙亮,她悄悄起身,最后在长安脸上印下一吻。
整装待毕,推门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就见阴暗里站着一个笔直的身影,她微微一怔,轻唤:“大哥。”那具身体似乎震了一震,才缓缓转过身来,他从阴影里走到她跟前,手指拂开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沉声道:“然弟,你要……保重!”
她不喜欢离别,此去并非生离,这里还有他们,她一定会回来的。尽量露出明快的笑容,挥挥手道:“好了,我走了,等我回来。”坚定的语气是在给自己信心,她此去的目的是尽力挽回战局,救回凌墨,但有一个底线:保住这条命!
因为她不是无所牵挂的人。转身拉开大门,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顿了一顿,快步走出门外跨上马,手轻轻一拉,马儿就飞跑起来。秋天的清晨有些凉,清风扑面而来,掀起她的衣衫轻扬,她没有再回头。因为她不想看丽珠娘和香儿哭红的眼,也不想看沐泽悲伤而寂寞的眼。
我答应你们,这是最后一次离开,等我回来。
安阳通往东云边境的路程不算漫长,一路上染青行事非常小心,财不外露,住客栈也都是挑普通的客房居住。幸好北定还没被战争波及到,除了人心惶惶外,至少还没有硝烟荼毒,故而城镇之间还算平泰。
这次就算路逢不平事,也是远远避开,不是她冷漠,而是乱世之下管不来那许多闲事,不想引火烧身。她坚定自己此行的目的,去东云,找宁飞扬。
马跑了五六天的路,到了一个名叫安平的城镇。从地图上看可见,安平城往南就是那邙关,而往东则是与东云的交界处,是潼关。两地大约都还有十来天的路程可到,以现在混乱的局面,应该潼关没人把守了,无需什么通关牒了吧。
铁蹄声惊破四国的天空,胜者耀武扬威,肆意杀伐,败者刀剑加身,死无全尸。
金银赏赐,酒酣舞热,各种穷奢极侈的挥霍享乐之下,是在兵荒马乱中无法求存的惶恐百姓,和四处逃亡躲藏的亡国将臣。这座安平小城,可能离东云较近,战乱消息也传得快,故而百姓脸上没有笑容,每日过得胆战心惊。
就拿现在所谓的集市,摆摊的人有很多,买的人却很少,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染青因为包袱里干粮所剩不多,故而上集市补充资源,忽然被前面两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视线,想也没想就暗中跟了上去。
“你骗我!”
“我骗妳什么?”
“你说会帮我打探东云那边的消息,可到现在你也只说在探在探,那在秋峡谷战败的凌将军到底如何了,你一直就没有去打听。肖奈,你就是个骗子!”
“哼,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那么关注他?”肖奈转进寒玉极力想要挣脱的手,皱眉道:“而且,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东云现在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流窜的败兵和逃亡的百姓,你以为我这么好打探啊,我又不是什么将军,手上精兵无数!”
讲到最后,语气不免酸溜溜地起来。莫名其妙出来个什么凌将军,她就整天想着要他去打探消息。寒玉瞪了他半饷,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硬要拖着她到集市逛逛,可出来逛半天什么都没买,就这看看那看看的,尽消磨时间。双腕因为被他抓得太紧有些疼,不用说,那里一定是红了。挣又挣不出来,俏脸气得带了红晕,仰起头质问:“你带我出来究竟要做什么?”
“整日呆在屋子里人是要发霉的,难得今天日头不错,带你出来透透气啊。看看你这脸色,雪白雪白的,不晒晒太阳,都不红润了。”肖奈嬉笑着手上放松,改为牵着她的手,心情愉悦的很。
寒玉微愕,脸上红晕迅速蔓延,咬着下唇道:“喂,手好痛,放开啦。”
“谁是喂?”
狠狠瞅他一眼,见他嘴角一翘,不知道又要想什么坏主意,不甘心地道:“肖奈,放开我的手啦。”在大街上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嗯?肖奈?”
“奈……”
两年的时间,肖奈的性格可以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那么阴沉冷漠的一个人,现在则嘴角总是带着笑,心中极其腹黑。而寒玉也变了不少,经历了那些痛苦岁月后,似乎成长了许多,不再只沉浸在过去的悲恸中。她知道,自己的改变是因为身旁这个男人,不经意间,她就会把视线放到他的身上去。
哪怕他只是站在那里,都会心里觉得温暖,有他在身旁,那种无法言传的安全感就出来了。他为了她放弃了很多,甚至甘于平凡隐居在这小镇上,说真的,她很感动。
只听耳边肖奈得意地笑出声,松了手劲。寒玉连忙把手缩回来,低眼一看,手腕果真通红,手劲真不小。含怨瞥他一眼,不理他,快步往前走。
还没走两步,肖奈上前搂住她腰,只觉红唇被轻轻划过,一片火热,几乎快烧起来了。
“啊……”寒玉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圆,直直看着他可恶的笑脸。这个人居然就在大街上对她行非礼之事,真是越来越……
肖奈哈哈大笑,紧了紧手上的力,心里是异常地开心。当初的放弃,不管怎样,终于有了回报,她的心属于他了。
寒玉是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忽听坏男人压低声音说话:“别回头。”
微微一怔,“怎么了?”
“有人在跟踪我们,已经跟了一会儿了。你别怕,我引他到暗巷里面,只有一个人我应付得来。”太久没有动武,肖奈觉得手脚都有些伸不开了,难得碰上这么一个不长眼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兴奋。
寒玉却是把心给提起来了,难道是影门的人又追来了?
拐过几个弯,喧闹声渐小,巷子越走越窄,两边靠得极近的土墙夹着,连阳光都不大能直射进来。越往里走,显得更阴暗。
肖奈本就是杀手,直觉分外灵敏,知道跟踪的不过只有一人,放心地寻了一个死胡同。这样的地方不用说动武了,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有人知道。一把锋利的短剑,不知从什么地方被他拿了出来。
寒玉侧目看他,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却已经感觉到了一股萧杀之气。短剑寒光闪闪,有些耀目,平日从不见他拿出来过,那么长一把,也不知道是藏在身上何处的。不自觉中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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