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不是当年那街头孤苦无依的玉儿,而是玉姬了。
从她的眼里,可看出嫉妒还有欲望,对染青的嫉妒,对姬妾身份的欲望。即便可能是南越尘派她前来当一个说客,可却不是她心之所愿。
女人是最会变的动物,心善变,人也善变。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玉儿可能爱上了太子。
一个女人若是爱上了一个男人,有时候,什么都会改变。或许她不是迷恋这富裕的生活,但是她却可能会为了这个男人,改变一切。
爱情面前,女人从来都是那么的,卑微。
天色暗沉下来,不觉又到晚膳时间,仍是月嬷嬷带了人过来伺候,却给染青传了太子口信,说他今日宿在宫内,让她无需再等他了。
染青心中一动,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等膳食撤去后,她才渐露了笑容,看来是真起到效果了,如果她没算错的话,南越尘可能要两天回不来府里的。
果真,到了第二日,也没见南越尘回来,她这厢房很宁静,没人过来打扰。就连原本约定今日来访的玉儿,也是没过来。第三日,月嬷嬷面带惊疑的来了,她还带了个人,只稍一看服饰,就应是宫里头的太监。
那人上下打量了下染青,尖细着嗓子道:“宁染青,娘娘有情,跟咱家进宫一趟吧。”
月嬷嬷迟疑了下,还是诺诺开口:“海公公,殿下对姑娘甚为重视。殿下如今没在,您看要不等殿下回了,问过之后再带姑娘进宫?”她怕太子回府见丢了人,要拿她问罪。
海公公眉眼一瞪,怒喝:“混账东西!娘娘要见人,还要等?殿下就在宫里,自然是允了的,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挡咱家?”说完,就是上前一脚踹在月嬷嬷肚子上,她不敢躲,应声而倒地。
染青见状上前一步,浅笑着说:“海公公,莫动怒,月嬷嬷也是不知内情,民女这就跟你进宫。”海公公见她说话甚是有礼,缓了怒容道:“那走吧。”
寒玉自然想跟着上前,却见海公公似笑非笑地说:“娘娘请的就宁染青一人,这奴婢就不用跟了。”这话一出,寒玉的心沉了下去,她如何能让主子单刀赴会,看这情形也知来意不善。
染青拉了她的手,轻声道:“我去去就回来了。”给了个安抚的眼神,就跟着海公公一起进宫了,布防了这么久,已经见效,该来的终于来了。
南绍的皇宫,与东云的相差无几,琉璃瓦,碎玉石砖,亭台楼阁,花团锦簇,华丽、贵气,却少了人气。每个宫人表情木然,千篇一律的每天做同一件事,不知人情冷暖。当初她是带着希望和幸福踏进东云皇宫,最后碰得一头的伤和满心的凄然。
这一次,她绝不会走同样的路,陷进这深宫之中。
绕过几道回廊,终于到了皇后的宫门口,抬头而望——华凤宫。轻笑了下,里面那人的确是华丽的凤凰,这宫名实至名归。刚走进大殿,就觉一道灼热的视线射过来,抬眼可见南越尘坐在那方,那海公公倒没说假话,他果真在此,她的进宫是得了他首肯的。
转眼看向主位上首,头戴凤冠金钗,身披华服,凤凰栩栩如生刻在她的锦衣上,象征着她在南绍的身份地位,她就是华谨皇后吧。眉眼间与南越尘有几分神似,同样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区别只在于她比较柔和些,而南越尘的五官相对更精致深邃。
南越尘从位置上起来,几步就到了染青身旁,“母后,这就是宁染青,这回你看到了吧。”
华谨皇后的目光本在打量的,此时轻笑出声:“尘儿,母后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这么紧张干嘛?”那一笑收了锋芒,说话口吻也觉慈爱,声音细柔,很是好听。
染青温婉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赐座。”
在南越尘的眼色下,椅子搬到了他刚坐的旁边。等两人坐定后,华谨皇后含笑而问:“听闻宁姑娘琴艺精湛绝伦,不知本宫有没这个荣幸可听姑娘弹上一首?”
“母后,这凳子还没坐热呢。”南越尘在一旁咕哝起来。染青微微侧目,她有观察到,他在皇后面前,少了一向的冷冽,倒是多了许多放松,否则也不会如此说话,可见他们母子关系极好。
皇后佯怒道:“尘儿需如此护短吗?母后不过是想听听那首凤凰与飞的妙曲而已,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妙之音让你动心至此。”此话一语双关,染青微笑颔首,算是应下。
这皇后都知那曲名名字了,不是南越尘告诉她的,就是太子府里有她的眼线,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报告了去。估计后者的可能性要多一些,因为南越尘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快。
琴送来的很快,放在了染青面前的长案之上。她轻试了几个音后,就开始拨动了琴弦,那夜的《凤凰与飞》再次响起,淡淡回旋。弦到高处,染青故意错弹了几个音,显得有些杂乱,到结束时,这曲很是平淡无奇。
南越尘有些懊恼,暗想定是母后突然请人过来,惊着她了。
染青收指入袖,站起来微微俯首道:“请皇后娘娘恕罪,民女琴艺不精,弹错了几处。”
华谨皇后若有所思地盯看了她几秒才笑道:“宁姑娘过谦了,许是见到本宫紧张的缘故吧。这首曲子的意境,本宫能领悟一二,当是首好曲。”
南越尘见机帮腔:“既然是好曲,那母后就让她坐下吧,不用再这么罚站了。”
皇后见状摆手让人取走了琴,再次让染青入座,相比之前,神色缓了许多。看来刚才她有意拨错弦还是明智的,当初与南越尘弹琴舞剑为的是引华谨皇后见自己,现在达到了目的,就得收敛锋芒,否则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海公公从门外走了进来,有事回报:“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传旨,请太子殿下去正殿,有国事相商。”华谨皇后眼中闪过精光,面上不动声色道:“那尘儿快些过去,莫让你父皇等。”
南越尘没动,染青还在此,他怕自己离去,母后可能要为难于她。
却见华谨脸拉了下来,声音骤冷:“母后是怎么教你的?凡事都以国事为重,宁姑娘在母后宫里,自然会好好招待,何需你担忧?”
南越尘见她动怒了,只好作罢,安抚地看了眼染青就匆匆离去。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始终带着浅笑,每一分都恰到好处,不会太过。南越尘的离开,早就在她的意料之内,既然进了宫,这华谨皇后必然会找机会与她单独说话。
好戏正式上演!
正文卷 207.试探
华谨皇后脸上温和的笑潋去了,目光也冰冷下来,威仪自然而生。扫过一圈,在旁环侍的宫人们纷纷退了下去,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染青沉淀而望,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与惧色,心机谋略她绝比不上华谨,可沉稳自若还是能控制的。就像是与之对弈,大忌就是心浮气躁,只要她心乱了,那么就代表棋局输了。她还需要与华谨谈判呢,不能先在气势上输她一筹。
对阵半饷,华谨的眼中开始浮现欣赏之意。不错,此女的确有些特别,貌美倾城不说,这不卑不恭之态算是少见,极少有人能在她的凝视之下,还能淡然从容的,难怪尘儿对她有些着迷。
嘴角露出了些笑,语声和蔼:“宁姑娘,在尘儿府上可还习惯?”
习惯?染青眉眼上挑,这问得可真艺术,她不过来了三日,哪里谈得上什么习惯?嘴上却道:“太子礼遇之极,民女觉得甚好。”
“那……”华谨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她的神色,笑问:“想家吗?”
染青呼吸一窒,皇后此言甚是蹊跷,语气也古怪,她究竟是何意?本以为此行皇后宣她进宫除去存了试探之意,定还有所图。而她若能够说动,依皇后的精明可能会寻个地方把她囚禁,让南越尘找不到。
当时她是觉得只要离开了守卫森严的太子府,再另找机会脱逃。因为她断定皇后若要囚禁,绝不会把她关在宫内,这就是她寻的生机。
可现在华谨这句问话当真是令人费解,许多念头闪过脑海,她知道自己身份了?故意引诱还是只是试探?以她对南越尘的了解,他应当不会把她东云皇妃的身份公诸于世,否则她早就不能安住于太子府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谨慎为先,垂目回话:“民女漂泊孤苦惯了。”
华谨笑道:“那有想过把太子府当成家吗?”
“民女愚昧,请皇后明示。”在不确定之前,她不想妄加评断。华谨见抛出了饵没有波动,只得再次语带深意的表明:“本宫的意思是,如果姑娘想家,或许可以帮上一二。”
染青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猛然抬头,眼神相交,电光火石间,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是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假设,华谨居然有放她离开的打算。
此时不容多想,时不待我,机不再来。不管是不是试探,她都要赌一次,暗中一咬牙,从椅上站起,走到华谨跟前,不由分说俯跪下来:“请皇后为民女做主。”毕恭毕敬,叩首到底。如果弯曲膝盖,可以换来自由,那么她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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