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祸起叶贞
叶贞顺着话音寻过去,瘦小的女子却有着惊人的坚韧,眼底不卑不亢,一如她的倔强。本书百度搜索抓几書屋只是这样子替自己出头,未见得就是好事。
果不其然,方才出言讥讽的女子冷着眉径直走向瘦小的女子,凌厉的吊梢眉,下颚处有一枚清晰的黑痣,更显得她泼辣。
心头一顿,叶贞冷眼看着这里的一切。
不是她心狠,而是她不得不防,人心不可测,她从来不是单纯的女子。十六年猪狗不如的日子,让她看透了人心凉薄,更看尽了人心险恶。
忽然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叶贞眼底的光敛了一下。她看见泼辣的宫娥揪住小宫女的发髻,狠狠的将小宫女拖拽在地。
五指紧握成拳,叶贞并未吭声,冷眼看着人群中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她站在那里,身体绷直,却不做任何举动。
视线陡然捕捉到一抹急速奔跑的身影,有人跑出了院子。
叶贞的拳头缓缓松懈下来,面色依旧清清冷冷,对于因自己而起的争执,表现得无动于衷。眉睫微微垂下,遮去眼底的精芒,她就站在那里,等着最后的喧嚣。
“闹什么闹什么?”一声尖锐的叫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快速朝这边过来。
叶贞缩了缩身子,温顺而谦卑的垂着头,默不作声也不抬头。
来的是掖庭的执事王辛,王公公!
掌事刘贵素来不大管掖庭宫女们的杂乱小事,一般都交由底下的执事王辛处置。王辛这人心性怪癖,憎恶随心,却手段毒辣,颇得刘贵赏识。也只有王辛这样凌厉的性子,才能管得住手底下的争强好胜。
而王辛之所以能在掖庭泼辣行事,还有一个原因,他是东辑事首座太监慕青的义子。当然,这是后话。
“王公公。”宫娥们早已分站两旁,毕恭毕敬的冲王辛行礼,谁也不敢顾及撕扯的两人。
王辛的眼睛本就细小如鼠,如今眯成一条线,愈发冰冷至极。只见他冷哼一声,手中拂尘一挥,冷冷道,“怎的,这是要造杂家的反?一个个都是贱皮贱肉欠打么?”
“王公公?”泼辣宫女与月儿快速分开,急忙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
“啧啧啧,若是待会各宫各院来人,你们这一副尊容是要摆给谁看呢?”王辛尖酸刻薄的低斥,目光掠过在场众人,“偏是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丫头,一个个都要作死吗?还没攀上高枝呢,就等不及要打杂家的脸?嗯?”
“公公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泼辣宫女那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荡然无存,只剩下瑟瑟发抖的呜咽。
王辛趾高气扬,也不看她们一眼,只是高高抬着下颚,“说吧,叫什么?”
“奴婢月儿。”月儿倒是胆大,不假思索就回答。
不远处叶贞低低一笑,仿若一种释然。
闻言,王辛终于低头看了她一眼,却极度不屑的掠过她被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那泼辣宫女哭了很久才道,“奴婢锦秋,公公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来人,将她们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王辛嫌恶的挑了一下眉。
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将两人拖拽下去。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被按在地上,重责三十板子。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锦秋方才泼辣厉害,如今叫声连篇。惹得王辛凝眉,教人塞了她的嘴。
“公公,有一个晕过去了。”执行太监道。
见月儿咬破了下唇还是没有吭声,王辛的脸上倒有几分缓和的颜色,“这小东西倒是倔强得很,只不过……”
还不待王辛说完,叶贞却缓步上前,跪在了王辛的跟前,“奴婢参见王公公。”
“今儿个是邪了门,怎的一个个都不怕死?”王辛愠怒,目光触及叶贞脸上鲜红的刀痕时,缩了一下。
叶贞没有抬头,只是垂着眉不去看王辛的表情,也不叫任何人看清自己的神色变化。
9.自请冷宫
“公公容禀。”叶贞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脸上的伤痕而呈现半分的轻贱容色,“此事皆由奴婢引起,奴婢愿与月儿一道受罚。”
王辛眯起细小的眼睛盯着她垂眉顺目的样子,叶贞没有抬头,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顶上传来的炙热。
轻咳了一声尖细的嗓子,王辛冷冷道,“你可知祸乱宫闱该当何罪?”
“奴婢初入宫闱,不知轻重,让公公受累动怒,实在罪该万死。奴婢愿与月儿一起拨入冷宫清扫。”叶贞说完,朝着王辛深深叩了个响头。
一语既出,王辛微微一怔,连周围的宫婢们都有些窃窃私语。
入宫的女子,哪个不想找个贵主依附,以求日后腾达。故而冷宫清扫,那是一千一万个不愿去的。冷宫,一旦踏入就是深渊。即便出来了,也不会有哪个主子会要。
身边带着从冷宫出来的奴婢,谁不嫌晦气。
“你果真去冷宫?”王辛口吻邪冷,带着几分怀疑。
叶贞直起身子,她不是傻子,早已听出王辛的弦外之音。如果不能给这个凌厉多疑的太监一个满意的答复,估计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伏跪在地,叶贞依旧保持最恭敬卑谦的姿态,“奴婢脸上有伤,无法伺候宫中的贵人。若然教人嫌隙,只怕要令公公为难。奴婢自知卑微,不敢劳烦公公挂心,只好自荐冷宫清扫,也免去今日之事重蹈覆辙。”
王辛略带满意的颔首,“你就不怕来日没了前程?”
叶贞微微抬头,故意展露着面上的刀痕让众人清晰看见,“奴婢不求前程,只愿能扫去众姐妹的忧心。”
她不说为王辛分忧,因为她没有资格,也会让王辛觉得她故意抬高自己。
但是“扫去众姐妹的忧心”这句话,却让她显得更为理智善良,所有人都不去,唯独她愿意前往,可见她是真的不要前程了。
眼见着叶贞的容色残破,确实不适合留在宫里分拨给各位小主,王辛也乐的遂了叶贞的意。何况冷宫无人已久,长此以往若被人挑刺,他也不好收拾。
看一眼躺在地上晕厥的月儿,王辛摆了摆手,傲然冷道,“下去吧!”
言下之意自然是准了。
叶贞面色一贯淡然,仿若不起涟漪的湖面,眼底的光带着几分真挚,“谢公公成全。”
如此却好,免去了月儿的无妄之灾救了她一命,也能在自己容颜恢复之前,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她很清楚,过不了多久,各宫各院就会来点选婢女,若然她在场,这张特殊的伤疤脸必然会惹来众多的侧目。
一旦传到叶家姐妹耳朵里,她会难逃此劫。
索性月儿已经惹怒了王辛,若是不让王辛在新宫女面前抖一下威严,只怕是不行的。
她顺了王辛的意,看着月儿挨了打。自己此时出头,以王辛的多疑与燃眉之急为弱点,便可成功的踏入冷宫。
高高在上的人,总喜欢恭维,总喜欢懂事而不耍小聪明的人。
所以她露出了真挚的眸色,为的就是打消王辛的疑虑,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脸上的伤,无望伺候宫里的主子而甘愿避世。
事实上,她成功了。
月儿不会死,而她也能活。
尽管这一步惊险,若然不能打消王辛的疑虑,她会死得很惨。
身后,王辛锐利的嗓门继续传来,“把这东西丢到香房去,以后别给杂家丢人现眼。”语罢,便听得锦秋嘶声哀求的声音,以及被强制拖走的磨蹭。
美其名曰香房,其实就是宫里倒夜香,洗马桶的地方。去了那里,跟去冷宫,基本上没多大差别。
叶贞冷笑,早听闻掖庭王公公最喜欢让人生不如死,如今看来确实是真。
经过一名身材颀长的女子身旁时,叶贞低眉,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那女子面色一怔,定定的看着叶贞的背影许久。
10.俞淑妃
寂寂冷宫,萧瑟而荒凉,一眼望去宫闱残败,外墙粉饰太平,内阁破落不堪。院落重重叠叠,屋檐死角,缠绕着厚厚的蛛网。
叶贞站在冷宫门口,无温的眸子扫过院内一张张几近疯癫的容颜。曾经,她们风华无限,如今却只能与鼠蚁为伍,听风落雨。
宫里的女人,不能一呼万拥,便是一落万人踏。
这就是宿命,谁都跑不了。
这里的女子,都是先帝打入冷宫的妃嫔,也有先帝死后没有子嗣而被人所嫉,丢在此处自生自灭。
莫怪所有人都不愿来此,如此情景,一般的女子谁敢踏入。
就在她的视线急速的找寻着什么时,一道尖锐而刺心的声音让她骤然一惊,“快快快,皇上是不是要传召臣妾了?”
一名疯妇笑得疯癫,脸上是肮脏不堪的会灰末,眼底竟有些许泪花。她发疯似的冲上来,让叶贞倒吸一口冷气,身子重重靠在墙壁处,有种打心底生出的寒凉。
见叶贞惊慌的模样,疯妇咯咯笑得更恐怖,那种无状的大笑,就像一种诅咒贯穿人的耳膜,带来灵魂深处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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