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叶杏附在弄画的耳边低语一番,而后将一张纸条塞进弄画的手里,“一字不漏照说便是。娘娘的意思,若然叶美人出头,你的飞黄腾达也为期不远。”
奴才跟着主子,但凡主子得宠,奴才也跟着沾光,这是不争的事实。
叶贞这般说,弄画自然是一百个点头。
握了手中的锦盒,弄画急急忙忙的进去。叶贞敛了眉便悄然离开含烟,不费自己的手而达成所愿,果然是极好的。她只作壁上观便罢!当然,此计是否可成,还要看叶杏是否够聪明。
宫中的女人,要么狠,要么死!
这才是生存法则!
想必叶杏应当明白!
“小主。”弄画跪在地上,双手奉上锦盒。
叶杏一怔,“这是何物?”但见锦盒平素无奇,却用了一种极为古怪的纹路,似流云又似一种花卉,教人看不分明。
弄画眸色微转,清浅道,“此乃尹妃娘娘转程托人所赠,以助小主重获君恩。”
闻言,叶杏眸色骤然瞪大,随即丢下手中的藤条夺了去。然而打开来却是稍稍一怔,随即合上,“便是这样不起眼的物什,又有何用?”
既非奇珍异宝,又非别出心裁,怕是谁都不会起眼。
“小主,尹妃娘娘让人转告奴婢,说是此物非同寻常,只要小主照着娘娘交代的话转述皇上,定然可以让小主如愿以偿登上龙榻。”弄画不紧不慢的说着,谨记着叶贞的话语,缓缓道来。
“什么话?”叶杏焦灼,目光烁烁。
弄画伏跪在地,徐徐开口,“皇上每日晚膳过后,总会漫步御花园,只消小主高歌一曲而后奉上此物便是。不消多言,皇上自会召小主侍寝。”
叶杏一怔,尹妃何以知道自己会歌?
素来在国公府时,叶杏的嗓音天生极佳,故而国公爷自小便请了师傅教授。如今叶杏的嗓音越发撩人,大抵这宫闱里是寻不出第二个堪与匹敌之人。
“唱什么?”叶杏顿了顿。
闻言,弄画便取出了叶贞交付的纸条递上。
粗浅掠过白纸黑字,叶杏犹豫了半晌,“这也是尹妃娘娘所赠?”
“是。”弄画颔首,“娘娘道,小主若是记下了,便尽快销毁,免落话柄徒生祸事。”
手心濡湿,叶杏颔首,默默的背下了纸上黑字。眸色极度不安,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犹豫了半晌,叶杏复而问道,“尹妃娘娘可还有说什么?”
弄画恭敬回禀,“娘娘说,若然小主来日荣耀,勿要与娘娘生分,常来常往就是。”
握紧了手中的锦盒,叶杏重重颔首,“好。”
只要能有出头之日,她可以不惜一切。在这深宫里,没有皇帝的宠爱,只能任人践踏,与其如此,还不如就此一搏。
生则荣耀万千,死亦不受屈辱。
拿定了主意,叶杏深吸一口气,目光阴冷凄寒。
弄画抬头,看着叶杏将手中的白纸黑字置于火折子上头,顷刻间焚为灰烬。
56.叶美人夺宠侍寝2
叶贞陪着尹妃,早早就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那头的芙蕖开得格外好,只是谁都无心欣赏。本书百度搜索抓几書屋与人分享丈夫,实乃迫不得已;与仇人做嫁衣,实乃步步杀机。各自肚肠,各自心怀,谁也容不得眼下的美景。
落败的合欢花飞落,堪与谁人怜?
尹妃长袖轻拂,“这合欢眼看着便凋零了。”
叶贞颔首,“到了深秋便是彻底尽了,娘娘何必伤怀,来年再开便是。左不过伤了娘娘的心,着实罪该万死。”
闻言,尹妃清浅笑着,“你这丫头倒也称心,只是……”
“娘娘安心便是,料那叶美人还不至于如此蠢钝。奴婢已然吩咐弄画,自然不会留下痕迹,不管行与不行,都不会牵累娘娘周全。”叶贞说得很轻,却轻而易举的将尹妃的心思揣摩到位。
虽不说叶杏是否会得宠,万一触怒了皇帝,这叶杏反咬一口的罪名也着实不轻。故而尹妃虽有意放手一搏,也不敢太过放手。到底,有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内。
尹妃颔首,“你素来仔细,本宫放心。”
正说着,月儿快步上前,“娘娘,人来了。”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从这里望去,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的羊肠小径。皇帝晚膳过后总会漫步于此,并不喜太多人随侍。故而,皇帝惯来行过此处,身旁唯有随侍风阴与乾元殿总管太监刘启。
此处离羊肠小径较远,只能模糊的瞧着影像,而不能看得仔细。这般已算不错,若然靠得太近,自然会暴露身份,而叶杏此举也成了受人指使。
尹妃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讨这番嫌隙,免得在皇帝面前失了信。
远远瞧着,只要达成目标即可。
叶贞站在尹妃身后,眺望着远处极不真切的身影。黄袍在身,暮光中泛着层层金色的涟漪,身影俊朗挺拔,隔着老远便可感受着属于帝王的威严,和与生俱来的高处不胜寒气质。
一曲高歌,惊鸿无数。
红颜如玉,堪与手中盈盈一握便天涯。
蒹葭苍苍,若能此生相守便得生死付。
年少不减轻狂,几番陌路成往殇;十里红绸漫天,数不尽江山多愁。是谁冷落清秋色,一舞倾城寥半生。水袖浮云,漫歌流年不复回……
叶贞深吸一口气,低眉却见尹妃的身子也不觉僵硬,眉目竟有些微颤,“她怎么敢……怎么敢当着皇上的面,这般唱词,要知道……”
“娘娘,置诸死地才能后生!”叶贞缓缓吐出。
尹妃眸色极显慌乱,如此,果真是以命相搏了!真当是寻死!
但听得那头一声厉喝,“什么人冲撞皇帝驾?”
一语既出,便看见叶杏盈盈走出假山群,容色绝佳的跪在皇帝跟前。虽然看不清楚,但叶贞也知晓如今的叶杏,只怕是脂粉红颜,倍加娇嫩。她本就生得好,容貌好,身材好,歌喉也好,这娇滴滴的模样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倾倒。
叶贞握紧了手心,盘算着后续发展。
果不其然,皇帝动了怒,太监训斥之音不绝于耳。可见叶杏是真心惊慌了,只当是尹妃要害死她,整个人在那里哭着颤抖。
“皇上容禀,嫔妾叶氏美人,乃鲁国公府庶出二女。嫔妾并非有意冲撞龙御,着实心中郁结才会高歌一曲,委实没有旁的意思。还望皇上宽宥!”叶杏低低抽泣,可谓一枝梨花春带雨,教人不得不怜。
这样的女子,只消落泪,便能碎人心肠。
叶杏,着实很美,属于那种精致的女子。
因为抽泣,胸口处的蓝色蔷薇花刺青隐隐浮动,平添三分妖媚入骨。
风阴上前,银色的面具在暮光中愈发冷冽,“皇上驾前不得喧哗,小主还是回去吧!以后莫再唱这样的曲子,否则哪日丢了命,可怪不得旁人。”
“皇上!”叶杏深吸一口气,娇媚抬头,“嫔妾自小秉承家训,不敢御前放肆。嫔妾不求其他,只愿奉与皇上一件贴身之物,还望皇上……”说着,竟双手托起那个锦盒。
风阴看了刘启一眼,刘启眸色微转,迎上皇帝躬身轻问,“皇上?”
到底是国公府的,何况如此靓丽之色,怕这后宫没有多少人可堪比拟。
皇帝不说话,刘启便接过了锦盒奉与皇帝。
叶贞冷笑,女子,尤其是美貌的女子,果然是一柄利刃!而叶杏这柄刀刃,正逐渐磨砺锋芒。终有一天,她要用叶杏这柄利刃,划破国公府的万丈殊荣。
只一眼盒中之物,皇帝便怒而拂袖。
风阴带着面具,故而看不清面具下的神色变幻,却冷冷冲着刘启道,“带走!”
尹妃还不明所以,叶杏已经被刘启带走,跟着皇帝回了乾元殿。见状,尹妃的心松了一半,只是乾元殿那边……
起身,尹妃不置一词,只能先回华清宫再说。
“贞儿,盯着乾元殿,有事速报。”尹妃站在华清宫门口,良久才冲着叶贞说了这么一句话。叶贞自然知晓其意,重重颔首,抽身退下。
缓步朝着乾元殿走去,月儿不解其意,“姐姐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为何皇上会带走叶美人?可是看皇上的面色,似乎动了气,那叶美人岂非死定了?”
望着竹筒倒豆子般的月儿,叶贞莞尔,“你到底想问什么?”
犹豫了片刻,月儿瞪大眸子,“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寻常之物。”叶贞浅笑,“不过……叶美人今夜是出不来了。”
月儿摇头,“姐姐是说叶美人会死?”
叶贞噗嗤,“偏要我说得那么清楚作甚?什么死不死的,如今叶美人可是攀了高枝,哪里舍得死!倒是这叶贵人,怕是要怄死的!”
说着,大步流星朝着乾元殿而去。
这一番,月儿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叶美人这是……要侍寝?可能吗?皇帝不是动了气?何以还会留下叶美人?今儿个可是叶贵人侍寝,如此一来这两姐妹岂非要心存嫌隙,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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