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慕青之事,离歌之事,乃至朝堂上,朝臣杀的杀,提拔的提拔,都一一记录在册。
这般的不正常,不免让风阴隐隐担忧。
总觉得好似要出事,但却不知会有什么事。
轩辕墨表现得与寻常并无两样,便是贞贵妃走了,自那日吐了血便不再有任何伤悲。只在夜里握着那枚银簪,痴痴的望着皓月发呆,有时候会整整一夜不眠不休,却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上?”风阴握着圣旨凝望着轩辕墨良久。
“无碍,朕只是以义妹的名义,赐了离歌轩辕姓氏,纳入族谱,是为护国公主,宫外另建公主府。如此一来,慕风华便是驸马爷,以后只能牢牢的握在离歌手里。也算是弥补轩辕家对她的亏欠,若她想走,朕准她带俞太妃出宫。”轩辕墨笑了笑。
风阴颔首,“皇上思虑得是。”
轩辕墨摇了头,“轩辕家,也该有个好结果,一味的空落落,多么无趣。”扭头望着风阴,“以后……”他说了半截又不说了,只是拍了拍风阴的肩膀,“去吧!”
见着轩辕墨并不打算说什么,风阴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御书房。
岂不知在御书房的桌案上,还有一道圣旨,却是留给他的。
彼时宫中鲜少有人知道俞太妃偷龙转凤,自然不知道离歌便是嫡亲公主的身份。这是皇室秘闻,不可轻易外泄。故而轩辕墨便以义妹的名义封离歌为护国公主,也是为了掩盖当时的事实。如此,他仿佛该做的都已做尽。
是啊,还有什么没有做的?
为所有人都谋划了前程,唯独自己……这个皇位,这个江山……还有什么可以谋划的?一盘棋下到这里,到底谁输谁赢,只有天知道。
窗外有人影浮动,却是鬼卫低低的叩首,“皇上,东辑事已经派人出去了。”
“跟着,别丢了。”轩辕墨倦怠的开口。
“是!”音落,外头人去夜冷。
东辑事……
东辑事的正殿内,慕青倚靠在赤金蟒椅上,手中握着那枚骨簪,眸色却渐渐清晰凌厉起来。白虎自外头进来,单膝跪地,“千岁爷,已经找到他们了。”
“杀。”慕青没有多话,只有一个字。
“是!”白虎快速出门。
顿了顿,却又折回来,“但是……他们在渔村。”
闻言,慕青的面色急转直下,“你说什么?”
“是不是缓一缓?”白虎问。
深吸一口气,慕青眸色素冷,“干净利落,别叫人发现。”
“是!”白虎颔首。
白虎消失在夜幕里,慕青的眉头却顷刻间凝起,指尖不断搓揉着骨簪上头的并蒂莲花纹路,目光肃杀至极。
清晰的脚步声踏入正殿,是盯着乾元殿的暗卫,“千岁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慕青没有转身,只是盯着眼前被风吹得四处摇晃的人皮灯笼,“说。”
“皇上下了旨意,要赐离歌为护国公主,慕大人为驸马爷。宫外督造公主府,许俞太妃跟随出宫。”暗卫一五一十的回答。
嘴角微扬,慕青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样子,他已经做好的准备。是放手一搏还是殊死一战,谁又知道结果呢?”
“千岁爷的意思是……”身后的暗卫愣了愣。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没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动手。”慕青森冷开口。
暗卫行礼退去,偌大的正殿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早前觉得这空旷的感觉如同地狱般,能让自己时刻记得过往的耻辱。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许是年岁大了,夜里竟常常梦见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他何等恣意潇洒……
走吧,都走吧……走得干干净净的才好……他从不需要这些,什么情愫,什么感情,对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他想要的只是大权在握,只是……叶惠征死了,洛云中也死了,以后能斗的只有皇帝了吧?哼,皇帝……
黑色的袍子在夜里绽放着幽暗的颜色,一如他眼底经年不化的霜冷。走在东辑事的回廊里,慕青定了心神,而后走到石柱群里,不知在想写什么。负手而立,一直站到了天亮。
东方撕开鱼肚白,微弱的晨曦落下来,是一种清清浅浅的光。
薄雾轻纱,像极了女子迷离的眸色,带着少许豆蔻芳华的朦胧。
慕青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他在等,等着自己最后的决定。已然安排到这个地步,若然棋差一招,也只能叹命该如此。
暗卫快速的朝着石柱群而来,慕青的嘴角微微勾起,如同胜利者的欢愉,更似一种释然。好像捡起了某种东西,又似放下了某样东西,那种纠结中的淡然自若。
极度的矛盾,又是极度的平静。
“参见千岁爷。”暗卫急急行礼。
“该上朝了。”慕青长长吐出一口气。
暗卫却急忙摇头,“千岁爷恕罪,皇上下令,今日免朝。”
眸光顿了一下,慕青睨一眼暗卫,“何事?”
“皇上有旨,风阴大人出宫督造公主府,短期内都不会回宫。”暗卫如实上禀,“不仅如此,皇上还下旨,风大人有便宜行事之权。”
慕青冷笑两声,“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是!”暗卫颔首。
眸色一沉,慕青冷了声音,“风阴什么时候出宫的?”
“天未亮,宫门卫士便看见风大人出宫了。”
“确认无疑?”
308.都走了,宫里越发的冷
站在宫门口,望着那消失的背影,策马而去,不曾回头看一眼宫闱繁华。
走得这般决绝,似乎这里的一切,原就不值得留恋。
明黄色的龙袍之下,轩辕墨寂冷伫立,一双微凉的眸子隐隐透着寒光。
“皇上?”离歌走到身后。
轩辕墨徐徐转过身看她,清浅的笑了笑,眼底有微弱的流光浮出,“等到公主府造好,你便能与慕风华摆脱这里的一切。当日你是为了月儿入宫,如今……也算有舍有得。”他的手轻轻抚上离歌脸颊上的“囚”字。
离歌轻笑,“这辈子怕都去不掉。”
“只要慕风华不介意,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一副皮囊而已,皮囊……而已。”他的声音顿了顿,有种揪心的疼痛。
“皇上?”离歌凝了神,“皇上可有话要对离歌说?”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舍不得罢了。”轩辕墨走下台阶,“只是有些怀念宫外头的自由,可惜此生都不会有机会。”
离歌定了神去看轩辕墨走下台阶的背影,有种难以言说的萧瑟与落寞,这种与君威之外的沉冷,倒是与寻常有些不同。但轩辕墨诚然是轩辕墨,容颜未改,音色一致,岂容怀疑。
许是叶贞没了,风阴又走了,所以轩辕墨才会变得如此沉寂。
只是离歌不明白,何以轩辕墨会舍得放了风阴?彼时这般艰险,他尚且保下风阴的性命,与夏侯渊商议着金蝉脱壳,让风阴与千难万险中活了下来。如今大权在握,他却舍得让风阴走。
是风阴铁了心,还是轩辕墨冷了心?
谁知道呢!
离歌心想这样也好,至少他答应可以带母亲离宫。这座皇宫,一旦进来,就好似人间炼狱般,不死不休无法离开。外头的天空多好,自由自在,再也不必尔虞我诈。简简单单,就算粗茶淡饭,只要全家人在一起,便觉得苦也甘甜。
然……正如轩辕墨所说,他此生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以后,只能守着焚烧殆尽的承欢宫,或一个人静静的想一辈子,或重新选秀充盈后宫。横竖都逃不过这两者之间!
想着许是这一刻,轩辕墨是羡慕风阴的,谁都知道风阴不过是借着督造公主府的由头,其实是皇帝放了他出宫。不知是另有密令,还是真的纵情江湖,也只有皇帝和风阴自己知道。
风阴策马而去,出了京城便再也无人见过他。
许是皇帝的圣旨,又或者是因为别的某些原因,慕青准了慕风华与离歌之事。等着公主府建好,便会离宫待产。
而朝堂之上,早前依附着慕青,在慕青消失这段时间又开始摇摆不定的,一个个都没能逃过东辑事暗卫的刀下。午夜时分,经常会有灭门之祸。
杀神们来无影去无踪,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
但因为不留痕迹,也是无迹可寻。所有人都疑心东辑事,却拿不出实在的证据,也只能各自保命。何况这种案子,就算是京畿府,也不敢插手。生怕一个不慎,就惹来灭门之祸。
轩辕墨不吭声,对于他而言,这些跳梁小丑般的朝臣倚老卖老,曾经在朝堂上没少给他使绊子,如今也只是做作样子。说是要严惩凶手,实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慕青替自己清除障碍,而自己又不必趟这浑水。
来日就算出了事,也有慕青挑着,轩辕墨落得一身干净,又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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