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巨响,会武功的僧侣将石砖嵌在地上,看着众人忙碌身影,花娆搔了搔头,视线被抬着一筐一筐虫子的仆从吸引,连生气都忘了。
这虫子怎么有点眼熟呢?
倏的,一道灵光闪过,花娆顿时想起这是小时候,大巫教她识别的一种虫子,名字貌似叫藏踪虫,当时大巫说一定要记住它,因为这种虫子用途多元化,既能用来做蛊毒害人于无形,又因为有松土的特性,也可以用来逃命挖坑,加上本身还有麻痹大脑神经的作用,身为下一任的王,她必须学会如何利用和消灭它。
只是如此多的藏踪虫,究竟是怎么出现傲尘古刹的?
是大巫带来的吗?大巫练得一手控虫术,操控这么多的虫子根本不在话下,只是貌似数量上又对不上,大巫出行随身携带的虫子,可比这生猛多了!
遥想当年,大巫随便露了一手,可是搞出一个庞大行军蚁,将暗害她的臣子管辖城池,*之间啃噬的寸草不生,从那以后拥护其他其他兄弟姐妹的臣子,想对她下手都得掂量一下,她身边逆天守护者大巫。
就这几十不到一百筐的虫子,相较于大巫的能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过花娆不得不说,孤逸确实能称上是会巫术的巫官克星,藏踪虫靠土生存,孤逸叫人把傲尘古刹地面的土挖干净,又用堪比不锈钢的金刚石砖来铺地,完全做到了隔绝藏踪虫的功效。
见不少山野常见的赤脚捕蛇大夫,其中年迈经验丰富的人认出了这种虫子,并且拿出自己酿酒的配方,讲解了这种虫子对身体的益处,开始和其他人着手酿起酒来。
花娆再次感慨,幸好孤逸只是单独针对大巫,不然古塞的巫官遇到孤逸,简直没有活路可走。
此时,大巫从房中出来,见到众人忙碌的一幕,深邃的眸子闪过一缕惊讶,似乎没想到孤逸还真能处理了这些巫虫。看来,这个让他看不顺眼的男人,也有可取之处。
视线一转,只见孤逸挽着安曼云出来巡视,大巫嘴角轻淡笑意勾深,他慢条斯理来到花娆身边,抚顺她凌乱的发丝,“王,昨夜睡的好吗?”
“还成。”只要孤逸不折腾她,其实她怀孕的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这时,她注意到大巫的视线落在安曼云身上,花娆低声问道:“有问题?”
“嗯,她会巫术,和凝漾巫官是同一脉。”
“对我下手了?”
大巫收回视线,真诚望着花娆笑道:“我不会让王出事。”
花娆顿时笑了,小脑袋蹭了蹭大巫卖个萌,大巫既然这么说,那她完全不必担心,只要听大巫的,甭管什么诡异巫术都伤害不到她,只是下一刻,大巫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了。
“王的师傅也知道,昨夜我叫他拿千日醉的解药来换解开王身上的巫术,王的师傅却不答应。”
“……”
“王,您真的留恋您的师傅吗?”
“……”她能说一点都不留恋吗?不过为什么这话她自己却无法斩钉截铁说出来呢?花娆郁闷的撇嘴,拒绝深思自己的迟疑究竟为了什么。
孤逸注定是祥瑞下任皇帝,假设她喜欢了孤逸,难不成要被孤逸困在皇宫一辈子,看着他坐拥后宫三千,自己成为他众多女人之一?
就算他本事强大到可以阻挡后宫女子对她的迫坏,那么她的一生就因为喜欢一个人,继而失去自我,放弃喜欢的生活,只为做孤逸雍容大度的皇后吗?
不,她做不到。
她是个自私的人,一生追求无拘无束,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烦躁抓了抓头发,花娆转瞬出了傲尘古刹,出现魅魇在京都的露天酒肆,下达了大刀阔斧击毙孤清朝中势力的命令,加快了推动孤逸称帝的脚步。
忙碌一天,花娆收好魅魇给她的有用之才的名单,心想她也只能为孤逸做到这种地步,就当是送给两人未出生宝宝的礼物……
数日后,祥瑞诸多城池官员*之间惨遭灭门,行凶者来去无踪,地方名捕搜获无果,导致地方百姓人心惶惶,加上诸多被派遣新上任的官员,无辜在路途中身首异处,致使绝帝龙颜大怒,朝堂每每笼罩一片愁云。
行凶者似乎只针对这几个特定的城池,不管你派遣多少官兵护送,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杀死,态度明显到朝中拥护其他皇子的官员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些城池好巧不巧,皆是孤清麾下的门生,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则是认为,只是如此大动作击杀朝廷官员,究竟是哪位皇子所为,众人实在是摸不到头脑。
这天,孤逸下了朝,直奔花娆所在的宅院,见她和大巫有说有笑,孤逸无视大巫提留着花娆的衣领进了房,衣袖一拂,门应声而闭,隔绝了任何人的探索。
“你干的?”绝色男子拎着顽徒的后领,看着晃悠的小孕妇嘟嘟嘴,“发什么火,是我干的怎么了?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顿了顿,小眼神瞄了瞄,看孤逸脸色不好看,花娆摸出袖子里的名单递给他。
孤逸眯起冷眸,见上面都是名字,看向花娆的目光愈发气闷,他放下她坐好,不解的发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祥瑞未来的皇帝。”
所以她就帮他扫清障碍?孤逸睨着不断向自己示好的顽徒,捏了捏她的小脸,“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听我的话?”顽徒就那么想他做皇帝?
“这和我听你的话有关系吗?”花娆撇撇嘴,笑米米坐在孤逸的大腿上,指了指名单笑道:“干嘛不高兴,要不是皇帝师公属意你继位,我才懒得帮你。反正这些人早晚都要除掉,何不快刀斩乱麻,这样以后不是少费神吗?”
话虽如此,可是他并不想这么快做皇帝!如果能不做皇帝,这辈子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陪着顽徒四处游山玩水,看着她胡闹,看着她欢笑!
孤逸紧抿唇角,一脸的不高兴,冰山俊容十分冻人,他一瞬不瞬盯着顽徒,最后挤出几个字,“我孤逸不需要施舍!”
花娆:“……”
为啥她一句听不懂呢?愣神之际,魅魇遍寻民间找来的可用人才名单化作了粉尘,花娆顿时冲不领情的孤逸运气,“孤逸,你特么的到底和我闹哪样!”
“魅魇的东西,我孤逸不屑要!”
绝色男子一身狂傲,七情不动六欲皆无的面容满是鄙视的味道,他俯身下,抬起了花娆的下颔,一字一顿道:“娆儿,我孤逸想要的东西,从来不假借他人之手。”
额……
这人也忒傲娇了吧?或者该说孤逸有多狂妄?
“同样的,我孤逸想要的人,别人也休想从我手中夺走!”
这一句,绝色男子说的霸道至极,仿佛蕴含无尽的专制霸权,冷冷的目光似无法挣脱的网,牢牢锁住了花娆,耳边响起了孤逸极具侵略性的话语,“而你,便是我孤逸穷极一生想要得到的人,懂吗?”
轰的,心湖掀起滔天涟漪,花娆眼神躲闪着孤逸的目光,低垂着头没有回应,只是闷闷的不说话,心里乱哄哄的一片,隐隐觉得似乎从解弹指醉开始,她和孤逸的关系正在朝不受控制的关系转变。
冷冽而灼热的视线盯的花娆头皮发麻,她咬了咬唇说道:“孤逸,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在乎。”孤逸眉眼满是霸气之色说道。
花娆又是咬了咬狠心拒绝道:“你要明白,我根本不喜欢你!”
孤逸俊挺眉梢飞扬,反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花娆:“……”
“娆儿,你不喜欢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他们成为师徒那天起,他待花娆不好,花娆讨厌他。他待花娆好,花娆还是讨厌他。所以孤逸认为,在顽徒态度“专一”的情况下,有时候是不必考虑她的感受,因为不论他做了什么,花娆永远讨厌他,永远都在重复“我不喜欢你”!
深沉望着气息萎靡的顽徒,孤逸最后一次重重警告,不许花娆插手他的事情,就算是好心他也不会领情,随后便冷冷的离开!
望着那绝色男子狂妄清冷的背影,花娆低头敲了敲小肚皮,“儿子,看见没,不是娘不要你,实在是你爹太难伺候,对他好都不领情,你说这让我怎么和你爹共同生活?所以,你一定要谅解娘,真不是娘不要你,而是你爹太凶残,你娘我争不过他!”
此时,偏巧大巫进来听到花娆的自说自话,不由眉眼满是笑意,心中万分满意花娆要离开孤逸。“王,还有两个月就是您的临盆之期,您决定什么时候找您的师傅要千日醉的解药。”
说起这事,花娆顿时满嘴发苦,这个孤逸就像游戏中不可攻略的人物,想从他手里抠出解药,还真有点困难啊!
不过……没解药,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个短命鬼,逍遥不起来不是?所以,这解药还是需要花心思要滴!
寻思着该怎么要解药,却见下人引领孤清走来,花娆微微挑眉,看向俊朗挺阔的男子面有疲色,心中摇头叹气,男人啊,最终不是死在追逐权利上,便是死在女人身上。
“娆儿,这事是不是你……”语声吞吐半晌,孤清终于问出来:“这事是不是你做的!”多日来,下属查访回禀,他麾下官员皆是死于魅魇手中。而她,则和绯月关系匪浅,那日她又问了他想不想做皇帝,所以幕后主使者根本不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