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黄的烛光里,男子温文尔雅,俊美的面容噙着理解的轻笑,花娆看了孤清良久,终于开口了:“果然是这样。”
没前因后果的一句,又是让孤清摸不到头脑,随后花娆拍了拍他的肩膀,灿烂的小脸洋溢着令孤清意外的认真之色,只听她问道:“孤清,你仍旧想当皇帝吗?”
“当……当然。”
哎……,这些皇子对追逐皇位的渴望永远是个误解的题,或许成为至尊者,是全天下男子的渴望以及自豪的殊荣吧!
耸拉着小脑袋,花娆漾着真诚的笑,“我祝福你。”
语毕,花娆来的莫名,走的也十分突然,那淡漠的身影不由让孤清皱眉,下意识的含住了她,“娆儿。”
脚步一顿,花娆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深沉的夜色,“恩?”
“若我称帝,许你帝后之位,你会不会忘记孤逸。”
握了握拳头,孤清心情紧张的问出了一个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等他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却只能苦涩而自嘲等着回应。
花娆闻言悠然转身,夜色下的她一袭红纱,明媚似光,狂傲似风,清丽的面容漾着傲视天下的笑容,周身透着说不出的潇洒快意,以及莫名的狂狷不羁。
“孤清,我不愿意。”
云淡风轻的拒绝,视一切为粪土,却叫孤清不甘心的又问:“若是我许你江山共享呢?”
花娆眉梢一挑,“我还是不愿意。”
转瞬见孤清还想说什么,花娆径直打断淡淡道:“今天这番话,即使是孤逸许我,我花娆还是不愿意。”
孤清默然,一双英锐的眼锁住了拒绝自己的迷人女子,只听她吐字清晰说道:“孤清,你我相交一场,排除彼此机心,我不否认你是个难得的良友。今天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不论男子许下怎样动人心弦的誓言,只要是女人,她就不可能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如果我说能许你愿得一心人呢?”
“除非你不是皇子,否则我花娆永不相信!”
蓦然转身,空中回荡着花娆决绝的话语,印在孤清眼中却是清傲无双的背影,以及无尽的想不通。他不停自问,你为什么会拒绝……
为什么会拒绝?
花娆飘渺一笑,因为皇权是扼杀一些美妙情感的侩子手,或者也可以说她一辈子追求的很简单,只想有个人陪着她肆无忌惮的畅游天下,而不是稳坐辉煌,陷入一辈子的勾心斗角。
头疼的抚额,这人啊,放着脑袋不用,偶尔用起来认真思考,着实糟心的想撞墙!
她就想做个没心没肺中二萌货,这群人老是让她往阴谋诡计里跳,这不是诚心和她过不去吗?所以说,这辈子什么王爷皇帝滴,都是浮云,还是绯月那个*鬼,适合她的节奏!
摸了摸胎动的小肚皮,花娆迈着雀跃的步伐,来到那日的露天酒肆,奋笔疾书写下了一封“感人肺腑”的情书,外加*令!
翱翔的白鸽落在了古塞巫之城,妖孽男子拆下信鸽脚踝的书信,看完嘴角抽了抽,恨不得立刻冲到祥瑞京都,对着小坏跑打一通屁股!
这个败家孩子,胳膊肘老是往孤逸那里拐,这真的不是劈腿的节奏?
下属见绯月沉下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不由问道:“主上,我们要答应花姑娘的要求吗?”
“不答应,你能给老子找到一个这么让我又爱又恨的婆娘吗?”绯月没好气的瞪了眼下属,随后命令道:“去,给老子找百八十个舞娘来,小坏包都给老子戴绿帽子了,老子怎么滴也找回点利息!”
下属嘴角抽搐,小心提醒道:“主上,百八个舞娘,您要注意身子!”
“注意个屁!”绯月狠狠拍了一巴掌下属,俊容黑了又黑,十分抓狂道:“老子禁欲,用得着注意伤不伤身吗!”
“……”下属不解的问:“那你找那么些舞娘做什么?”唱歌曲,看个舞,百八十个美人露蛮腰秀长腿,你这不是找虐吗?
绯月邪肆挑眉:“吃豆腐不行!”
我擦,哥这不是心里不舒服嘛,一想到小坏包和孤逸有什么,眼看要生娃了,他这个昔日驰骋美女国界的潇洒哥,就觉得穿了一回,有点黑历史,就被花娆揪住不放,不是一星半点的吃亏!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叫他就是喜欢她?
深深叹了一口气,绯月见下属还有话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照信上的做,她想怎么调度魅魇的势力都随她,想怎么帮孤逸也依她,只要她记得回来找我过日子就行!”
亏啊,真是血本无归啊!
老子辛辛苦苦在异世打拼出成果,结果却要为孤逸做嫁衣,等大巫带小坏包回来,他要是不给花娆种出十个八个娃娃,岂不是亏到负地球表面一周?
彼时,魅魇的飞鸽传书落在花娆手中,小孕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坐在一旁的大巫见此,深邃的眸光闪了闪,继续身为大巫的职责,将古塞堆积的奏折推到了花娆的面前,“王,请您阅览。”
花娆一囧,扫了眼面前摞的半尺高的文案,她耸拉着小脑袋,摇晃着雪发男子的衣袖,撒娇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我不看行不行?
大巫优雅的朝她面前推了推,“王,是您自己说的,生了您师傅的孩子,就要跟我会古塞君临天下。”
花娆:“……”
这么脑残的事情,真的是她说的?
看了一眼僵硬的小孕妇,脸上有被内劲划出伤口的大巫,淡淡出声道:“王,容我提醒您一下,我们离开京都基本不是问题,最为关键的是,你身上的千日醉必须解。”
花娆:“……”
大巫这是告诉她,他拦住凶悍的师傅不成问题吗?
某破相的大巫表示,正是如此。
花娆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任命的翻看大巫千里迢迢都不忘带来给她看的折子!看了半天,见奏折里都是大巫所管辖城郡地方官员的名字,她不解的抬头:“怎么回事?”这奏折起草的格式,明明就是她便宜老子在位时的格式,这大巫不是说等着她回去走马上任的吗?
“诸多皇子太女的势力,已经被我跟绯月的人瓦解,只待王的回归。”
清逸男子语声不疾不徐的为花娆解了惑,反观花娆则表情莫名低下头,眼里满是复杂的看奏折,实则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这样一心为她的大巫,真心让她觉得心虚。大巫充分身体力行的证明对她的忠心,之所以没有把那些碍事的便宜兄弟姐妹料理了,是因为等着她回去处理,会更加凹显自己的睿智与才干,而不会抢了她的风头。
这样好的一个人,若是知道她根本不是萨孤娆本尊,后果究竟是怎样?
想了想,花娆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当即专心处理大巫带来的“国事”,力图表现良好,等东窗事发那天,让一身诡异巫术的大巫手下能留点情!
下午,孤逸上完朝,忙完公事回到傲尘古刹,看到的便是顽徒乖巧的坐在那,俊雅非凡的大巫提点着花娆,两人间流溢的气氛极为和谐,没有火药味,且弥漫着一股难以斩断的“信任”!
噌噌,心底泛起不知名的邪火,孤逸表情淡漠,垂落在衣袖中的手掌却瞬间握紧,心中说不出的嫉妒!
混账,这个顽徒是诚心气他是不是?
平日里,顽徒和她在一起就是连抓带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这么柔顺可人,敢情她花娆对谁都能笑脸相迎,温顺安静,独独针对他孤逸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师傅心里说不出的生气!
忽地,花娆觉得脖子一阵凉飕飕,纳闷的抬起头,这都盛夏了,她穿的这样少都会觉得热,现在怎么觉得怪冷的?
抬头之际,只见绝美男子站在不远处,俊容染上愠色,花娆纳闷的搔了搔小脑袋,这个家伙在气什么?她今儿没有乱跑,也没和大巫拉拉扯扯,就连孤清她都不勾搭了,他生哪门子的气?
大巫见花娆迷糊的小模样,低头缀饮香茗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王对谁都机灵,貌似只对孤逸迟钝呢!
等了半晌,花娆发现孤逸没走过来的意思,考虑了那个“我睡你”的交易,花娆极为不情愿自动自发的走过去,晒了一个萌笑,“师傅。”
“嗯。”孤逸绷着俊容,对于卖萌的顽徒吝啬露出笑容,花娆似乎习惯了师傅偶尔的抽风冰山脸,笑米米的摸了摸日益渐大的小肚子,主动说道:“我很好,娃娃也很好。”
“嗯。”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孤逸扫了眼花娆,极为冷淡的转身就走,朝着安曼云的宅院走去,花娆嘴角抽了抽,扭过头问大巫:“我被嫌弃了?”
“是的,王。”
大巫笑着回答道,随后看花娆没有偷歼耍滑继续和奏折奋斗,他抬起头看向安曼云的宅院,深邃的眸子闪过一缕锋锐之光,又回头看了眼花娆,只见她身上萦绕常人看不见却只有巫官能看见的巫气,大巫嘴角漾着危险的弧度。
掌中巫力滚动,澎湃的白雾吞噬着黑色巫气,眨眼间便被消逝的干净,大巫微微扬眉,看向安曼云的院子愈发不同,巫力如此清浅,却下了那么恶毒的巫术,可见这人对他的王有多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