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重点。”北顾然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
渡边有未一顿,“你要知道的重点是什么?”
“丑闻八卦。”北顾然淡然地说。
“……”
“不知道就算了。”北顾然说。
渡边有未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据说他年轻时有一段风流韵事,但在上流阶层中其实是个笑话,那个女人是为了他的钱,有一天抱着个孩子去日野仁那里要求他娶她,只可惜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子,日野家并不接受。而后那个女人就抱着那个孩子消失了。”
“你刚才说日野仁无子。”北顾然突然说。
“是,虽然后来他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但一直没有孩子。”渡边有未耸了耸肩。
“……”北顾然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我以为你会对相田真纪的事比较感兴趣,没想到你却问了日野仁——”渡边有未突然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光,笑容有些懒散,又有些意味深长。
北顾然看了渡边有未一眼,却问道:“相田真纪怎么了。”
渡边有未抓了抓头发,“你不要一脸不感兴趣但还是给点面子问一下的表情可以吗?”
“我没打算给你面子,如果你要花钱买面子另当别论。”北顾然说。
“……”渡边有未无力地翻白眼。
车门突然开了。
“……我是店长,不是甜品师,不过你来东京的话我给你介绍个甜品师。”娇小女孩一手抱着一个盒子,一手抓着手机在打电话。
对方似乎讲了什么。
“如果你带着你做的蛋糕来交换的话,我考虑一下。”女孩坐进车里。
电话那头应答着。
“又是训练。”女孩单手托腮旁若无人地打着电话,“那种流汗的运动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过了一会她又说道,“我有运动啊,很认真地脑力运动。”
“……”渡边有未无力地听着她的电话内容。
“等你来东京再说吧。”女孩撇了撇嘴,还不忘加上,“再见。”
她挂了电话,乐滋滋地抱起她的盒子对渡边有未说,“抢到了!限量版的!我想要这个游戏很久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睛里似乎冒出了星星。
“……”渡边有未默默伸手指了指,示意她系上她座位上的安全带。
“算了,你这种属性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女孩伸手系上安全带一边说。
“你的属性我也不太理解。”渡边有未说,“把变装当生命,把游戏当运动的属性。”他启动了车子,“你需要被拯救。”
“被你吗?你可以内裤外穿?”女孩弯着唇,笑的像是猫嘴,深绿色的眸子幽幽的。
“……”渡边有未沉默了片刻,“北顾然,二年D班前一阵子转走过一个女生,她是相田真纪的好朋友,而且,她也叫真纪,藤原真纪。”
北顾然默然地抬头看了一眼渡边有未。
“转移话题和默认有着异曲同工之用。”女孩说。
“……”渡边有未单手扶额。
北顾然唇角掀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随即脸上闪过一抹若有所思,“藤原真纪转学之前有没有传出和相田真纪不合的传言?”
“没有哦,她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似乎连喜欢支持的网球部王子都是同一个人。藤原真纪是毫无预兆的突然转学。”渡边有未回答。
“藤原真纪是不是金泽里惠的朋友?”北顾然又问道。
“确实是的,藤原真纪是国二开学的时候转学来的,先是成为了相田真纪的朋友,但她和金泽里惠更合得来,所以和金泽里惠关系非常好。”渡边有未对于北顾然莫名其妙的问题虽然有些奇怪,还是给出了回答。
北顾然的左手指尖轻轻敲着膝盖,似乎在想着什么。
半晌,她问了一个更出乎渡边有未意料的问题:“冰帝是不是有一定退学规定?”
渡边有未微微一怔。
“有的。”坐在副驾驶座的女孩回答。
北顾然抬眸,“我要去趟大阪,渡边有未,送我去新干线车站,晚饭不用给我留了,我要吃夜宵。”
“……”渡边有未一脚踩下刹车,在红灯前停下,“你能不能别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你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还有你就不能在大阪吃晚饭吗!”
“要花钱的。你负责三餐少了一顿亏本。”北顾然淡然地说。
“补充,厚颜无耻的拜金女。”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
☆、国中生生存手册·A章十二
浅羽茜,冰帝二年E班学生。
据闻一年前被贝嫴冉推下楼梯后再也没有回学校上课。
至此以后,贝嫴冉成为冰帝最恶毒的女人,无人招惹,也同样是冰帝被无视、被忽略、被当做不存在的独行者。
既然冰帝无人敢招惹骄纵刁钻的贝嫴冉,那么相田真纪和金泽里惠又是因何原因来招惹她呢?还是说,她们两人之间只有一人招惹她……
相田真纪么。那种微妙的违和感是为什么?
她故意提到浅羽茜是想说明什么——还是说,相田真纪是无意识地将她招惹她的原因说了出来——为了浅羽茜,又或者,浅羽茜才是这一切的真正幕后筹划者?
这样似乎说得通。
如果相田真纪或者她和金泽里惠是为了浅羽茜……
如果是浅羽茜——那个因为摔下楼梯后无法回到学校上课的浅羽茜,没有转学而是休学显然是身受重伤、四肢残疾之类的——如果是浅羽茜似乎确实是有理由针对她做这一切。这一切显然不仅是简单的欺负和无视排挤而是一种残忍的报复的行为。
但相田真纪真的是为了浅羽茜——就不惜把金泽里惠推下楼吗?
假设金泽里惠在其中是扮演知情的角色,她是否意料到这种行为极可能让她当场死亡?
假设金泽里惠并不知情,相田真纪又是否真的能做到不惜让一个人死去也要拖上她北顾然的狠绝报复?
另外,渡边有未说是真的的话,相田真纪和浅羽茜应该没有很好的交情。
北顾然靠坐在新干线的软椅上,有些疲倦地揉着眉心。
慢慢来。
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解决,已经够乱了。
且先不管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解决。
日野明美,贝嫴冉,两张同一人不同名字的医保卡。
处于东京的贝嫴冉。
东京冰帝的学生证、大阪四天宝寺的学生证,两张东京银行总行开的银行卡,一张全新的大阪大和银行总行开的无限刷信用卡副卡。
通话记录里保留的五年前的爷爷的号码和突然多起来的日野先生的来电记录和短信。
再加上,近乎生疏却又礼貌的称呼:日野先生。
如果这一切线索和在一起,加上渡边有未的话对她的猜想的印证——她当初没有猜错的话……
她必须,拜访——给了贝嫴冉或者说日野明美两个身份并惠及她的日野先生。
至少,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出现因为日野先生和日野明美的事而导致身边的事情失控的情况。
北顾然站起身,新干线上响起到达关西大阪的亲切温柔的提示声。她下了新干线,走出人潮涌动的车站,像是随意地朝四周看了看,随即胡乱挑了个方向向前走。
等到天色将近昏暗的时候,她才终于到达了“日野财团”名下的总公司大楼楼下。
她摸出手机,上面已经有了三个新的未接来电,都是“日野先生”的来电。
北顾然在日野财团楼下站了一会,大门已经关了,显然已经是下班状态。
她像是考虑了一会,拨通了日野先生的电话。
“嘟——嘟——”电话里的声音没响超过三声,对方就急匆匆地接了电话。
“明美!”电话里的声音急切而略带激动,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一点毫无意外。他似乎是忍耐了一会激动的情绪,“你终于接电话了,是手机坏了吗?怎么都不联系……”
“日野先生,我现在在日野财团总公司楼下,麻烦您过来一趟。”北顾然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陪那位中年男人客套寒暄诉,也没心情听他诉苦抱怨,更没精力感受他激动受伤担忧混乱的情绪。她声音一直保持着清冷平淡,让人觉得怔神,也让人觉得无情。
“……”电话那头因为她的话而愣住了。
“麻烦您速度快一点,我希望我今天还能坐最后一班新干线回东京。”北顾然平平淡淡地说,不怎么能听得出情绪。
“明美你声音怎么了?”显然日野仁的关注重点偏离了。
“……”北顾然沉默了片刻,“日野先生……”
“明美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来。”日野仁匆匆挂断了电话。
“……”北顾然盯着手机看了一会,默默地收起了手机。
她等了不过三分钟。
一辆轿车急速开了过来,在她身边停下。
一个中年男人从后车门里钻出来,“明美!”他冲她叫道,脸上有焦急也有见到她本人后一闪而过的松口气,“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跑到大阪来,我不是说了你可以打电话来让我派人去接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