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很久沒说话。嗓子干的发痛。怪不得每次我生病醒了锦弦都会第一时间端水來给我喝。
我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那天淋了雨。发了烧。你哪位小情郎6一路给你抱到了我这里。说你们在宿州受了难。冒着雨从山上逃回來的。身上的银子不多。还都给了我。让我暂时收留你们几天。好好照顾你。”
小情郎是什么鬼。难道说的是往生子。
我连忙问：“那我的衣服是。……”
“我帮姑娘换的。你德尔哪位小情郎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帮你换。只好我动手了。你说你们都是这样的关系。那换个衣服又有什么不方便的。”
“……大娘……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还瞒着大娘不成。大娘可不是那种死板的人～要不是你和那个小伙子是你的情郎。还能跪下來求大娘。”
☆、第一百三十一章——落脚
大娘说。她姓李。是随夫家的姓氏。这里是李大叔和李大娘一起料理的小农场。院子后面就是菜地和牛棚。当时我晕倒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李大娘说我是往生子背过來的。两个人身上都沒什么钱。李大娘也不知道我们如此狼狈的样子。是什么样的來路。所以不敢贸然收留我们。但是往生子看我已经不能支撑。就直接给李大娘和李大叔跪下了。恳求收留。
我听到了这些话。倒是觉得有点儿惊讶…往生子还会给别人跪下。往生子是见到皇上也是随心情想不想行礼。皇上钦佩其医术。也不怎么拘泥于小节。但是居然是因为要保护我医治我。竟然给平民下跪。
顿时心里产生了一点小感动。说实话我一点儿都沒有想过会是这情况。往生子对我也是足够义气。
可是我并沒在院子里看见往生子。连忙问李大娘：“我怎么沒有看见送我过來的那位。”
大娘整理了一下手中竹篓子里面的菜。说：“那位小哥说你们是和家人因为宿州决堤给冲散了。本來你们刚到的时候这个小哥也受了寒。但是不知道他在厨房蒸腾了一番什么。最后竟然一夜之间就好了。然后就说要去找亲人。每天天不亮就怀里揣上两个馒头。翻山去那边的宿州城去找人了。”
“那他有沒有说找到什么我亲人的线索。”
“并沒有。宿州城一片大‘乱’。不少人通过上山的栈道逃到山的这边儿。人一‘乱’啊。这消息就不好打听了。”
我点了点头。李大娘扶着我进了屋。硬‘逼’着我躺倒了‘床’上。说让我好生养着。等到养好了再说什么找到找不到的事情。我其实真的也是难受的不行。也就顺势睡下了。再醒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我总觉得我睡觉的时间是越來越长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每天都觉得好困。自我來这个时代。越來越觉得我会觉得困倦。难道是我在这个时代的能量已经快要用尽了。所以越來越觉得累。
我睡了一天。肚子也饿了。就循着饭菜的香味出了房间。看见李大娘和往生子在往院子里的饭桌上面端菜。旁边的水井沿上有一个老汉在‘抽’旱烟。应该就是李大叔了。
往生子见我醒过來了。连忙招呼我过來吃饭。我一天沒有洗漱。也不好在别人家脸都不洗地上桌吃饭。便走到井边的水桶旁。用里面的瓢舀了一瓢水洗了把脸。又漱了口。才过去帮李大娘把碗筷都分好。
李大叔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坐在一桌上吃饭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有点儿压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李大叔并不欢迎我们暂时借住在这里。但是后來看李大娘和我们谈笑正常。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李大叔就这样不闻不问的样子。我才反应过來也许李大叔就是这样沉默的一个人。心里压力也就了很多。
虽然只是一些素常人家的粗茶淡饭。但是我很久都沒有吃饭。吃起來倒是也觉得可口。吃完饭我和往生子帮着李大娘洗碗。两个人一边洗一边闲聊。
我问他：“打听到他们两个的消息了么。”
“哪有那么容易。你是不知道。现在从宿州來逃荒的人又多多。我每天早上翻山之前都要去祁州城外的小树林走一圈。那里多的是因为决堤而涌过來的难民。但是我还是沒有在难民里看见皇……他们两个。”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难民呆的地方呢。澜亦身份尊贵。不可能再难民呆的地方。宿州城里面。可还有多少百姓。宿州城你找了么。”
往生子的眉头皱了起來。手上洗碗的动作也停了下來。道：“宿州现在淹得只剩下房顶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的百姓不愿意离开。暂时在房顶上避难。但是木制的房子经水一泡。就是房顶。也是经不了两天了。”
“宿州城那么大。就是房顶也是不好找的啊……”我叹了口气。
“可不是么。过两天我再找不到。就到城墙上面去找。城墙总不至于被淹掉。上面的城‘门’楼上应该还有不少受了災的人。”
我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可不行。”你身体还沒有好全。要是跟我去了。病情严重。回头皇上怪罪下來我可担当不起。再说你以为我每日出去都是怎样找的。这一路上的艰辛你一个‘女’人家。肯定经受不住。“谁说的…我当年丫鬟都当过。还有我做不來的事情。”
“这件事沒得商量。”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站了起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你呆在李大娘这里。是最为安全的。”
说完就转身端着洗干净的碗筷走了。我一个人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干瞪眼。简直不能再二了。可刚刚想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稳。差点儿就摔了回去。
看來我的身体果然还是不行。但是我从來沒有这么希望自己的病赶快好起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出去找皇上。确定他是不是活着。
其实我的心里很害怕。害怕她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回去。或者是根本就不回去。可是不回去我还能去哪呢。我才反应过來。我在这个世上的所有归属。在别人眼中的所有意义。全都是系在我的男人身上的。沒有了男人。我的归宿沒有了。我的整个人在世界上的意义就沒有了。在别人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不完全的人。残破的人。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若是真龙天子。可能当真会有天地之间的神灵保护他吧。这件事说白了也是怪我。要不是我说要出來玩儿。也饿不会出这样的事情……终究是我太贪玩儿。才会酿成今天的后果。如果澜亦真的有什么闪失。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了。
希望他一切沒事就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寻找
我的身体在三天后就痊愈了。估计这个和我自己的心里作用有很大的关系。我太希望自己能早点好了。身体就格外的配合。
所以这一天我看往生子走了以后。也悄悄地出去。在祁州城里面找澜亦和月影的踪迹。我不能跟往生子他们男人的体力和‘精’力相比。但是在祁州周围还是能找一找的。也许他们和往生子错开了沒有遇见也说不定。我一定要自己找过了。 才能安心。
我一留出了城‘门’。果然在成们外面的小树林里有几丝火光和炊烟。走了才看见。有很多衣衫褴褛的难民在树林中简易地搭了几个窝棚。生了零星的火堆煮写东西吃。
以前我是从來沒有看见过灾民是什么样子的。今天见到了总是觉得触目惊心。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破败。而是因为他们梁上绝望而无助 的表情。 这种表情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在蜷缩的人群中穿行。努力找澜亦和月影的身影。但是我还是一无所获。早之前听说。只要一遇到天灾。紧接着就是容易生出传染病。也就是古代说的瘟疫。果然我在人群之中看见不少人都是病怏怏的神情。还常常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音。那种声音仿佛是要把人的肺都活活出來一样。空气之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味道。
我从人群的这剔透走到另外一头。怎么也找不到我想要找的人。这个时候两个中年人抱着一个被草席包裹着的人。两个人走的都不快。步幅有些摇摆。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被抱着的那个人身上的草席被摇晃开了。‘露’出了一张青‘色’的脸。席子里面的人已经沒有任何血‘色’。嘴‘唇’都泛着一股青紫的颜‘色’…明明是个死人。
“啊……”
我惊叫了一声。‘腿’上不住地发软。直接就跌在了地上。两个扛着尸体的中年人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将席子又重新包好。摇摇晃晃地走了。
我心里一阵发紧…澜亦和月影会不会现在已经死了。他们的尸体是被人像是这样抗走胡‘乱’埋在了哪个地方。还是臣在了宿州的洪水底下。再或者。是不是已经跟着梅庄河的流水直接流下去了。
“姑娘是來找人的吧。”一个老‘奶’‘奶’在我的背后拍了拍我问。
这突如起其來话惊了我一身冷汗。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声音。让自己不至于吓到别人。才回答：“是的。我在找一个二十出头的少爷。身边还带着一个不爱说话神情很冷漠的‘侍’奉丫头。老婆婆你有沒有见过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