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要干多少杯,才能不喝醉;
一生要最多少回,才能不怕黑;
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
我听到满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和鼓掌声,这些声音就像是海水再拍打礁石一般,声音是海水,而我就是礁石,我看着那些‘浪’‘花’在我的身上破碎,但却塑造了我的奇特形象。
“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来陪,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
‘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
等到我最后一个声音收尾,我已经停在了半空比较高的位置,一头青丝摇摇曳曳,空中的‘花’瓣突然密密得飘了一场,随着‘花’瓣的落地,最后一个音符也乍停了。
沉寂了片刻,观众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这时候‘花’姑走到台上,对着观众席摆了摆手示意观众肃静,等待观众们静下来,她便清了清嗓,朗声说:“谢谢各位贵客光临我们家青牌姑娘凤音的赏芳会,今日大家想必对我们家凤音姑娘的独特技艺印象深刻,如果有哪位贵宾怜惜我们凤音姑娘,就请别吝啬自己的银子。毕竟黄金有价,姑娘无价。青‘春’是不等犹豫不决的人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哪位想和凤音姑娘促膝长谈,享受姑娘天籁之音,就请叫码吧!”
“一百两银子!”观众群里有人喊。
“哼,一百两?你这样穷酸,还不如回家抱老婆去!”一个公子站起来讥讽,“我出五百两!”
有不少的观众为这位公子的阔气而感叹,我倒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五百两我也拿不了多少,一、二百两的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那么尴尬,够什么用的。
“八百两。”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竟然是洛文朔!这人脑子进什么了啊!就算是自己家的产业,大笔的银子扔进来,根本就回不去自己的口袋里,他这又是何必。
“九百两!”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敬!
我的心狠狠地沉沦一下。他怎么来了?他不应该在府里陪着他没过‘门’的媳‘妇’准备年后的婚礼么?难道是因为对我还有感情吗?
我‘荡’在绸带上轻轻叹了口气。不能这样啊,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再给自己增添烦恼了。
“一千两。”又是洛文朔,“黄金。”
观众们一阵惊呼,一千两白银和一千两黄金完全是两回事了。骆文朔居然肯‘花’这样的天价为了听一个卖唱的‘女’子歌喉!疯了吧!
我也有点昏了头了,一千两黄金,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花’姑果然见过世面,只是微微怔了一下,就马上反应过来,问在场观众:“还有哪位贵宾出的比这位公子高啊?”
人群安静下来,一千两的黄金买歌伎的一首歌。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自然无人搭腔。
我下意识的看向章敬,他铁青着一张俊脸,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已经不是他能够‘私’自决定的金额了,贸然决定再惹得哪位大牌未婚妻的怀疑,反倒是违背了老爷当时的期望。
“真没有了吗?”
四下还是没有人应答。
“既然没有,那么今天晚上,就只有这位公子能近距离接触凤音姑娘了!”
洛文朔微笑着站起了身,然后穿过了层层叠叠的人群,走上台来。他苏白的衣衫随着脚步‘荡’起轻微的‘波’动,浓鬓而墨发,深邃的眼眸也使绝代风华骤然而起,朝着半空中的我轻轻伸出了双臂。我松开了手,绸带擦着我的胳膊和‘腿’,滑出一丝凉意。
我稳稳地落在了他结实的手臂上,一直胳膊准确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朝着我温柔地笑了一下,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杜若的香气,莫名地让人有些安稳。
他转身过来,朝着台下的观众们仿佛炫耀一般,轻‘吻’了我的头发。台下的人们立刻发出了一阵起哄的口哨声。
我的身体有些僵硬,骆文朔这玩儿的有点过了吧……
洛文朔把我抱进了一间雅室,将我轻轻放在了兽皮软榻上,问我:“累不累?”
我点了点头,说:“累死了,你都不知道挂在半空中跳舞有多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和他呆在一起并没有原来的那种压迫感了,反倒觉得有些轻松。
“也不知道你怎么能想到吊在半空中跳舞,你也是个奇人了。”他没有坐到对面的主座,而是挤到了我旁边,然后拉过我的胳膊,很自然的替我捏造就酸涩了的肩膀,“没随了你的愿,让你有机会和老情郎叙旧,生我的气?”
我大实话脱口而出:“一点也不、一点也不生气。”
“哦?”他饶有兴味。
我自知失言,但是已经出口了,也只有继续说下去:“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我看见他却没有半分想和他说话、与他亲近的想法。我脑子里只有他未婚妻如何如何,他爹如何如何,却偏偏想不起他。我想,可能他的生活已经把我推远了吧。”
☆、第五十四章——发财了
他继续帮我‘揉’肩,手指轻柔,让我有些失神了。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好呢?
我情不自禁的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他挑着眉‘毛’重复着我的问题,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好是因为你要证明你比敬更强、更有魅力,或者说更能讨‘女’人欢心。我以为我离开了敬,你就不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也许会是另外哪位姑娘的,但一定不是我。”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但是骆文朔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他的笑容并没有想在南巡时候那样的邪气了,而是变得很温暖。这种温暖和轩辕浮生那种小太阳一样的温暖不同,而是一种像是冬日炭火一样的,微醺的暖意。
“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要把你抢过来,但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有点愣,他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还反对太医替我医治的吗?怎么会是因为我呢?
他将我轻揽入怀,我能感受他呼吸和心跳,还有来自‘胸’腔的充满磁‘性’的声音:“现在我不用抢了,你已经在我的手里了。”
我从恍惚里醒过神来,撑起手臂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因为胳膊实在太酸了,又跌进了他的怀里。我一阵丧气,道:“骆少爷,请自重。”
他装作没有听到:“你现在叫凤音?好名字,你之前的名字太小家子气了,像你这样的‘女’子,原是衬得起任何名字的。”
“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些才来‘花’大价钱买我的时间的?骆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么有钱怎么不开个粥店给穷人施粥呀!”
“你不是想要钱么!我给你钱,你还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了!”我扯着他的袖子咬了一口,“自己挣的钱和别人送我钱,能使一个感觉的吗?!你赔我成就感!”
骆文朔吃痛,也不动一下,只是搂着我,外面断断续续的传过来谈笑声和器乐声,我渐渐觉得疲惫,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日常穿的中衣,我惊得立马起‘床’检查自己,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推开‘门’七喊锦弦。
锦弦正在翠荷的房间里打珠络玩儿,听见我醒了,连忙从翠荷房间里出来,一路小跑过来,说:“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多冷啊!这样若是病了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我也顾不得冷,张口便问。
“骆少爷抱你回来的啊!”
“那我的衣服是怎么换的?”
“骆少爷说,叫我帮你把衣服换了,他在‘门’口等,让我把换下来的衣服给他。”锦弦忍不住哭,“骆少爷要走的时候还说呢,说‘明明是个清倌,穿成这样像么话!’看来他对你还是‘挺’关心的。”
我脸上有点烧,一扭身回了房间,又扑到了‘床’上,连动都不想动,脑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骆文朔的脸。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世家的少爷和青楼的歌伎,定然是没有未来的。恐怕最后只能落为市井街坊的一段风流闲话。
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仿佛能把他从大脑里隔绝一样,可惜却是徒劳。那个男人的面孔反而越来越清晰。
“凤音姑娘吗?”‘花’姑的声音终止的翻腾。
锦弦过去开了‘门’:“姑娘正在赖‘床’呢。”
我从被子里‘露’出一颗‘乱’糟糟的头:“‘花’姑找我什么事儿”
“我来给姑娘送钱来了呀!五百两黄金,不多不少,姑娘自己点一下。” ‘花’姑招呼了两个小厮,把钱放在了桌子上。
“哎?五百两?不是四六分吗?那应该是四两吧,怎么变成五五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