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说來听听。”
“你看。按章敬说的。皇上杀章家是因为章丞相和芸皇后曾经有‘私’情。为了皇家颜面才会对章家严肃处理。但是章家又何必为了这个就跟要谋反的太后结为一党。若是太后失败。章家还是免不了一死。何必非要这些年殚‘精’竭虑呢。还有就是。章敬说。皇上纳你入宫是为了让章家的后代也体会一下被人夺走所爱的感觉。可是你在皇上和章敬中间还有一个洛文朔。严格算來。皇上是从洛少爷手里抢走了你。又怎么算的上是报复章家呢。”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想过。我在从天牢往外走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可是其实这些漏‘洞’都是有理由可以说服的。比如说。我们反过來想。 按照现在的情况來看。不管和太后结不结党。总归章丞相是要死的。为什么不能搏一把呢。还有就是其实我后來也一直在想。洛文朔是不是真的爱我。他那样忠心与皇上。恐怕皇上说让他将我从章敬的身边设计出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如果一切的道理都像我想得一样的话。这个计划里面的唯一变数就是我爱上了洛文朔吧……”
“我的好妹妹。你为什么一定要往这方面去想呢。难道你就不能相信皇上对你其实是真心的么。为什么你明明很在意皇上。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去怀疑他呢。”锦弦的语气明显有一点儿着急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就來问问你。章丞相对大夫人的感情情比金坚。你到底來怎么解释这件事呢。这件事在你不认识皇上之前你就知道了。总不能是假的了吧。要是章敬在天牢里面说的是真话。那么怎么來解释丞相悼念大夫人的感情。”
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被这个丫头问住了。不过我一下子想到了在现代对我无微不至的盛铭。还有在这个时代始终对我的态度不明的章敬。不由的喃喃道：“有的时候。感情不是因为一个人而起的。可能有时候往往是因为很像一个人。就把自己想要对之前那个人的感情。一股脑的都‘交’付给了那个相似的人……人啊。总要有点儿什么寄托的……”
“你是说大夫人像芸皇后。”锦弦‘揉’了‘揉’太阳‘穴’。“倒也不是沒有这个可能。毕竟谁也沒有真的见过芸皇后。”
“这不就是了。其实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若是知道的多了。恐怕事情就要往我们谁都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了。”
“可是皇上对你是真心……”
“是不是真心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过。”我打断了她。“他曾经和我做过‘交’易。只要我能用我手里的资源帮他。他就会放我出宫。我和他两情相悦时时常就会像是突然被叫醒一样问自己。 要是他真的爱你为什么还要放你走呢。要是他真的爱你为什么还会利用你所能够给他带來的利益你。这个沒有道理。所以一开始其实我就有所怀疑。但是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应接不暇。渐渐的就对这件事的真相不那么重视了。可是就算是时间过的再长。有的事情还像是皮‘肉’里面的刺。一碰就是难言的痛。”
锦弦叹了一口气。拿了‘床’头的一个小剪刀剪了一小截的烛‘花’…道：“可是皇上要不是真心爱你。何以见到你怀了孕。能够这样的高兴。沒有道理的啊……既然已经是最为亲近的人。你又何必要心生怀疑呢。”
我坐在‘床’头。蜷成了一个球。将头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我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跟自己说话。还是跟锦弦说话。只自顾自地说：“越是亲近的人。我反倒是越來越害怕。如果是他欺骗利用我。我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如果我最亲近的人都背弃我了。我应该怎么办……到时候。我还能有什么样的脸面。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呢。”
“你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你在昏‘迷’的时候。皇上在你的‘床’边受了很久。绕不是季贵人生了病。皇上情面上也是要去看看的。不然这会儿都在在这里守着呢。”
我的心里微微有一些冷：“这季贵人。倒是看上去对我极为忠心。这会儿我一有异样。马上就想尽一切办法夺了皇上过去……”
到底是再冷冷不过人心。我要早早的习惯了这样冷的人心。日后才不会受不得这样的心灵的折磨。
“皇上在我‘床’边的时候说了什么么。”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锦弦的脸‘色’有点儿变化了。她的目光开始闪烁。有意地躲着我的目光。
“皇上……皇上说……皇上说你动了胎气都是去天牢的原因。就查了你在天牢与谁‘交’谈过……后來……后來查出來是章敬……就……就……下令斩立决……”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殇
又是一个故人。-叔哈哈-在这个世界上和我永别了。我再也见不到他像是星光一样璀璨璀璨的眸子了。想起來。总是觉得有一点儿痛心的。我知道我早已不爱他。但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在我的心里。原來他也是留了一把深深扎入的根植了。
我叹了口气：“你说。这就算是我不怀疑。他所做的事情。未免也太过做作了……”
“早一些睡吧。不管怎样。还是要养足了身体。才能再有下一步的谋划。“锦弦吹熄了我‘床’边的灯烛。
……
养身子的时候。澜亦來了好几次。本身他应该是天天陪在我的身边的。可惜这些日子里面。西北的好容易平下來的战‘乱’。又有一丝的‘骚’动气息。澜亦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着呢。倒也沒有什么时间來我的宫里。这也算是给我一段时间來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不能想得通。总是觉得越想越是怀疑。最后还有轩辕浮生的孩子这样一桩事情。更是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混’‘乱’。
最终我也是不能够沉得住气。叫了轩辕浮生入宫。毕竟昔若言肚子里面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要真的轩辕浮生的孩子。我倒是要替这个孩子提前打算起來才是。
轩辕浮生进宫以后我才发现。他似乎憔悴了一些。脸上有了以些胡茬。眼下的乌青甚至也渐渐的浓重了起來。他的这个样子。才真的让我觉得昔若言所说的话是真的……
我们相互之间也沒有行什么礼。或许也不用行礼。我们已经有了一种默契。两个人都沒说话。我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坐到了我的旁边静静的品。这样的安静里面反倒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良久。我开口：“昔若言说。他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这件事真的假的。她说的我不愿意相信。还是愿意相信你说的。你回答我。就算真的事情像是她说的那样。我也不会怪你。毕竟有的事情越早处理才越是方便。”
轩辕浮生苦笑了一下。这样的表情有些无力。有些虚弱。却也有些自嘲。 我还从未见过他又如此的表情。简直是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她说的……的确是真的……我也是被算计之后方才得知的。但是我已经沒有办法。章府的毕竟和我的势力范围不一样。我又无法‘插’手……”
我心里一阵‘抽’搐。多喘了几口气。才终于将气息调匀了起來。叹了一口气：“也算是我和昔若言的多年宿怨吧……我和她。这样也算是两相扯平了。我毁了她的一世恩爱。她留给我一生不安。我们两个本來是不应该相互斗的。沒想到最后却是这样一个两败俱伤的情况。”
“这件事。原也是怪我。是我沒有防备。让你现在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
我看着他。由衷地微笑了一下：“我和你之间。是不应谈这些的。”
他反倒是有一些尴尬了起來。脸上虽然还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但是却是什么都说不出來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原本这一辈子。我也是欠你的。就算是我來还你的情吧……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自有我來安排。你不用担心。纵使是孩子的母亲不令人舒心。但是总归不会让你的子嗣吃亏的。只是一件事……”
轩辕浮生低下头。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会带着这个孩子回到南疆封地。远远的。再不回來了。”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我心里也觉得舍不得。这一世你帮我太多。可惜我只能帮你这一件。却还要你再也不会來了……”
“我本來就是闲云野鹤的‘性’格。在不在王都。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你过的好。我便是放心了。”他看着很远的地方像是出了神一样。
“只要咱们互相是还是相互想着的。就算是离着再远。也不算是远了。”
他沒有说话。这只是转过來。像是看着一件年代久远的物件一般。细细观察了我好一会儿。才终究是将视线落到了我的肚子上：“你要保重。”
“我知道。”我又开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进宫的时间也长了。该走了。”
他点了点头。我沒有什么看他。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其实我真的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我的余光里面看见了他衣服的下摆骗了过去。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了宫‘门’口。才抬起了头。
等到我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眼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