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折腾着。七月就在慌‘乱’之中度过了。八月的夜里就开始凉了下來。我的日子也过得变得舒服了很多。
我养胎的时候听说。王翦招工出來了许多太后隐藏的党羽。但是澜亦还是沒有留着王翦的‘性’命。说是先行关押着。等到秋天过了。和原本章家的那些人一起问斩。
算起來。昔若言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我的孩子也快要六个月了。不知道是因为同为孕‘妇’我对她多少有了一些怜悯之心。还是因为我确实很想知道。到底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心里总是有一点儿想法。想去天牢里面看看这个曾经‘逼’我入了绝境的‘女’人。
我和澜亦提起來这件事情。澜亦皱着眉。并沒有说什么。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我是因为当年和章敬的那段感情。才想去天牢的。我随即就把心里对与昔若言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疑‘惑’跟澜亦说了。还特别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要是这个孩子真的不是章敬的孩子。那么……要是是更为棘手的一个人的。那也是不好的。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先去打探一下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如果我们知道的晚了。恐怕到时候要陷入了被动。”
澜亦心里自然还是不希望我去天牢的:“到底天牢哪种地方是不适合有身孕的人去的。要是那里面的‘阴’秽之气冲撞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不合适了。”
“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只是我心里有了这个疑影。要是不解开。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忧思成疾。反倒是对孩子更加的不好了。”
澜亦听到我这样说。才终究点了点头。说:“等到过了中秋再去吧。今年的中秋宴会。本來就是应该是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人來一手‘操’办的。现在应该是你來处理。但是现在你有了身孕。这些事情自然就要‘交’给剩下的两位嫔妃來处理了。但是毕竟她们两位有些什么事情还是要來先回禀你的。中秋之前毕竟还是忙。”
我点了点头。现在还是一心想着怎么解决中秋宴会的事情吧。
我以为中秋会很忙碌。但是沒想到季贵人和安陵姐姐。办事及其稳妥。也沒有多让我‘操’什么心。想着这位向我抛出橄榄枝的季贵人。也不是一二般的人物。生在南方的大户人家。自然对于管理家事典礼。自然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方法。让中秋宴顺顺利利地进行了下去。
这样一來。已过了中秋。我就自己研究着如何去天牢里面见昔若言。
天牢里面果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味道。像是使用了多年刑具上面铁锈的味道和鲜血的味道‘混’在一起。在‘阴’冷地地窖里面发酵成了一种莫名的味道。我一进去立马就后退了两步出來。一阵呕吐。又将早上吃下去的东西都给吐了出來。
“娘娘有了身孕。天牢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让娘娘的千金之躯來这样的地方呢。娘娘还是快快回去吧。真的要是想來。等生下了了龙种在來也不迟。”如佩一边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劝说我。
我一边漱口一边想。如佩果然是皇上的人。知道皇上不愿意要我去天牢。自然是有什么事情都扯到我來天牢这件事情。 要是一会儿昔若言说出來了一些我不想让皇上知道的事情。岂不是如佩都要告诉皇上了。
原來我只觉得有如佩在身边好歹还是很忠心的。沒想到这种忠心现在反倒成了我绊子。
“本宫想吃酸梅子压一压。如佩。你去宫里帮本宫取來好么。”
如佩不愿意。但是也沒有什么办法。我既然下了命令。她总是不好推脱的。就只是去拿了。
我见得她的身影走远了一些。连忙拽着锦弦转身进了天牢。天牢里面的气味又重新向我袭來。我强忍着难受。接着背后的阳光。就下到了天牢的楼梯之中去。
狱卒带着我到了昔若言的牢‘门’口。昔若言因为是孕‘妇’。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有一扇极小的天窗的牢房。也沒有用刑。只是给她关在了屋子里面。
昔若言靠着我牢‘门’旁边的铁栏杆。倒是也不觉得凉。只是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样子。坐在地上。声音轻轻地哼着小曲儿。
狱卒想要上前叫昔若言。我伸手拦住了。静静地站在远远的地方听她究竟唱的是什么。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來贸丝。來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來。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个……是《诗经》里面的那首《氓》么。一个遭弃‘女’子的悲情告白的那个《氓》么。
这样的词。从她的口中唱的出來。真的是说不出的苦痛凄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她的歌声里面听出來一丝丝报复‘性’的苦楚。
昔若言唱着唱着。渐渐就。沒有了声音。突然她回过头來朝着我莞尔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來。”
☆、第一百四十一章——报复
“你怎知道我一定会來。”我问。
她的笑容里面竟然有一种羸弱的绝美。我竟然一时之间看的呆了。
“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不会有孕的。所以你就一定会來见我。问我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我后背一阵发凉。连忙让狱卒下去了。
“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狂妄之人。但是本宫沒有想到。 你就是到了临死之前。这张嘴还是不愿意软下來。”
“哼。现在你也可以称自己为‘本宫’了。倒是现在就能够踩到我的头上來了。”她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更加炫目了。“可是我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你碍眼。你可知道。我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等着你來。”
“你明明知道我要來问你什么。不妨就直说。还省得我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再多互相‘浪’费好些时间。
昔若言沒有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肚子‘摸’了‘摸’。十分费力地捧着自己的肚子扶着铁栏站了起來。我的肚子也不小了。在锦弦的搀扶之下走到了铁栏的另外一面。直面面对着同样抱着肚子的昔若言。两个孕‘妇’面对着不说话。倒是有一种不能言喻的意味。
“你到底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其实也沒有什么。我想让你來。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她冷笑了一声。“但是我不能白白地恨你。叫你白白地在宫里过好日子。我要让你知道。我恨你。也会让你一辈子痛苦。一辈子懊悔。”
她这样的话一说出來。反倒叫我后背起了一片白‘毛’汗。让我悔恨。她怀孕却叫我悔恨。难道是澜亦的孩子么。可这是不可能的。澜亦出宫的次数我心里一清二楚。每次都我都陪在身边。不可能有机会和昔若言生孩子。昔家情况特殊。更是进不了宫的。这是不可能的啊……
昔若言的手铁栏杆之中伸了出來。颤颤巍巍地伸向了我的肚子。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沒有想到‘腿’一软。竟然也沒退下去多远。昔若言的手稳稳地落在了我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这里面也有着一个小生命呢……”她消瘦的脸上竟然还是有一丝妖冶的笑容。眼睛里面闪闪的放着光。“你告诉我。你这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嗯。是皇上的。还是洛家的那个傻小子的。”
“放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來…我看你这歹人是真的不想活了。”我还沒有说什么。就听见我身边的锦弦脱口而出。
我伸手拉了她一下。叫她不要再说了。便轻轻拂下了她的手:“我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夫君的。就是不知道你的孩子是不是你夫君的。”
“我夫君。”她声音凄厉地大笑了好几声。才说:“我夫君。我的夫君可否能与我生出孩子來。难道你不知道么。这就是我恨你的地方。你这个‘女’人最是恶毒。哪怕离开了男人。也要像一颗钉子一样戳到了男人的心里。拔都拔不下來。”
“所以你的孩子不是章敬的。”
“章敬的一心里都是你。我怎么能渗的进去呢。哪怕他恨你。想要杀了你。但是左不过是因为爱你。他不爱我。又怎么会恨我呢。我便是恨你也要让你知道。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我的憎恨之下。”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想知道么。”她向后退了一步。面容隐藏进了‘阴’影里面。模糊不清。“好。那我就告诉你。我自从知道了再也无法在章敬心中立足。就已经想好了怎样报复你了。我买通了王府的厨子在轩辕浮生的饭菜里面下了**。乘着晚上‘迷’晕了他。才怀上了他的孩子。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我如五雷轰顶。竟然是浮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我的后脑一阵酸麻。‘腿’脚已经不知道还是不是自己的了。只觉得身子一轻。身子一个趔驹。幸好有锦弦扶着我。不然可能就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