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到昔小姐嫁进来的时候,见到我还是会穿帮的,所以我一定要在昔小姐嫁进来之前找一个机会离开相府。
一想到离开相府的生计问题我就一个头两个大,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我了。
☆、第十一章——书信
别院的‘门’口有些响动,我听见锦弦的声音:“老爷。河灯还没有准备好,请老爷移步书房稍作等候。”
丞相没有说话,只听得一穿沉着的脚步声朝着书房走去了。
看来会客时间缩短了,丞相和将军应该在亲事上达成了共识,敬少爷和昔小姐的亲事应该就是这样定下来了,不管少爷愿不愿意。反正自古以来官家结婚,就没有能自已控制的,这点和王室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的时候我的心里难受了起来,我努力的深呼吸平稳‘胸’口的不适感觉,同时在心里反复地想这和我没有关系,这和我没有关系。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又响了。我贴近‘门’聆听,丞相好像把什么东西摔在了院子里,语气很是气愤:“少爷难道平时都在书房里研究这些?”
我听见锦弦跪在地上的声音:“奴婢该死。”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少爷的?平时不看着少爷叫他多看看书研究国家大事,就知道在这儿‘弄’什么破地图!我堂堂丞相府养着你们有何用?!拿去给我烧了!”
锦弦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声音也开始发抖:“老爷,少爷回来怪罪下来……”
“就说是我烧的。”丞相的声音冰冷。
锦弦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默默地抱着地图去了后厨。
我在房间里十分焦急,那个地图可是小少爷最宝贝的东西啊,不仅如此,还是我们俩第一次独处的契机,就这么被烧掉了太遗憾了。而且那个地图还是‘挺’有实用价值的,如果能推广起来也是大功一件啊。
可就算我再怎么焦急也没有用,我不能冲出去救下地图,就算真的冲出去了,估计就不下地图就跟着地图一起再见了,眼泪就不知道怎么就急得落了下来。
咸涩的眼泪流进嘴里,我伸手抹了一把。为什么我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东西?难道我无论怎么抗拒,也是没有办法不喜欢他么?
还好丞相不一会儿放了河灯就走了。锦弦送走了丞相,才开‘门’进屋,看见我坐在桌子旁边哭得厉害,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别怕,没事,没事……”
锦弦的身体也是抖的,却还拼命安慰我,明明年龄比我都要小,却要在不怒自威的丞相面前硬着脊背保护我……
我哭得更伤心了。
“锦弦!云雀!少爷来信了!!!”
消失了一天的墨轩叫喊着进了别院,发现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难道出去逛庙会了?”
我和锦弦对视了一眼,少爷来信了,没准儿这件事情还有转机,毕竟在府里唯一能和老爷抗衡的就是少爷了。我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拉着锦弦跑了出去。
墨轩见我们从房间里出来,刚要和我们说话,就被飞奔过来的我们抢去了手里的信。
“诶诶诶!你们两个干嘛!!!这是我的信!!!”墨轩作势要抢,马上被锦弦推开:“一边儿去!有你什么事!你认识几个字!”
信封鼓鼓囊囊的,上面工整的笔体写着“墨轩收”我撕开信封,信封里面果然还有一个信封,上面用同样的笔迹写着“云雀收”。
我和锦弦‘交’换了一个眼神,锦弦把外面那层撕下来的信封塞到了墨轩的手里:“给你的信!”然后拉着我就往书房跑。留下墨轩一个人在原地发呆:“这两个‘女’人是疯了吧?”
锦弦小心地关了‘门’,我把信封打开来,里面只有一张纸。
“过年之前会回来,照顾好自己,等我。”
我苦笑,把信纸丢在了桌子上。锦弦见我表情不对,就把桌上的信拿起来看了看。
“现在你要怎么办?”锦弦问的有点小心翼翼。
怎么办?我们这边昔家都闹上府来了,少爷还不知轻重地在那边玩儿什么儿‘女’情长,再跟他耗下去,我和锦弦的小命就没有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官二代,是真的和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有太大的区别,他不用考虑生计,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和心思来你情我爱。不光是这样,他一点都不能体会到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多大的危害。
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越快说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对我和锦弦来说越安全。
我拿起桌上的墨块准备磨墨,锦弦见了便抢先一步抢过砚台:“你会写字?”
我点点头,想当年在现代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对书法特别感兴趣,还去报名了书法班学习柳体,但是后来上了一段时间的课就因为自己带的学生课时问题,搁置了,最后只能说写字不成问题,但是柳体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那我帮你磨,你就写吧。”
说完锦弦接过我手里的磨块帮我磨墨,我也仔细构思了一遍该怎么把话说绝。
“敬少爷见信如唔。
奴婢身为贫贱庶民,受少爷恩惠得以留在相府谋得生计,已是万分荣幸,奴婢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万万不敢觊觎少爷。现如今,丞相大人已经与昔将军商讨少爷婚事,奴婢万万不敢在两家联姻上起到影响,望少爷能成全奴婢的心意,奴婢感‘激’不尽。”
我把信装在一个新的信封里面,又把他送给我的翠‘玉’簪子从怀里拿出来,一起封进了信封里。要断就断得决绝,像这种礼物,还是退回去比较好。
锦弦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写信,直到我把簪子封进信里,才问了一句:“你可是想好了?”
我点点头,她便拿了信出去‘交’给墨轩转‘交’了。
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胸’闷得透不过气来,朝夕相处毕竟会有一些感情,对,我相信这一定是日久生情不是真爱,但是这就像若曦与八阿哥一般,明知道是不会有结果的结果,最后只能自断情丝,可万万不知,最难最痛的,就是狠下自己的心。前生过得太平稳,这一生才这样苦么?
应该是不爱的吧,但是为何心口这样的痛。
☆、第十一章——不能走
中元节以后,我仔细想了好多天,认为最万全的计策就是我离开 相府,只要我离开,敬少爷就会自动自觉地放弃我,一直以来维护我的锦弦也可以保得周全。
离开了相府,我就可以不用再装哑巴了,作为一个现代人,我有一身生活技巧,肯定不会饿死,虽然生活可能不能像现在一样稳定安逸,但最起码我不会牵扯进一堆我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
毕竟来到这个时代,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自保。
于是我找了一天墨轩不在别院的傍晚,拉了锦弦在房间里,握着她的手在她手掌上写字:“我想离开。”
锦弦的目光从自己的手心上移到了我的脸上:“你要走?去哪里?你想好了么?”
我摇摇头。
“我从来没在相府以外当过值,也不知道外面的生活怎么样,但是我觉得你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在外面漂泊毕竟太危险。”她不自觉地一边说一边皱眉。
我无奈的撇撇嘴,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暗示她上次的那封信。既然是这样的情况,我当然是再没有留下来的立场。在现代,办公室恋爱最后告吹,辞职离开的大多也都是‘女’方,这一点在古代,也丝毫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总会有点心痛,但是痛着痛着,也许就习惯了吧。
锦弦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没有办法,等少爷回来了估计就要准备亲事了,到时候昔小姐嫁进来,看见你你就不好过了,唯一的办法也只有离开这里。而且,要离开就要趁少爷不在的时候。如果是少爷的‘性’格,他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让你走得了的。“我点了点头,果然最会 替我着想的就是她。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等发了月钱再走吧,上个月你领的那点钱还给我一些生活里必备的东西,就不剩什么了,出了相府吃住哪一项不要‘花’钱的?有点余富的银子傍身,也算是有底气一点。”
我想了想,还是锦弦想得比我清明,我在这时代还是有一些不习惯,时常还会忘了有钱这回事,而这件事恰恰是我在这个时代唯一吃亏的地方。
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之后的日子如水一样流淌过去了,天亮,天黑。八月初一一转眼就到了,我和锦弦早早起来收拾我少的可怜的行装,整理到了那件乞巧节南疆王送的衣裳,我微微怔了一下。这可能是我这一世如草芥一般的人生中的唯一一点奢侈了。
回想起乞巧节,不过是半个月余的光景,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收拾好行装,我和锦弦去了账房提银子,拿到了这个月的月钱,再加上上个月支下来银子没有用完的部分,满打满算也不够一两。这样的“存款”就想要去外面自谋生路,的确也是有点难。
锦弦见了我这副惨兮兮 的样子,就从她一早在相府多年来的积蓄中拿了五两银子塞在我手里。我不要又塞回给她,她干脆抢了我的包袱,直接塞进了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