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衫少女轻轻一击掌,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诸位,这位白姑娘是我九哥的客人,闲来无事便到赌坊里来玩一玩,大家可别怠慢了贵客。”
人群中有一清秀的男子呵呵一笑,回道:“小姐放心,小赌怡情,今日我们便陪白姑娘赌一赌。”众人亦随声附和起来。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对白飞飞道:“白姐姐尽情玩吧,小妹还要去见见另一位姐姐。”
白飞飞点了点头,迈步走向了大厅中的长桌。
白飞飞倒也没有欺骗那位叫做牛肉汤的少女,她确实从来不曾赌过钱,她与人赌的,从来都是命。而且,绝大多数情况都取得了胜利。不知道今日在赌桌上,会取得怎样的成果。
她优雅地坐在了长桌的一边,另一边坐的是方才出声回应牛肉汤的清秀男子,男子的目光落在白飞飞美丽的脸上,不由呆住,他方才不曾注意原来这位姑娘长得这样美。
不知过了多久,白飞飞忽然问道:“还赌不赌?”
男子回过神来,脸上一红:“赌!”
“我们先来最简单的摇骰子。”那男子说完,便摇起骰盅,他似乎想在白飞飞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神乎其技的本事,手法复杂,看得人眼花缭乱。
白飞飞拿起骰盅轻轻摇了两下,然后便放了下来。
“姑娘,你摇好了?”男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自然,开吧。”
☆、89从嗔不出迎
白飞飞没有学过赌术,但是她的运气却好得不可思议。
三颗骰子比大小,男子摇出了六六五,共一十七点,白飞飞摇出的则是六六六,虽然罕见,但也未必不会有,所以男子没有说什么,摆手示意开始第二局。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连开三局,每一局都是他输,人们看向白飞飞的目光不由有些古怪,有人问道:“姑娘当真第一次玩骰子?”
“自然。”白飞飞轻轻转动着中指上的一枚白玉指环,专注地盯着桌面,看也没有看旁人一眼。
“再来,这一次,我们比小如何?”第一次玩的人总是运气比较好,所以男子并不服输。
白飞飞没有拒绝,轻轻摇起了骰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风轻云淡。而与她对赌之人额上却隐隐浮现汗珠。
当一袭粉衫的少女“牛肉汤”回到赌坊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大厅里一片安静,白飞飞还是优雅地坐在长桌前,面前的桌上摆满了银票筹码,而她的对面站着一排人,没有一个人与她对赌。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招待九哥的客人的吗?”少女俏脸含怒,直视着眼前众人。
“小姐,不是我们不愿意赌,只是,我们已经输光了。”
“是啊是啊……这位姑娘赌技惊人,我们甘拜下风。”
“小姐,我们实在不是对手……”
一众人哭丧着脸,甚至没有注意到平素他们最为仰慕的女子就在小姐的身后。
少女诧异地看了白飞飞一眼,“想不到白姐姐真人不露相,竟有这样厉害?”
“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白飞飞依旧平静。
话虽是这样说,但“牛肉汤”绝对不会相信白飞飞所说,其实,有时候事情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人们却非要往复杂的方面想。
“白姐姐,我正要向你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沙曼姐姐,是我未来的大嫂。”少女一侧身,便让出了身后的紫衣女子。
叫做沙曼的女子,皮肤白皙,身姿窈窕,容颜秀美绝伦,妩媚中却带着一丝冰冷。
在白飞飞看着沙曼的时候,沙曼也在观察白飞飞,她已经听身边的少女说过,宫九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这个女子带到了岛上,她不知道宫九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不想他成功。
沙曼忽然展颜一笑,仿佛冰消雪化,顾盼之间更加光彩动人。
“我也很久没有玩过骰子了,不知道白姑娘能否赏光,一起玩玩?”话音未落,沙曼已经来到了白飞飞对面。
白飞飞浅浅一笑,却摇了摇头:“我累了,改日再说吧。”白飞飞一眼就看出沙曼必然是赌道高手,而她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并没有什么神乎其技的赌术,而且今日赢得已经够多了,犯不着为了争一时之气再和她赌下去。
沙曼有些意外白飞飞的回答,但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咄咄逼人,而且这是宫九的赌坊,输光了才好呢,所以她轻轻点了点头,就此揭过了这个提议:“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牛肉汤”看到后面的人像柱子一样杵在那里有些心烦地挥挥手,“都散了吧。”
就在此时,白飞飞忽然出声道:“我方才忘了说,他们都欠了我的债。”
沙曼意外地回头,见众人连连点头,便知白飞飞所言不虚,“牛肉汤”忽然有种不大妙的感觉,试探地问道:“欠了多少?”
“一人三千两。”白飞飞的声音很悦耳,但在少女耳中听来便有些惊悚,场中,二十几人,一人三千两,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这是怎么赌的?
虽然五万两对宫九而言算不了太多,但是对她而言,绝对不能算少,少女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后悔当初提议白飞飞到赌场来,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她也没脸反悔。
白飞飞拿着一叠银票,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牢房”,虽然没人看管,但是被囚禁是事实,所以她这几日胸中一直憋着一口恶气,经过赌坊一游终于稍稍舒缓了一下。
沙曼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关上房门,她敏锐地觉察到不对,一回首便迎上了一柄锋利的剑。宝剑锋锐无比,泛着淡淡的寒光,直直地抵在她的咽喉,持剑的手修长而漂亮,她的目光缓缓移到来人的脸上,不由一怔:“是你。”
对于这个在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她的印象十分深刻,不仅仅是面对她时的无动于衷,更因为直觉中体会到的强大,事实证明,他果然很强大,否则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守卫森严的小岛。
连城璧持剑的手十分平稳,并不为见到沙曼而感到惊讶,面无表情地道:“请不要做一些不明智的举动,我只是为了找人,并不想伤害你。”
沙曼脑中灵光一闪:“你要找的人姓白?”
“不错,她在哪里?”得知白飞飞可能就在此间,连城璧的眼神热切几分,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或许我可以帮你。你能否先将你的剑移开,剑锋很冷,而且以你的武功,对付我绰绰有余。”沙曼是个很聪明的女子,适时地提出了一点小小的要求。
连城璧放下了长剑,他并不担心眼前的女子使诈,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可以杀了她,并且从容逃出这座小院,他只希望她不要太蠢,而沙曼并没有让她失望。
夜幕降临,小岛上灯火通明,更加热闹了,而沙曼的小院则分外寂静。
明亮的烛光闪耀着,将女子窈窕的身影投射在窗上,桌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淡淡地注视着窗边的女子。
“我不知道那位白姑娘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据说她是宫九半月前从外面带回来的。今日我便在岛上赌坊中见到了她,似乎并未被人限制行动。”
“宫九,就是太平王世子?”
“不错。”
“我要见她。”
“宫九还没有回来……”
“不是他。”
“可是那位姑娘所在的地方,守卫比别处森严十倍,很难进去。”沙曼微微皱眉。
“你必定有办法,见到她将这个交给她。”连城璧的手中是一柄飞刀,沙曼思索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她不解地看向连城璧,“你如何相信,我走出这个门之后不会立刻告发你呢?”
连城璧唇角微弯,眸中不带笑意,而是含着三分讽意:“我并不相信你。”
“那你……”沙曼话音未落,便被隔空点中穴道,动弹不得。连城璧从一只精致的玉瓶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黑色药丸,弹进了沙曼半开的口中,药丸入口即化,“现在你应该不能告发我了,解药在我要找的人手中,你可以问她要。”虽然沙曼说她和宫九有仇,愿意帮助他,但是连城璧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沙曼揉了揉被点中的右肩,面无表情地点头,“我明白了。”说着,推门而出,连城璧没有阻止她,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谁知沙曼还未走出多远,门外忽然传来奇怪的声响,连城璧提前而起,步入小院便因眼前的景象为之一怔。
身姿曼妙的紫衣女子跌倒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昏迷,而身穿一件奇怪黑衣的陆小凤手中提着一根木棒,正准备查看女子的情况。
“真没想到,向来怜香惜玉的陆小凤下起黑手来这么狠。”连城璧看着陆小凤轻叹了一声。
陆小凤一脸无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她这么漂亮,一定不会打晕她。”他将手中的罪证远远抛开,然后抱起了地上的紫衣女子,这一次,动作十分温柔。
陆小凤在这里见到连城璧,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不由眉开眼笑地说起这些天的经历。据陆小凤所说,他在太平王府查到了太平王世子的下落,一路跟踪,偷偷潜入了他的船上,来到了这个小岛,在门口便撞见了沙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