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默然半天后,道,“私下派人去查查秦景,我不相信他有多干净。”
“那现在不管那个侍卫了吗?”
“阿离病了这么多年,很久没见她这样高兴过,就让她多高兴几天吧。”平王妃起了身,不想多谈论这件事了。
她还要压下这件事的恶劣后果,公主开了年就十六了,小女儿也十四了,她得为两个女儿挑好婚事。这一次,可以让平王去探探皇帝的口风,不要给她的两个女儿指婚了。
小女儿的婚事不急,平王妃就忧心公主在康州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在邺京,还有人家敢娶公主吗?
公主不知道她娘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准备给她重新安排婚事。她被王妃丢到后院佛堂,听府中请来的大师讲经论道,捡捡佛豆。
公主很没有慧根,她也特别烦有人在她耳边不停叨叨叨,头都快炸了。可是娘就是用这个罚她啊,她只能不停叹气。
好容易一天的讲佛结束,公主赶紧送走大师,回去房间休息。大概是白天听人叨叨听多了,她回到自己房中,都疑心那和尚还在念经。
“娘真是狠心。”公主扁着嘴,窝进被窝里,又开始想念秦景了。
不知道爹把他派去了哪里,会不会很累,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被爹娘趁机收拾?
不过起码她知道,爹娘不敢杀了秦景。她白天的态度,最起码给了秦景护身符。她现在只希望,等秦景回来,她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一下。
公主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又开始觉得床板好硬、屋子好冷啊。她想念她暖烘烘的屋子,想念秦景的怀抱……她真是个命苦的公主。
公主寻思,她是不是该换个路线走?是不是该强势些,把爹娘全踩到脚下,在府上横着走?真正的谁也不敢管?
娘一定会打死她的……
就在胡思乱想中,公主渐渐睡了过去。
半夜,公主突然醒来,眼皮子轻抬,隐约看到月光浮照下,有个黑影站在床边,弯着身探向她。她吓得尖叫,嘴巴被人捂住。
他声线清冷,带着月光的凉意,“是我。”
公主睁大眼,拉下他的手,就扑入来人有些凉的怀抱了,“呜呜呜,我好可怜,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都没人暖床,小情人还抛弃了我……”
“……”秦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他怕公主着凉,把她重新塞回被子里。公主不肯,扯着他嚷着要和他私奔,于是扯来扯去,秦景就抱着她一同睡下了。
公主这才满意了,“夜探香闺啊,秦景你胆子大了。”
秦景抱着她,没回答。公主伸手,摸向他脸,果然滚烫一片,她笑,“你燥什么?我都没脸红。”
秦景心想:你有脸红的时候吗?对不起他见识少,不要骗他。
公主被他抱在怀里,怎么睡都不舒服,主要是床板太硬了,又有个人身子这么暖,她就想找个最佳的姿势。结果移来移去,她忽然间察觉头顶的呼吸有些重,喷在她额上。
她顿一下,向下摸,果然发现他身体的变化。
公主咬着唇笑,“你是不是想要啊?”
秦景道,“没。”他声音有些哑,语气却很平静。
“你口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啊。”公主翻身压住他,低头亲他的喉结,瞬间觉得他搂住自己的手臂开始僵了。
秦景仍有些抗拒,“公主在这里是听佛的,不要这样。”
公主哼一声,跟他的手奋战,她要扯他腰带,他拉着不肯。黑暗中,公主捧着他的脸,特别认真问,“秦景,你身体是不是有问题啊?”
她就奇怪了,他怎么总是这么清心寡欲?明明两人都做过了,他还是对此兴趣不大的样子,每次都不想,每次都要她有意图他才会动作……这人是不是有问题啊?
她突然想到,前世她和秦景只做过一次。固然有她没当回事的想法,但是不是也有秦景不怎么热忱的想法?
他!根!本!不!喜!欢!这!种!事!
“……”秦景被公主给问住了,哑口无言。
公主怜惜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但是出去后,秦景,我们还是想办法治治你这个病吧。”
秦景脸黑。
他翻身将公主压下,问,“你是不是很想?”
“就算是吧,”公主要变现自己的懂事,还特意加上一句,“但得你愿意啊,我不会强迫你的。”
她话才落,他就低头开始亲她,脱她的衣裳……
这么快的反应,让公主愣神,“等等、等等!你不想做,我绝对不强迫你的!”
秦景要被她打败了,“我……就算是想的吧。”他重新亲上了公主。
此夜绵绵,长夜如是,公主就算在被罚,每晚有情郎夜探,她也过得很滋润。
可惜悲从中来,等她的惩罚一过,回到自己院子里,老神医按例来给她诊脉。
老神医诊了半天,良久不说话。
秦景从一开始就很紧张,现在更紧张了。他的紧张终于感染到了公主,公主小声问老神医,“我最近总觉得困顿,心跳过快,有时候头晕……我是不是又得了什么重病啊?”
老神医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公主,咳嗽一声,松开了抓着公主的手,低头收拾医箱,“没事,补一补就行了。”
“那我到底什么病啊?”公主追问。
“纵欲过度。”
“……”
第46章 陈昭前世番外—最后一天(二更)
武安二年春,宜安公主病逝。三日后,驸马遭刺杀而亡。众欲将驸马和宜安公主合葬,奈何宜安公主的尸身消失不见。
一月后,公主的侍卫被发现死在去往国都邺京的路上。死时,怀中抱有一坛骨灰。
此为武安二年传了整整一年的八卦。
☆☆☆
夏天的天气一直有些闷热,今天却变得湿凉。雨水下得断断续续,打在树上粉红色花瓣上,露水沿着树尖滴落。纷扬扬,花叶沾了雨水,缓缓地从半空中飘落而下。
厢房的门半掩,窗子大开,雨水倾斜进屋,淋湿了窗前独坐的青年眉目。他盯着粉红色的花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轻缓的脚步声过来。
他看到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女手中捧着一个卷轴,走在小雨中。她步子悠缓,神情冰如雪,很快到了他面前。隔着窗,少女将卷轴递给他,“世子,这是你要我在你书房找到的。”
陈昭点头道谢,又禁不住低头咳嗽。他咳得面色发红,放下手时,看到手心的血迹。他淡笑,“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
檀娘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去自己发上面上的雨水。她站在窗下屋檐边,和世子一起看着这场叮叮咚咚的小雨。
想陈昭最爱的是他妻子,最亲密的是他表妹,但他死前,陪伴在他身边的,却是一个和他没什么关系的陌路人。这个陌路人,在取走他的性命,做那不知所谓的改命之事。
就连会不会成功,她都没法向他保证。
但也就是这个陌路人,可以让他敞开心怀,诉说自己的旧事,不用担心会被人当做把柄,害了王府。
陈昭咳嗽了一会儿,靠着窗子,用苍瘦的手,一点点打开了画轴。檀娘看到画中是一对青年男女,两人一人扶着树苗,一人拎着小铲,弯身在栽种一棵树。
画绘得很意象化,笔墨飞扬灵动,若行云流水,看不出哪里好,暖意已经到了心头。
檀娘一眼认出,画中的男子是陈世子,那旁边那女子,便是他那位妻子吧。
陈昭低头看着画像,轻声,“这是她嫁给我的第一年画的,这棵树,也是她和我一起栽的。合欢合欢,百年好合。可之后五年,她再没有送过我一幅画,一张都没有。”
檀娘看他,觉得他有些可怜,便安慰他,“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陈世子沉默半晌,微笑,“是啊,这得谢谢你。”
他们两人都一时没有说话,一起怔怔地看着天地间渺渺的雨水出神。彼此心知肚明,檀娘说可以助陈世子重生,很有可能是假的。他们在做一个不知道结果的试验,为了这个试验,陈昭要拿生命做代价。
他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后事。
为不碍新皇的眼,父母已经告老回乡,主动辞了异性王的封爵。家中仆人也都解散了,各奔前程。陈昭甚至过继了族中一个孩子,给父母承欢膝下。
他把所有人都安排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留在南明王府。偌大空寂的王府,现在陪着他的只有檀娘,还有雨中檐下摇晃的旧年灯笼。
王爷王妃离去前,面对儿子憔悴的面容,王妃哽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她已经死了,你就不能放开手,让她安息吗?昭儿,你何必如此!”
王爷也说,“你所为都是为了王府,为了白家……你不必这样愧疚于心。昭儿,人死如灯灭,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陈昭拒绝了,他看着父母离开,关上了王府大门,也把自己和整个世界就此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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