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可置信的柳快快向品宁郡主投去解惑的目光。
即便心里多么不情愿说出真相,但是该说的始终都是包不住的,敛了敛神色,对柳快快认真的说道,“快快,其实凌然是柳玉琼所生,你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
“什么?”真相冲击着柳快快的大脑,所有的动作全都在那一刻凝结,泪水禁不住的滑落。对着不知所措的聂凌然笑说道,“真的是太好了,其实即便不是这个结果我也早把你当成亲弟弟般看待,如今觉得我们的关系更亲密了呢。”
“快快……姐姐……”聂凌然第一次被她的笑感染道出了这句在心里盘旋了许久的称呼。
“嗯。”柳快快开心的回应。
这样的场面多少让品宁郡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转身看着聂关行说道,“听说皇上要对你作出判决了,大概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聂关行难得对品宁郡主露出释然亲近的笑,“对不起,品宁。”在她意外的眼眸下,他动容的说,“这些年来委屈你了,最后连我们唯一的孩子玲珑我没有守护住,你恨过我吗?”
恨吗?这种情感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吧。
“如果真要恨的话,那也应该恨我自己才对。如果当时我没有赞同你们之间的提议,那么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吧。”
“也许吧。”空洞的眼神落在柳快快和聂凌然的身上,聂关行无害的面容忽然一僵,冲着柳快快低吼挑衅,撕开她好不容易忘却的伤口。
“快快你还愿意来看我,难道是忘记了我对你所做过的事情了吗?”语气变得犀利,冷凝道,“我害你从楼梯上滚下,导致你流产失去了很侯年的孩子,后来更是隐瞒你的身份让你们彼此折磨,这样的我还值得你来探视吗?”
“夫君,你别说了。”
柳快快抑制不住的全身开始颤抖,紧紧的攥紧拳头,低垂的头骤然抬起,冲着他吼叫,语调很是伤痛,“拜托你不好再说了,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为何还在刻意的提起?”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们同情关怀。”说着好似发疯似的站立而起冲过来扣住品宁郡主的脖颈,喝斥道,“我活着只会伤害别人而已。”
眼见这个状态的发生,聂凌然和柳快快顿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聂凌然喝道,“你放开她,难道你做的坏事还不够吗?”
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柳快快发觉到品宁郡主好似呼吸越来越困难,在侯年冲进来之前,惊慌失措的抡起角落里的罐子,不由分说的朝聂关行的头上砸去。
霎时,鲜血不住的涌了出来。
侯年搂着止不住发抖的身子,紧紧的拥进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
牢房事件后第七日。
“你们真的要走了吗?”雪拉公主依依不舍的送别道。
柳快快对她投以感恩的笑,回应道,“谢谢你公主,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归属之地,离开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那还真是可惜呢,原来我还以为可以招汾城第一捕快做驸马呢。”看到他们尴尬的笑容后,接过宫女手里的盒子提过去,“这个是父皇让我转交给侯年的,可是个好东西哦。”
易平凡惋惜的迎了过来,“保重了,不能再跟你并肩作战还真是遗憾,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还没恭喜你呢,武状元。”
“雪拉公主的准驸马。”
雪拉公主满意的点头,对易平凡说道,“感谢我吧,让父皇在百官面前上演了一出变脸的戏码。”
易平凡不甚欢喜的回之以笑。柳快快和侯年相视偷笑。
“快快姐,你们快上车吧,我们要出发咯。”马车上的聂凌然催促道。
做完最后的道别,在侯年的帮助下上了马车,但听一句,“快快你回来啦。”
望着眼前的聂关行,柳快快觉得有些庆幸,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皇上的仁慈德厚。
自打头部被柳快快击中昏迷醒来,聂关行好似变了一人般,痴痴傻傻的只记得一些简单的事情。
品宁郡主挽住他的手臂笑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啊,这样的他更像一个父亲般的存在。”聂凌然淡淡的说。
柳快快挨着聂凌然身侧坐下,随口冒出一句,“没错呢。对了雪莲公主好像没有来跟你道别呢。”
“少罗嗦。”聂凌然面色一红,偏头道,“如果汾城不是个好地方的话,我可是要离家出走的。”
☆、114章 新的开始
回到久违的汾城,柳快快感慨万千。好似如梦初醒般让人沉闷,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柳玉琼的骨灰葬在石婆婆的墓旁。
悲伤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指尖触碰过冰冷的墓碑,良久才开口,“娘,我带你回家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背井离乡,漂流在外了。”
侯年轻柔的将她扶起,在耳边呢喃道,“也许这对玉琼而言是最好的结果吧。”
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水,聂凌然将手里的野花摆在她的坟前,语气平素的说,“以后你不要担心没有人来看你,我会每天给你献上一束花的,娘。”
最后那个字虽然很轻很淡,但是却让在场的人都听的非常清晰。
柳快快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聂凌然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的点头。
品宁郡主,不,现在应该是叫聂夫人才对。
搀扶着眼神空洞的聂关行缓步走到并排的墓碑前,感触道,“玉琼,原谅我们曾对你做出的伤害,如今我跟夫君都来到了你引以为傲的故土。你们的家就交给我们来守护吧。”
收拾好伤感的情绪,柳快快微笑着提议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属于我们的家。”
大家转身准备前往上柳村,而一直木讷呆滞的聂关行却在柳玉琼的墓碑前停住了脚步,久久不肯离去。
待到聂夫人唤他时,诧异的发现自他的眼角有泪水滑落,伸手似留恋般的抚摸了墓碑片刻,顺从的跟着他们迈步离去。
这条道路柳快快曾频繁的踏过十几年的光景,更不知走了多少遍,却从来没有一刻比之现在更让人如此这般的怀念。
回忆随着一步一陷经目光所及自脑海深处浮现,微微颤抖着双手打开紧闭的院门,所有的布局一如她离开前的模样。
怀念的泪水再次抑制不住的酝酿在眼角,“爹,娘,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这里吧。”将他们迎进院子,“虽然这里比不上京都,但是毕竟也是个落脚处像个家。”
聂夫人释然的冲着她笑笑,“傻丫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能有这么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侯年张罗着跟聂凌然一起把行李搬进里屋,这才来回两趟,门外已经响起了动静,人未见倒先传来了咋呼声,“呦,这石婆婆家都没人了,这是谁在里面啊?”
议论之声越来越多,柳快快闻言安抚了下聂夫人他们于是迎了出去,正巧与王媒婆碰了个照面。
久别重逢这让二人一时间都不知该从何说起,王媒婆瞅着呆立在眼前的柳快快激动的拥着她抽泣了起来。
稍稍平复了情绪,王媒婆哽咽着捧住她的脸,“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自从石婆婆的死把你当成了杀人凶手处罚了,我这心里有多痛吗?”
她理解王媒婆所说的,从小到大王媒婆虽然爱财有些坏习惯,但是她是真心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疼爱的。
“快快姐,我的房间在哪里啊?”聂凌然突兀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打破了气氛。
柳快快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只听王媒婆好奇的问道,“丫头,这是?”
“王妈妈,你进来我跟你好好的说。”于是挽着王媒婆的手牵到了里屋,一一给她介绍简单的说明。
了解大致情况的王媒婆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应道,“老婆子我还真没想到,你离开了半年多,还带回了这么多的亲人,真心为你高兴。”
“谢谢你,王妈妈。”在踏进来的那一刹那柳快快就发现屋子里一尘不染,知晓定是王媒婆做的,“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一定没少来这里打扫吧。”
王媒婆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感概道,“没有你们的日子我也变得很是沉闷,总是不由自主的来了这里,不知不觉就收拾了起来。”
“如今你回来了,我这心里可算是有了着落了。”敛去伤感的气氛,提议道,“你们赶了几天的路一定累坏了,我帮忙给你们做一桌子的菜也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要不我去给你帮忙吧。”聂夫人看了一动不动的聂关行一眼,迟疑的说。
柳快快婉拒道,“难得我跟王妈妈久别重逢,就让我们一起合做一顿给你们吃吧。”偏头说,“凌然,你去帮帮姐夫吧,等做好了我叫你们。”
聂凌然暂且搁置房间的问题,出了院子寻找侯年的身影,远远的看见他在给那匹喂草。
悠游自在的走进,淡漠的开口问道,“快快姐让我来帮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侯年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想了片刻摸了摸马头说,“你帮我安置好它的。”
从他的手里接过缰绳,刚准备转身就瞅见侯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心生诧异的聂凌然跟了上去,“你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