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见状,心里有一瞬的不舒服,接过来拔去竹筒塞子,阿依再次拿在手里,将竹筒在手掌磕了磕,感觉到里面有动静,却不见蛊虫爬出来,她敲了敲竹筒,这一次竟变得悄无声息。
她思忖了片刻,让墨砚用匕首将竹筒的另一头挖开,点燃一只小纸卷,让其产生呛人的烟雾放进竹筒里,不多时,一只拇指大小的青黑色肉虫从竹筒里蠕动蠕动着爬出来,没有头没有脚没有眼睛没有嘴,这虫子长得着实难看,尤其是那蠕动蠕动的笨拙姿态,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
虽然之前暗地里曾得到消息,想要寻找大齐国龙脉必须要有殷家的千年蛊王和秦家的秘药配方,千年蛊虫墨砚寻找了许久之后最终从兰陵秋手里意外获得,但他并不知道千年蛊王和那秘药秘方的真正作用是什么,所以即使蛊虫入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来这两样东西应该都是为了解开画谜的谜底。
眸光有一瞬的幽暗,他在阿依身上扫了一眼,没想到各方势力费尽心机了许多年,那令无数人丧心病狂的宝藏最终却要落在这个毫不起眼也不曾追求过这些富贵荣华的小丫头手里。
阿依已经用左手拿起一双竹筷,她的右手功能尚未恢复,短短一个月时间却已经学会了以左手用筷写字,虽然写字时不再如右手那般秀逸雅致,却也是整齐隽秀的,这样刻苦的努力这样平和积极的心性墨砚旁观在眼里都不得不产生出一丝佩服。
她用筷子夹起青黑的肉虫,放在右手手背的血管上,墨砚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紧接着就见那只肥胖的肉虫才一落在阿依的肌肤上,似从腹部伸出了吸盘直直地伸进阿依的血管内,血液源源不断地被吸入肉虫体内,肉虫肉眼可见地迅速鼓胀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大吃一惊,高声喝问。
阿依只是摇摇手,示意墨砚不要说话,那只肉虫吸附在阿依的手背上,足足吸了小半刻钟的鲜血,直到最后鼓胖成鸡蛋那么大似乎连爬都爬不动了,阿依这才用筷子将它从自己的手背上夹起来,放进一个瓦罐里,用盖子盖好,放下筷子转身要离开,却被墨砚一把拽回来,拉起她的右手,手背上一大片紫淤,剔透的肌肤周围还凝着鲜血,他看得心里一阵不舒服,眉头紧拧,沉声道:
“胡闹什么?你干吗要用自己的血喂它!”
“必须要用血喂它,不然是配不出显形药水的。”阿依理所当然地回答。
“就算要用血喂它,为什么你要用自己的血来喂,你把我当摆设吗?在你心里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这种时候你明明就可以来依赖我,为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一个人解决,你是觉得我不可靠还是觉得我是不值得你信任的?”他说着说着,带上了一丝怒气,沉声质问。
阿依被他一瞬不瞬地锁视住眼眸,他很认真严肃气愤的样子,而她却不觉得她哪里做错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思索了片刻,说:
“墨大人,你的话好深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想做的事情自然要由我自己来做,这有什么不对吗,我为什么要把我想做的事情推给墨大人去做?”
“我并不是说我要干涉你想做的事,我是说,像这种会伤害你会让你置身于危险中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躲在我身后让我帮你完成,我是你夫君不是吗?”
“墨大人是我的夫君没错……可即使墨大人是我的夫君,自己的事情还是应该自己做,再说只是吸个血,虽然很痛,但是没有危险的。”阿依呆了一呆,认真地对他说。
墨砚此时的心理是深深的挫败,她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点,他双手握着她的双肩,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似泄气地放下双手,又有些赌气感觉地转身,一面往外走一面硬邦邦地道了句:
“我去给你挖龙爪花的根茎。”
阿依一头雾水地望着他离开竹屋,迷惑地歪了歪头,他好像很生气,可是为什么,她又没有做错事!
墨大人好奇怪,突然之间生什么气么,只有女子才会因为庚信不稳喜怒无常,墨大人是男人又没有庚信,是男人却情绪不稳定,肝火太旺,回去要多给他喝点夏枯草茶才行。
虽然龙爪花已经凋谢,根茎却在,墨砚挖了许多龙爪花的根茎,胸腔内的闷气总算消了些,阿依则寻遍了前院后院终于在后院龙爪花丛生的山石底下寻到了几根可怜巴巴的蓝蘑菇,于是在院门外架起一口锅,小赤捉来两只绿眼蟾蜍,本想自己吃掉,却被阿依抢了去扔进大锅里,加入龙爪花的根茎和泛着蓝色的毒蘑菇,又从酒窖内拖出许多坛百年老酒注入大锅里,点火。
很快地,原本净透甘冽的酒水变了颜色,半红半蓝,头顶的阳光照射下来,水面上竟隐隐出现了七彩虹,并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阿依望着锅里冒出大大的泡泡并伴随着酒液沸腾的咕嘟声,等待片刻,打开手中瓦罐的盖子,将其中仍旧胀得像鸡蛋的蛊虫投入大锅里,滋滋恍若水被热油融化的声音响亮地蔓延开来,极为刺耳,隐隐地,似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叫声。
☆、第六十八章 温泉池下
墨砚愣了愣,惊诧地望着正在随酒水逐渐融化的大肉虫,似小孩子的哭声正是从它发出来的。
阿依淡然自若,用一根小竹棒在大锅里用力地翻搅,很快地,那一条胖乎乎恶心巴拉的蛊虫随着沸腾的酒水融化了,沸腾的酒水又一次变了色,变成了不甚均匀的黑红色,并且更激烈地沸腾起了许多泡泡,一股异常刺鼻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墨砚忍不住倒退半步捏着鼻子说:
“我看你怎么像是在施展巫术!”
“我是在煮药。”阿依屏着呼吸回答,“很快就煮好了,之后晾凉了把那幅画绢浸泡在里面再晾干,若是这幅画真的被动过手脚,一定能显出点什么。既然有‘幻影’的味道,我觉得一定动过手脚,‘幻影’本身就是为了要动手脚才被研制出来的,据先生说,‘幻影’当初在三国大战时曾经被使用过许多次,被用在军报上迷惑其他两国打赢过许多次仗。”
墨砚不答,她从很久以前就能很平静地将秦泊南挂在嘴边,而直到现在,无论是听到或提到秦泊南,他的心里还是会有一丝小小的膈应。
阿依均匀地搅动着大锅里的酒水,直到大锅内的酒水又逐渐变成了透明色,恍若剔透的泉水一般清澈透亮,阿依这才停手,将大锅下面的火焰熄灭,等待其中的液体冷却。
伴随着透明的药液逐渐冷却,先前刺鼻的味道也一点一点散去,到最后变得墨砚再也闻不出来味道,虽然阿依说那股味道依旧存在,只是淡了许多。
待一锅药液完全冷却下来。阿依将先前的画绢均匀地浸泡在药液里,完完全全地浸透,之后捞出来晾在前院的竹竿上,等待着被山谷内凛凛的冬风吹干。
墨砚站在不远处望着阿依将画绢晾在竹竿上,双手抱胸,问:“多久才能显形?”
“不一定,最快也要半个时辰。”
“这一招还真是阴险!”墨砚轻叹了声。
“什么?”阿依疑惑地问。
“我过去探听到的消息是相传大齐国有一座高祖皇帝留下来的龙脉。又传说龙脉的宝藏图一分为二。一张在皇宫里另一张在秦家,想要找寻到宝藏,必须要有殷氏一族的千年蛊王以及秦家百仁堂的秘药配方。后来我才知道百仁堂秘药竟有一百五十味。与宝藏有关的秘药只是其中一味不说,这秘方和蛊虫竟然是这么用的,若是不通医药,即使拿到一份完整的宝藏图也没有用。即使掌握了一百五十味秘药亦是无计可施的。”
“这大概是高祖皇帝为了保住秦家地位的一种手段吧,只可惜事与愿违……”阿依仰起下巴思索了片刻。轻声说,低下头来,却见墨砚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墨大人干吗这样看着我?”
墨砚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儿。却没有回答,从她身上转移了视线望向竹竿上的画绢。
阿依歪了歪脑袋,对他奇怪的表情一头雾水。
半个时辰之后。晾晒在竹竿上的画绢逐渐变干,墨砚惊奇地发现画绢上原来的水墨画似正在渐渐褪去。掩藏在水墨画下面细微的朱红色线条缓慢地显现出来。
一直到夜色完全漆黑,墨砚在竹屋内点燃灯烛,小赤已经吃饱喝足睡下了,阿依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那幅已经干得透透的画绢,对墨砚说:
“墨大人,已经显形了。”
墨砚接过去铺在桌子上,虽然桌子上点燃了许多灯烛却不够亮,墨砚手持烛台去照桌子上的画绢,阿依亦凑近了去看,只见被风干了的画绢上,先前一男一女的水墨画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用朱笔描画的简笔画。阿依眉微蹙,低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咕哝道:
“墨大人,这上面画的好像是这房前屋后的地图,这里是竹屋,这是前院,这是后院,这里是后院的池塘,还有这里……咦,”她的手指落在画上竹屋斜对面的温泉位置,“这上面连山洞都画出来了,为什么这座温泉池明明是在山洞里的却没有把山洞画出来?”她抬头望向墨砚,墨砚亦低下头来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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