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那潭水是活的。”
“活的也未必就有出口,而且那暖泉也是活的。”
“那暖泉的位置不对,是出口的可能性不大……总之明天白天先找找看吧。”
“嗯。”阿依淡淡地出了一声,顿了顿,有些担忧地说,“也不知道护国候有没有把军中的奸细抓住。”
“你怎么知道军中有奸细?”墨砚眉一皱,问。
“那么明显傻子都看出来了,而且奸细大概不止一个。”
“哼,看你平时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在这种事上反应倒挺快。”
“若是在这种事上反应还不快,那不就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么。”阿依扁扁嘴巴,“也不知道最近几天护国候和越夏国会不会打起来,万一又有战事,若是我不在,石大人再撂挑子不干,那就糟糕了。”
“就因为有你干他为了置气所以才不干,你若不干了他自然就干了,身为御医他还必须比你干得漂亮,否则你真以为我爹是吃素的。”
阿依默了半天,忽然愤愤地道了句:“说的就好像我不在会更好一样!”她有点生气了。
墨砚哂笑一声,双方陷入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阿依又唤了声:
“墨大人。”
“……”大半夜的,墨砚这会儿觉得她有点烦人。
“你说原来住在这里的那两个人去哪里了,是一直住在这里死去了还是先是隐居后来又出山了?”阿依自顾自地轻声询问。
“……想必是出山了吧,这荒山野岭,杳无人烟,住个三四年也许还新鲜,若要住一辈子……想必他们的隐居只是权宜之计,再说若真是夫妻必会有子女,自己想隐居山林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拉着儿女一起,剥夺他们接触外界的自由么。”
墨砚耐着性子跟她说话,忽然想起来她该不会是从坠崖到现在一直在装作镇定,其实心里害怕,所以才跟他东拉西扯不想睡去吧。越想越有可能,再怎么不正常她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会害怕也是很正常的,若是别的姑娘碰到这事早就泪流成河了,他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安慰她,可是该怎么安慰呢?
他正侧卧着在这边苦思冥想,就在这时,忽然,只听细微的咔哒一声,紧接着身后的阿依仿佛突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竟兔子似嗖地弹跳起来,并顺着这股力道平移窜到他这一边。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幸好她因为过度紧张降落的角度不对,否则她绝对会再次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然饶是她没坐上,悲催的墨砚也被她这么扑过来重重地一撞,好不容易才接上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气得直想骂娘。
此时的阿依却十分“惊悚”地瞪着墙壁,她刚开始在墙上摸来摸去只是因为闲着无聊,可是她万没想到自己摸着摸着却在贴近床沿的地方隔着纱帘摸到了一个细小的凸起物。如果不是在黑夜里这么摸,只怕还发现不了。她在摸上了那个凸起物时自然愣了一下,之后下意识往下一按,接着只听咔哒一声,墙上落下来一个挡板,露出里面的暗格!
墨砚坐起身无语地问:“你又怎么了?”说话间,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过去,也看到了那处暗格,轻咦了一声,伸出手去将贴近墙壁的纱帘掀起来,果然是一个暗格,暗格里似还有什么东西。
阿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墨砚已经蹭过来,将暗格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阿依急忙给他让出位置,看着他从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一只古老的紫檀木匣子以及一只用丝帛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阿依好奇地将紫檀木匣子拿起来,刚要打开,墨砚却一把夺过去。正当阿依不满地瞪着他,无声地谴责他是不是想独吞时,墨砚警惕地检查过那只匣子,没感知到危险,他将匣子调转一个方向,朝向对面将匣子缓缓地打开。
阿依有些知觉他此举的用意,心想不愧是刑部侍郎,一个陈旧的匣子也让他这么警惕。
墨砚已经将匣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枚触手生温的羊脂玉佩,即使是在微弱的光线下依稀可以看到似有潺潺的水泽在上面隐隐流动。
墨砚将床头上的夜明珠拿起来照向圆形的玉佩表面,玉佩并不是很厚,正面是一簇形态妖冶的花刻,仿佛带着幽深的魔性气息。
这样的花他似曾相识,却又忘记了在哪里看见过,正兀自狐疑,阿依忽然惊讶地说:
“咦,这不是外面种的龙爪花么?”
第二百四五章 绿眼赤蛇?幻觉?
墨砚一愣,将夜明珠凑近,再仔细地看了看,的确是院外种植的龙爪花没错。这一簇龙爪花花刻雕刻得栩栩如生,即使是用白色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却依稀能感受到那大红色似幽冥之火的深邃与妖娆。
手指细细地摩挲上去,这一簇龙爪花明显是用了浮刻的手法,即花纹是微微凸出来的,极富立体感与真实感,但是整体望上去却又不会显得突兀。指尖转动之间,仿佛连花枝的纹路都能细细地感觉出来,若不是能工巧匠,只怕无法雕刻出如此繁复逼真的花纹。据墨砚所知,能有这种工艺的工匠,只有帝都的那一家百年玉器店。
墨砚的眼眸闪了一闪,还有这羊脂玉……
“墨大人,你在想什么?”阿依葡萄似的大眼睛眯着,望着他呆呆地出神,问。
“没什么。”墨砚顺手将玉佩翻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运用了平刻手法微微有些内陷的“夜”字。
“夜?”阿依越发觉得好奇,“这个夜字是玉佩主人的名字吗?”不怪她会这么想,像这种随身携带的玉佩大齐国人一般只会雕刻两种东西,一种是姓氏或名字,另一种就是自己的家徽图纹了。
墨砚的思绪微微一顿,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却没有捕捉到,于是他再次怔住了。
“墨大人,”阿依见状当真有些生气了。别过脸去愤愤地鼓着嘴说,“这个暗格明明是我先找到的,你却什么也不告诉我。还骗我说没什么,这么没有协作精神,莫非你想黑吃黑么?”
墨砚闻言,哭笑不得,手指无意识地细细摩挲着那枚羊脂玉佩,顿了顿,沉声道:
“这一枚玉佩的材质。可以算得上是御供级别的羊脂玉了。”
阿依并没听明白他口中的御供是什么含义,只以为这枚玉佩必是帝都的达官贵人们才能拥有的。从墨砚手里取回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说:
“这么说这家的主人应该是帝都的贵人们了,也难怪会来这里隐居。嗯,会隐居深山的多半曾经都是贵人。说不定这个是这里男女主人的定情信物呢。”她极富想象力地猜测。
墨砚没有理会她的猜测,他并没有觉得那枚玉佩有什么特别的,若要说有些奇怪也就是那一簇龙爪花。据他所知,大齐国没有哪一家会把龙爪花作为家徽,也就是说刻上龙爪花完全是玉佩主人喜欢的缘故。至于那个“夜”字,说不定真的是玉佩主人的名字呢,定情信物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对大齐国百年前的贵族闲着没事出来隐居并不感兴趣,伸手拿起床上的卷轴类物体。上面裹了一层上好的大红色丝绢,丝绢外还封了一层细蜡。墨砚也不客气,直接去了蜡封将丝绢解开。阿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过分地将别人家遗留下来的卷轴拆开。
“墨大人,这样不好吧,就算主人已经不在了,咱们借住他们的房子又随便乱拆他们的东西……”阿依底气不足地小声说,其实她对于这些东西也十分好奇。
墨砚没搭理她。反而将那封卷轴缓缓地展开。他一手拿着夜明珠一手展开画轴很不方便,阿依想了想。终是没有抵抗住好奇心,帮助墨砚托起画轴的另一端。
一轴并不算大的画卷缓缓地铺展开来,墨砚用手中的夜明珠照过去,上面描绘的是一幅极具画面感的水墨画,并没有添加色彩。
画面中,一名身穿华服,气质冷峻的男子正侧着身子站在一片被龙爪花包围的幽栏深处远远地凝望。棱角分明的线条硬朗宛如刀刻,冷若寒霜的眉眼却似含着浅浅的哀愁。被他痴痴地望着的是一名已经远去的女子,那女子只有一抹纤细修长的背影,连侧脸都看不到,从画面上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头乌黑浓密垂至脚踝的秀发以及那一抹绝代风华的背影。
只凭借一个背影就能给人如此深刻的印象,恍惚间,只觉得那女子的姿容必是倾国倾城,艳冠群芳。
即使画面是黑白的,没有其他色彩,但是冥冥中,却仿佛看到了她那一袭火红恍若幽冥之火宛如彼岸之花的衣裙,芳华绝代,艳色倾城。
然而那样一个女子此刻却是选择了离开,而守望在她身后的那一名男子,他眼中的痛苦、挣扎与隐忍,即使只是一个侧脸,却能让人深深地体会到他此时的心境,并不由得为他所动容。
阿依的心脏一紧,舌尖品到了一丝清苦。墨砚将夜明珠移到画卷右上角的一首《虞美人》上,顿了顿,轻声吟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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