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可怜……
他的确很可怜……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正大光明过,既不是君子又何必在乎所谓的名声?
下三滥的手段又何妨?成王败寇,世人从来都只问结果,不问过程,辛酸也罢,下三滥也罢,他只要得到她,她是他的就足矣!
“天真。”薄唇之中溢出两个字来。
他栖身向前,三千青丝倾泻下来,他缓缓的靠近,顾九仓皇的后退。
“无论是对待敌人还是做人,都不必太认真……”
那人唇边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因为不是常笑的人,笑起来才显得愈发的诡异。
“一认真,就会是……用‘命’拼一个笑话来给人看……”
他再度握住顾九的手,阴寒的眸光褪去不少,此刻他的手温柔的似春风……
这是一双……。大夫的手?……
顾九错愕了一瞬,一个杀手的手如何让她联想到卿泓给她把脉时候的那双手……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她在用命去拼一个笑话给人看……她不懂,她又哪里有功夫去深思这句话的意义,她没有时间来懂。
“你,你不要过来!”顾九厉声喝止道。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唇边依旧带着不可捉摸的微笑。
顾九仔细思量过,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桓青衣是璃王近侍,经过层层选拔而出的武者,武功自是不低,这个人能与桓青衣打成平手,不对,是将桓青衣重伤,那么他的武功更是深处无人之境,若是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她的花拳绣腿,还不待她摸到这房间的大门,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顾九,边退边环顾着四周,她眸光一转似乎是瞧到了某物。
猛地她转身向旁侧而去,让孤苏郁扑了个空。
顾九伸手扯下床帘的金钩子,那钩子的尾端是尖的,做的十分的锋利
似乎只在扎眼之间顾九就将那人压下,金钩的尖端抵在了那人雪白的脖颈。
连孤苏郁剧震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能在他失神的片段“反客为主”获得优势。
顾九双目通红,全身颤抖着,脸色惨白,冷汗直下,显然方才那一举动,她运量了许久,似乎是早就在探寻时机,只是方才她才发现了咳利用之物。
趁着分散他注意力一瞬的功夫,她就将那金钩扯下,抵在了他的脖颈!
这样的速度,的确是拼尽全力,如果慢了一秒,她都有可能再度“受制于人”。
“要你的属下,备马车!”
顾九腿压着他的胸口,一手握着脖颈,一手握着金钩。
她鼻息很重,胸前起伏着,鼻尖似有汗水滴落,正好落在那人的额头上。
那微冷的汗水滴落下来,那人漂亮的眼眸眨动一下。
他微勾唇角,颇带几许性味的凝着顾九。这个女人,当真有趣,敢两次威胁他孤苏郁的性命,将刀抵着他的脖子,还真是胆子够大!
“若是我不依你,你会杀了我吗?”
他勾唇道,紧贴着顾九的身子动了动,摩擦着顾九濒临崩溃的神经。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顾九“腾”的一下小脸如煮。
无耻!
顾九手是更用力了些,手中的金钩紧贴着身下人的脖颈,一抹血痕滑过,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孤苏郁皱了皱眉头。
顾九瞧着那雪白的肌肤上破出一道殷红的寸口,她怔了一瞬,眼中的狠戾退去一些……
只是这一瞬,身下的人似乎寻到了什么契机,夺过她手中的金钩,扬手一甩,不知甩到了何处,屏息间将她翻身压在了身下。
顾九近似绝望的望着夺去她的“武器”,又翻身将她压下的男人。
“你……”
“小野猫,不要对敌人心软,要认真就认真,就认真到底,不可……举棋不定……”他笑着在顾九脸颊印下一吻。
顾九厌恶的别过头。
他愈加得意了些,低头吻上顾九的脖颈,他喜欢她温热的肌肤,喜欢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有“露凝香”的,也有她自己的……对,就是这种味道,许久以前的雪夜,她也曾离他这么近……
他啃咬着,没有停止的意思。
许久之后,他感受到身下的人的挣扎渐渐弱去,他心中升起一股欢喜。
女人再怎么挣扎,性子再烈,也是会被男子驯服的……
半晌,似乎是周遭的气息,太静,静得太过于压抑,他猛地抬起头来。
“你若敢咬下去,我现在就派人杀了他!”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凝着顾九。
顾九身子震了一瞬,她似乎不明白他说的“他”是谁,双目无神的凝着床顶,她竟然也会有一心求死的一天……
她有些理解,故时阿九的心情了……
猛地,她的下巴被人捏住。
“我叫你别咬下去,你听到没有!”
他本不是话多之人,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一刻他竟然慌了,是的,慌了,他不想她死……
顾九依旧双目没有焦距的凝着床顶。
孤苏郁长眉拧作了一团,他左手重重的垂在顾九一旁的枕头上。
“我会杀了靳南衣,靳南衣!你听到没有!你若寻死,我现在就命人去杀了他!”
他眸中的狠戾聚而不散,双目通红。
果然,顾九好似有了反应,回过神来,咬着自己舌头的牙齿也松动开来,这一松开,血水就外溢出来……
孤苏郁的目光落在那血水上,心被震了一下,他慌了神,松开顾九,伸手去一旁的柜子里找药,满满的一柜子的药被他翻乱了,他取来数个药瓶,将药塞入顾九的口中。
他颤抖着打开药瓶,慌张地将那药丸塞入顾九的口中。
她已筋疲力竭了,方才她已消耗了所有的力气,意志战胜了恐惧,却还是败下阵来,她没有力气了,她一天没有吃饭,没有力气了……
缓缓的她闭上眼,压根没有注意到孤苏郁给她递来的药丸……
“月……”孤苏郁慌张的唤了一声。
这一声却让已欲沉沉睡去的顾九猛然睁开眼来。
月……
月是谁……靳南衣是谁……
温热的泪从脸颊滑落,许多许多的画面闪过脑海——
红烛燃起的喜堂,众人的冷声嘲讽与喜乐齐鸣之中,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握住她的。
昏黄的灯影中,那个昏黄的灯影下挑灯苦读的身影,亟待她盈盈望去,他对她勾唇温柔一笑。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画面一转,一支梅影一闪而过,已不记得是哪一簇梅,也许,该是绘在某一处繁锦上的,那梅远去,她看到一个人,一身素白的衣袍,站在阳光下,双眉之间的胭脂痣鲜红似血。江南风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与身违……
亟待画面,变成雕梁画柱的房舍里,两个身影,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鹅黄温濡,一个暮霭沉沉楚天阔,一个疏影横斜安在哉……
……
寡月……
她心中低念出这个名字,她如何能弃了他,她怎么可以独自选择死亡,若是她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该有多寂寞……
若是她先一步赴了黄泉,来世定也是要错过了,早一分,晚一分,都是错。
她想深呼一声痛,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孤苏郁低头瞧见顾九已复清明的眼,他忙将手中的药塞进顾九嘴里。
“痛吗?乖,吃了这个就不痛了……”他慌张的将药丸放到顾九的嘴里。
顾九凝了他一眼,竟是兀自咽下。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见到寡月。
“药粉含在嘴里。”孤苏郁将那药粉倒了许久进顾九嘴里,血是止住了,可是她却有些昏昏沉沉了。
“这药粉里有乌头,和一些止痛却让你想睡的药材。”那人解释道,“你好好睡一觉吧。”
闻此言顾九竟然将自己的头猛地往床榻旁的柜子前一磕。
“你!”孤苏郁握紧了拳头,想发火,却打不得,骂不得。
顾九只是有话要同他说,她一口吐掉口中的药粉。
沙哑的开口说道:“不准骗我……”
孤苏郁眉头一皱,显然不曾听懂她究竟什么意思?
“不准杀他,你若杀他,我必为他报仇,再自杀!”她凝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站在床榻下的人一震,竟是被她气势所骇,后退了一步。
“你还是养好身体再和我谈条件!”孤苏郁冷声说道,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带上了,接着又听到,有人给门上了锁。
孤苏郁的确走了,之后都没有来。
因为药效的作用,顾九昏昏沉沉的睡去。
之后,孤苏郁没有来,也不知去了哪里,顾九当然不会在乎他去了哪里,只要不见到他,她便还能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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