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欢从镜子里观察着后头发生的一切,不由的想笑。她离京时,皇帝颁布了旨意,要琼琳公主嫁给大皇子项倾阑。可是眼下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谁也不知道!毕竟从彼时到如今,她的婚事同样没有着落。
“殿下,您就去看看公主吧!她……唉……她已经远离故土,只盼着能在婚前见您一面,了了这桩心事!”这名宫女唤名苏萱,自幼入宫,从始至终都伴着琼琳。如今眼见燕奉书对旁人起了心思,她便开始替琼琳不值,心道,即便拆不了你们,也要添几条裂缝。是以才会夺了小宫女送衣裳的职务,进来捉歼。
阮梦欢要笑不笑的透过镜子注视着燕奉书,谁想燕奉书此时也正看着她,四目相视,他皱了皱鼻子,那是在怪她袖手旁观。
阮梦欢扑哧一声笑了,只觉得这人做这种鬼脸怪异又好玩。
“郡主,你笑什么?我家公主病了,你就如此开心吗?”苏萱愤然站了起来,指责阮梦欢。她冷声道:“哼!如今我家公主只是病了,即便有一日没了,也轮不到你来做着燕王妃!真是……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阮梦欢敛声屏气,不笑也不怒,一本正经的坐着。
“她好赖是个郡主,本王倒是奇了,你是个什么身份,敢对她指手画脚!”燕奉书似乎真的生气了,书本脱手而出,砸在了苏萱的身上。
那书堪堪砸在了苏萱的俏脸蛋儿上,她没想到燕奉书会这么对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滚落,她捂着脸颊,仓皇跑了出去。
“你有点过分呐!”阮梦欢用梳子梳着胸前的一缕发丝,她从镜子里看着燕奉书一点一点的走了过来,从后抱住了她。
“我的心都在你这儿,做什么,也是为了你!”燕奉书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对着镜子里的她这么说着。
阮梦欢却扭头看着他,要笑不笑的说:“这可如何是好?你是公主救命的药,我把你占了,岂不是会害了人家的性命?”
“我是谁的药,我不在乎,也不关心,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药!”燕奉书的手指,深情款款的摩挲着她的绯色唇瓣,“这病,我早已入了膏肓之境。你是救还是不救?”
唇上被他摩挲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阮梦欢顽皮的吐舌含住了他的手指,不让他乱动。
燕奉书微愣,眨了眨眼,盯着她的唇,又一次凑了过去。
阮梦欢要躲,已然来不及,索性闭了眼睛等候。偏偏等了半天,他都没近一步,她睁开眼时,只见他再也憋不住突地笑了起来。
阮梦欢又急又羞,扭头再也不理他。他却来了兴致,一把将她抱入怀里,他坐在她方才的绣墩上,又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皇后娘娘时日不多了!”燕奉书沉声,叹气。
阮梦欢眉宇微沉,这一点,她怎么可能看不清。她隐隐觉得,庆王府的倒塌只是个开始,那操纵棋子之人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而已!旁人不论,她只希望此生再也不要跟他分开,这般想着,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环顾着他精壮的腰。
“我也病了,病入膏肓了!”阮梦欢糯糯的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燕奉书的笑声响在她头顶,她忽然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燕奉书非常努力的让自己不沉迷于她的芬芳之中,“这几日,我会比较忙,可能没法一直陪着你。等过了这段时日,我便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离京时,你也这么说的。”阮梦欢沉沉叹气,一如被人放进冷宫的女子。
燕奉书揉了揉她的头发,哄小孩一般道:“乖!”
阮梦欢破了功,冰峰的冷意,在此时支离破碎,笑吟吟的望着他。
“圣旨到!”
外间传来一声突兀,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敢耽误,当即起身往外走去。
殿外已经跪满了人,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到了前边,跪在了太子项倾煜的身后。
那旨意阮梦欢听得不真切,隐约在说,皇后病重是因为她命数单薄,承受不起凤冠,所以去了皇后的名分,让她去天朔帝的老家去调养,并给了她“太后”的封号。
太后自称哀家,便是哀悼夫家之意,本来是天子亡故之后,才会有的称呼。可如今,皇帝好好的活着,皇后就要以太后自居,这前所未有的事,突然就发生了,猝不及防!
项倾煜听了旨意,内里没有提到他,可是他却清楚,他这太子做不长了!想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母亲,他接过了圣旨,恨不得撕个粉碎,可是自小接受的规条,框住了他,他做不到!
传旨公公还没踏出皇后的宫门,项倾煜捧着圣旨,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原本照顾皇后的宫人,一下子乱作了一团,幸亏有燕奉书在,临危不乱的处置着当前的危局。
阮梦欢在角落里,看着燕奉书紧紧攥着的拳头,深深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他的愤怒或许从一出生就有,直到懂事起,开始萌芽;再到现如今,仿佛下一刻就要怒放。
燕奉书是天朔帝的亲儿子,可是这姓名注定他不可能登上皇位;于是他这么多年来,唯唯诺诺的,暗中支持着项倾煜,俨然奉他为君,然而现在,天变了,天朔帝废后的旨意到了,皇后废了,自然有新皇后上位;到那时,本是嫡子的项倾煜便成了庶子,而按着大夏皇朝嫡长子继承制,他这太子之位已经摇摇欲坠。
当一个人的信念倒塌时,世间便再也没了色彩。阮梦欢想要靠近他,却被忙碌的宫人隔着,根本没法往前迈出一步。
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忙碌,突变带来的危机,更如导火索一般。
阮梦欢靠着朱色的大柱子,她遥遥望着明明相隔不远,却又像是隔着千里万里的燕奉书。
就在此时,燕奉书从人群中找到了阮梦欢,他微微一笑,万语千言汇在了这个笑容之中,是要她宽心。
☆、第117章 彻底激怒
皇后宫中的所有人都被拘起来了,殿外有重兵把守,也不知他们是何时来的。把守的总兵直言,不许皇后宫中的人外出,只许他们在殿里走动。而这时候,皇后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在听到圣旨之后,昏厥了。太子项倾煜的痛哭声,传遍了整个皇宫,一如静默夜空中最悲切的凤鸣。
阮梦欢依旧靠着那根红柱子,眼神留在方才的地方,尽管那里已经没有了燕奉书。
“郡主,皇后娘娘现在很危险,偏偏吊命的汤药里少了一味药材!”上了年纪的嬷嬷跪在地上,不住的哭泣,“奴婢们被禁止出行,求求您了,您是郡主,他们不敢得罪您的!就在御药房,是顶扑通的药材,只要找来了,皇后娘娘就有救了!”
阮梦欢见她双眼肿的厉害,料想是哭过不止这一次,扶起她,安慰说:“我会尽力!”
说罢,直接往殿外走去。
皇后所处的宫门是整个皇宫中除了皇帝寝宫之外,最高达最气派的,阮梦欢仰头望了一眼,在夕阳之下,房屋瓦楞都染上了薄暮之色,一如这宫殿的主人。
“郡主,请留步!”侍卫首领一把刀子挡住了来人的去路,道:“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从皇后宫中出去!”
“任何人?”阮梦欢唯唯诺诺的模样,顶着孩童一般的诚挚模样,问:“方才的圣旨,本郡主也见了,可是没看见这条呢!”
侍卫首领脸色一变,却在转眼的功夫,道:“此乃陛下口谕!郡主请回!”
“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侍卫首领的有脸上,所有人的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包括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侍卫首领。他捂着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的人吃掉。
阮梦欢微微一笑,在空中甩了甩手,那模样是相当的心疼方才用了力的手。她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迈了一步。
边上的侍卫犹犹豫豫的不知该不该阻拦,侍卫首领啐了一口,没想到痰里竟然看见了血色,他没想到这看起来文弱的小姑娘,力气倒是不小,恨意袭来,即刻就命令道:“还愣着作什么?你们也想抗旨不遵?”
首领发了话,又按了“抗旨不遵”的大帽子,一班侍卫便悉数上前,拦住了阮梦欢的去路。相对那侍卫首领来说,他们的聪明之处在于,并没有拔刀。
阮梦欢吹了吹发疼的手心,然后从宽大衣袖里拿出了一个明黄卷轴,高高的举在半空中。她依旧一言不发,只等着眼前这些人表态。
侍卫们一见是圣旨,即刻就全都跪在了地上,也只有那侍卫首领鹤立鸡群一般站着,显然对那圣旨很不以为意。
“首领大人,可是要亲自检验一下本郡主的圣旨?”阮梦欢言笑自若,甚至摆出一副只要你来拿,我就给你的态度。
侍卫首领再也不敢冒犯,干干脆脆的放了行。
从当初秋嬷嬷的教学里,阮梦欢大约知道了皇宫中各个处所的所在地。一路上想着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怎么也不敢耽搁。她见周围没什么人,索性撒开腿,往御药房跑去。
出奇的顺利,阮梦欢从御药房拿了嬷嬷口中的那味药材,转头就往皇后宫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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