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打算跟她算旧账?阮梦欢冷笑连连,她朗声回道:“此去燕国,一为赎罪,二为护送灵昭郡主和亲!”
“你……”天朔帝遥遥指着阮梦欢,满脸的愤霾之色。
……
“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跟顶撞陛下!该杀! ”一个娇俏的声音,说出这番话倒是英气逼人。
另一个接了话茬,“何止顶撞,还抗旨不尊呢!”
“庆王府都没了,这庆王府的郡主竟然还存在,这可真是天下第一的笑话!”坐席尾端的一个年轻男子加入了议论队伍。
“可别胡说,人家可是得了燕国那小皇帝的旨意,可以不用和亲,安安全全的被送回来了!”不远处的女人掩着嘴唇笑了起来。
“照你这么说,郡主可真是魅力无边呢!”还是那娇俏的声音娇俏的人。
“废话!可别忘了人家在成为郡主之前的身份!”唐清清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的言论,也给出了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
……
阮梦欢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跪在地上,一心等着天朔帝的态度。她眼角的余光扫过某处,却没能发现最想见到的那人,他去了哪里?
天朔帝沉吟许久,待脸上的愤怒渐渐散去,才说:“看来此行,你倒是有功无过咯?”
“多谢陛下夸奖,陛下英明!”阮梦欢叩首,因为没能在席间见到燕奉书,她的心情一落千丈,应付的话都懒得多说,只是安安静静的敷衍着,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天朔帝突然哈哈大笑,反问:“朕英明?你可听到旁人说起过庆王府的事?”
阮梦欢微笑,毫不介意,“每个人都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世间行走的道理!而臣女回国途中,也碰到过他们,他们比以前活的更像本身的他们!”
本身的庆王和庆王妃是什么样?天朔帝陷入了沉思,当年他们相识于微末,安清远救过他数次,而当时他只不过是个身份不明,仇家众多的浪子。从那时起,他就对自己说,若有一天富贵了,绝对不能忘了他们夫妇。结果真有了至尊的荣华,人却再也回不去了。
席间众人见天朔帝不说话,以为是被阮梦欢的话给欺骗过去了。唐清清不甘于此,突然笑说:“郡主,当时你可是以和亲郡主的身份入燕国的,怎么地就这么回来了?哦,瞧我这记性,是因为那和亲的世子突然死了!只不过有一件事大家伙都很好奇,既然郡主的未婚夫死了,郡主怎么不为她守孝?”
阮梦欢心笑,唐清清这是打算把个寡妇的帽子戴在她头上了。她冷冷的说:“唐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也尽知天下事,本郡主佩服佩服!”讽刺的意味,溢于言表。
不待唐清清表达愤怒,阮梦欢又说:“当初本郡主去和亲,谁知被邵衷拒之门外;本郡主进宫与皇帝理论,皇帝知晓邵衷与容家一位小姐两情相悦,便给他们赐了婚;为了弥补本郡主,这才让人护送本郡主回国!至于邵衷之死,与我何干?我没有为他守孝的道理!”
“说什么两情相悦,谁人不知,那位容家小姐在邵衷死的那天,做了燕国皇帝的贵妃!”先前那娇俏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冷清。
“感情是人家的事,我一个外人,自然不可能全部知晓。”阮梦欢对着天朔帝回话,“陛下,臣女一路风尘,还请陛下允许臣女去洗漱一番。”
这么一段功夫,天朔帝的心间已经转了百来个弯,他点了点头,同意他退下。却忽然又在半途叫住了,“皇后久病成疾,时日不多,你……去她宫中吧!”
*
前脚刚踏进皇后的宫殿,耳畔就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思及天朔帝所说的“时日不多”,阮梦欢的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皇后与庆王妃之间的感情既是姐妹,又是夹杂着旁的利益,但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念着别人的好,倘若能让庆王妃来看看她,想必会好的更快。可是如今山高路险,地位悬殊,庆王妃再也不可能来看皇后了。
“是梦梦吗?”
幽幽的声音响起,阮梦欢以为是皇后宫里的人来传话了。
“娘娘,郡主今日就到皇城了,只是不知何时来看您,这……倘若陛下不允……”宫女哭着,语不成调。
阮梦欢几步走过去,掀开帘子,只见皇后枯败的脸颊,蜡黄蜡黄的,一双眼深深的往里塌陷,嘴唇上没有半点颜色,苍白无力的耷拉着。她握住了皇后的手,“姨,梦梦来看您了!”
皇后听了,脸上的神情微微松动,想要摆出一个笑脸,却是万分的艰难。她困难的说:“你娘,还好吗?”
“他们在青阳城,都很好!比当王爷王妃时,过的更开心自在!”阮梦欢只当做是在圆梦,圆皇后的梦。
皇后让人把她扶了起来,背靠着软垫坐着,她深深的喘息着,“好!好!他们总算求仁得仁!”
“母后,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太子项倾煜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碗药,慌忙递给旁边的宫女,求着让皇后躺回去。他有几分埋怨的瞪了一眼阮梦欢,“母后身体不好,你怎能如此大意!”
“殿下,还是先让皇后娘娘喝药吧!”燕奉书从门外赶来,在听到太子的那句话后,赶忙另寻了话茬。
太子项倾煜冷哼一声,果然不再理她,专心喂皇后喝药。
阮梦欢退后,站在了燕奉书的身边。她始终没有去看他,只是那么站着。
宽大的衣袖下,他的手递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所有的情意,都在两手之间传递。
阮梦欢再也忍不住,偷偷的去看他一眼。一眼之后,却看见他脸颊上的疲累,下巴上甚至冒了一层胡渣。倘若不是周围人太多,她一定要过去问问他,为何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燕奉书望着她欣慰的笑了笑,手底下的力气重了几分。
阮梦欢心里欢喜无限,却不敢与之对视,只是垂着脑袋,嘴角偷笑着。
一番离别苦,无处话相思。
项倾煜用绢帕在皇后的唇边温柔的擦拭,对于他们两个的行为,或许看不下去,或许想给个方便,他道:“你带她去梳洗吧!”
☆、第116章 情意绵绵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燕国的那天,燕奉书拉着阮梦欢在皇后的宫中小跑着,全然不顾宫人的怪异视线。他带着她,拉着她的手,牵着她的心,进了某个小宫殿。
看见大门被关上,阮梦欢心中的欢喜全部写在了脸上,她投入了他的怀抱,心中期盼心中所愿终于到了面前。当她察觉到他的双手环顾在自己的腰间时,更开心了。
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静默无声,仿佛时间都停在了这一刻,当真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
“累吗?”燕奉书微微低头,在她的耳畔轻声问。
阮梦欢摇头,耳朵碰到了一处绵软湿热,她意识到那是他的唇,脸上兀的热了起来。
“唔,脸红了,小耳朵都红了……”燕奉书的视线停在了她精巧玲珑的耳朵上,洁白的肌肤上被染上了一层绯色,煞是可爱。他轻吻了片刻,又举得不过瘾,索性把如玉的耳垂含在了嘴里。
“你……”阮梦欢被他弄得满脸通红,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想让他放开。偏偏燕奉书的一只手伸向了她的臀,他的声音一如醇酒般醉人,在她耳畔说:“别乱动!”
说罢,燕奉书恋恋不舍的从她耳朵处离开,看到那里泛着珠贝的淡光,他很得意的笑了。视线流转,看见她羞红的脸和贝齿轻咬的唇,只觉得比方才的一幕更加诱人,他噙着她的唇,吮~吸舔咬,迷醉其中。
阮梦欢笨拙的回应着,亲密的时分,又怎会在意时间的流逝。她好不容易从这番美妙滋味中找回一丝理智,却发现自己此时躺在一张贵妃榻上,而她身上的正是燕奉书。他一手抱着她的纤腰,另一只从她的宽大衣袖,滑到了胸前,毫无障碍,肌肤贴着肌肤,轻轻的温柔的揉捏着她从未有人触及过的私密之处。
“不……等……唔……”阮梦欢要说的话,都被他吞噬咽下。
“郡主,奴婢来送换洗衣物!”
这声音听着耳熟,阮梦欢一愣,推了推身上的燕奉书,燕奉书百般不情愿,在她的唇边留下了一串的吻后,这才搂着她起身,一边整理着被他弄乱的发髻和衣裳,一边意犹未尽的盯着她有些肿的唇。
“进来吧!”阮梦欢对着镜子坐着,一点一点的梳着乌压压的秀发。怪到听着声音耳熟,镜子里映出的那宫女可不就是琼琳公主身边的宫女嘛!
阮梦欢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初入皇城时,见到燕奉书与琼琳公主的熟络。看着这宫女,她不得不怀疑这是琼琳公主的来盯着燕奉书与她的。而此时的燕奉书已然正襟危坐,在桌案后,翻着书页。
“殿下,公主她前几日偶感风寒,身子羸弱,偏偏一心念着您,您有时间就去看看她吧!”宫女放下了衣裳,一下子冲到燕奉书跟前,跪在地上苦求。
“病了就传御医,本王又不懂医术!”燕奉书不耐烦的说道。
宫女可怜巴巴的说:“可……公主她得的是心病,御医即便医术再高超,也救不了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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