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奉书的手油走在她的肌肤,没有片刻停歇。见她如此好奇的模样,笑着解释说:“你昏迷数日,我哪有心思做其他!”
阮梦欢狐疑的望着他,倘若他只顾着自己,那朝中岂不是大乱?她可不要做那祸国殃民的妖妇。
“数月之前,我已相邀太子殿下来皇城游玩!而数日前他已经到了皇城,恰好又碰上了那档子事,索性,我就把属于他的还给他了!”燕奉书轻描淡写的说罢,吻上了阮梦欢滑腻的香肩。
阮梦欢知道,事情不可能如他所说的这般简单。皇位不是普通物件,不可能有借有还。所以,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看他的样子,定然不会全部告诉她的。
“你平安就好!”阮梦欢欣慰一笑,而此时,他笑着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的笑意悉数咽如腹中……
*
日子不可能总围着*榻,也不可能总围着燕奉书一人,自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如跟燕奉书一起时,那般的欢乐快活。
风偏冷,午间十分,阳光照到的地方,还算暖和。小院里,阮梦欢同容蘅一起饮茶。
“近来皇城中有没有好玩的事?”阮梦欢不觉得自己能从容蘅这里套出什么话,所以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瞎聊。
容蘅手心微湿,定神道:“一日的功夫,废太子重新掌权,这算不算好玩的事情?”
阮梦欢笑道:“算呀!怎么不算!外间的人又是如何说他的?”
这个“他”只能是燕奉书了,容蘅刹那间眉飞色舞,“仁义忠厚!世间再无第二人!”
阮梦欢有些笑不住了,“他对他是什么态度?他这次回皇城,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这时间所谓的‘恰好’,实在难以捉摸!”容蘅苦闷着一张脸,“看似恰好碰上了,实则处处都写着‘有备而来’!他对公子爷与往日并无差别,只是……我毕竟是个外人,说什么都不妥当!但是我想,公子爷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人,他……吉人自有天相!”
阮梦欢点头笑了笑,“多谢!”
*
日头西斜,阮梦欢坐的地方由于阳光照不到而分外的冷。她揉了揉肩,迈着轻巧的步子回了房间。
也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桃智离去时的那句话,一时间冷汗涔涔。
桃智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回来……
很多问题,阮梦欢怎么想也想不通透,脑袋里一团乱麻,心口堵得慌。
“梦梦!”
燕奉书兴致勃勃的回来,手背在身后,一脸神秘的笑,“猜猜我为你带回了什么?”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不适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阮梦欢会心一笑,很努力的猜了好几次,可是怎么都猜不中。
“不猜了不猜了!一点都不好玩!”阮梦欢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不悦。
燕奉书见状,连忙把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阮梦欢接过盒子,满怀期待的打开……
“这是殿下特意送与你的,他说当初咱们成婚时,他没能送上贺礼,就用这个补上。”燕奉书说起项倾煜,满目喜悦。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紫檀镇纸,分别镂刻着“玉人世无双”、“情燕奉书来”,阮梦欢手指来回抚摸着字句。
“这是殿下亲手刻的,喜欢吗?”燕奉书很是得意,项倾煜于雕刻上很有些见地,他往日曾讨要过多次未果,没想到今日却是亲自送来了。
阮梦欢说:“自然!这礼物可比金啊玉啊的用心多了!”
“我很开心你喜欢它们!”燕奉书喜不自胜,紧紧的抱住了阮梦欢。
阮梦欢不会忘记最初见到这字句时的情景,是那副他为她画的丹青画像上的字句,可也让她知道了“奉书奉书,逢战必输”……
她不知道项倾煜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然而,燕奉书的态度却是清楚明了的。
☆、第181章 奇毒归乡
阮梦欢在乎那两句话无非是顾念着当初燕奉书的心境,如今燕奉书都不计较了,她又何必放在心上,且把那镇纸收好,一如往常的与燕奉书说笑。
“容蘅来过?”燕奉书拉着阮梦欢的手一同入了内室,好奇的询问道:“他可有说些什么?”
阮梦欢想了想,笑说:“他告诉我,太子殿下对你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燕奉书将阮梦欢耳前的一缕发丝温柔的放回到耳后,“他这个人总爱多想,你可千万别被他给影响了!”
阮梦欢斜斜睨了一眼,打趣道,“我记得有人一贯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
冬日的斜阳穿透过纱窗和窗格,把最后残留的温暖带到了屋内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身上,那两人低声絮语,偶尔夹杂着几声调笑,透露着无限的欢喜与和美。
天亮之前,阮梦欢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撇下熟睡中的燕奉书,独自钻入厨房忙活。
许久没有下厨房,阮梦欢纳闷自己的手生。她准备为他做最喜爱的几道菜,就要大功告成时,却见燕奉书着急忙慌的扶着厨房的门,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
“怎么了?”阮梦欢刚说罢,整个人已被拥入怀中,她心底又是诧异,又是欢喜。所幸她早把厨房的人遣到了别处,两人的亲密模样不至于被人看到。她微微一笑,揶揄道:“做恶梦了?”
“比恶梦可怕多了!” 燕奉书不住叹气,“我以为你不见了!”
阮梦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能让一个大男人如此失魂落魄、如此不顾一切,她这一辈子也足够了。
“阿嚏!”阮梦欢昨夜着凉了,始作俑者便是眼前的燕奉书。她尴尬的要避开他,怕病气传染过去,可是他却更加执拗的将她抱得紧紧的。
只听燕奉书略带惋惜,却分明夹杂着几分自得,说:“梦梦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会拔火罐!你这点小病不在话下!待会儿我就给你治治病!”
匆忙吃过饭,燕奉书拉着入了内室,口口声声要替阮梦欢拔火罐,阮梦欢听之任之。
然而,等看到那一个个罐子,阮梦欢又有些后悔了。她是知道的,拔完火罐在身上会留下颜色,而要下去绝非一两日的功夫就行。当她说出心中诉求、决定吃药被拒绝之后,才知道,燕奉书根本是在骗她,他根本另有所图!
右肩疼得厉害,即便鼻子不好用的阮梦欢都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一如烤肉时,滋滋的声音。耳边尽是燕奉书的道歉与关怀,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眼泪不受控制了,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说了几个字,“我没事!”
燕奉书无比后悔,他的目光被她的白洁玉肌夺去,以至于忘记了手上的力度。想想她通体洁白如玉,今日却留下这么一道疤,他实在罪该万死。
接下来的几日,燕奉书都是在愧疚之中度过,他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甚至在项倾煜面前,失神好多次。项倾煜打趣的话,言犹在耳,亏得多年来养成了深厚情义,否则他这几日的行为定会被人参奏。
阮梦欢把自己关在房里,又让人都在外面守着,不让旁人进来。她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仔细观察右肩,原本烧起的火泡已经下去了,如今只剩一条粉白色月牙形的疤。摸上去痒痒的,说不出的难看,却又似乎有那么几分可爱。
就把这当做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阮梦欢这么想着,蓦地对着镜子扑哧一笑,而镜中人也随之展颜。
镜中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阮梦欢惊喜回头,瞧见燕奉书怔怔望着自己。她又乐了,随手将一朵绢花扔了过去,“呆子,你在看什么?”
燕奉书将那多蜜色的绢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自言自语,“很香呢!”
燕奉书走了过来, 亲手将绢花簪入阮梦欢的黑发间,衬得她越发的可人。本想凑过去一吻香泽,谁知却看到了阮梦欢来不及穿衣的右肩上,那道疤中心较之两旁要白一些,他瞬间没了别的心思。在愧疚的怂恿下,他的吻逐渐落在了那道长约寸许、弯如月牙的疤上。
本来就痒痒的,被他这么一弄更痒了。阮梦欢躲避几次未果,只好由着他。
“就这么不注意,所以才会生病!”燕奉书用被子把阮梦欢裹的严严实实,其实他清楚都是因为他贪玩,所以才会害她生病。
屋子里其实并不冷,如今这么裹着,倒是更热了。阮梦欢生出些不满来,“非要如此吗?热得难受!”
抗议无效。
*
老天似乎爱开玩笑,受过燕奉书的特殊照顾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里,阮梦欢的病情非但没有痊愈,反而更加严重。
项倾煜派来的御医在燕王府排了长队,来时每个人都是踌躇满志,然而各个都束手无策的离去。
冬阳带着为数不多的几分暖意洒向人间,却度不过燕王府的高墙。
燕王府里人来人往,却似乎没有丁点的人气儿。护卫侍女皆是匆忙又小心的模样,生怕一个不留意惹恼了院子的主人,毕竟连日来,已有十多人被赶王府了。
“公子爷,不能再拖了!”容蘅站在珠帘后头,言语间,尽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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