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云歌。颜筱梓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是自她醒來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可她还是将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她与云歌。还能做朋友吗。
韩无期将勺子送到她唇边。淡道:“张嘴。”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颜筱梓皱眉看向他。还是听话地张开了嘴。他垂着眸子安安静静地看她将汤喝掉。又低头去重新舀了一勺。唇抿着。脸也绷着。只那双眼。虽是别扭。仍舍不得移开般注视着她。
这个男人。吃起醋來不是一般的可爱啊。
颜筱梓乖乖地喝汤。再不提起别的话題。只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竺青进來时。见到的便是他们这般深情对望的场景。他将手虚握成拳放到嘴边咳了咳。待里面的两个人都回过神來。才开口道:“先别急着甜蜜。外面多了好多监视的人。应该是云歌派來的。”
韩无期挑眉。云歌会对付他们。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现在还是监视。过些日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长久地凝视着颜筱梓。放下碗开口:“竺幽。你现在对我的话。信了几分。”
颜筱梓抬眼。有些犹豫。其实她已信了大半了。除了细节之外。事情整体的轮廓她都已知晓。
“我说。这么磨磨蹭蹭做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搞得这么复杂。让她恢复记忆。外面这些人沒一个是她的对手。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程复咋咋呼呼地进來。简洁明了开口。
韩无期充耳未闻。只盯着颜筱梓看。
颜筱梓眼中突然多了几分坚定的光芒。她环顾了一圈在场的三人。最终视线与韩无期相接。声音清亮悦耳。带着不容拒绝的魄力。道:“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我想记起來。”
程复欢呼一声。咋咋呼呼道:“当事人已经同意了。你还犹豫什么。韩无期。你是不是不行。不行早说啊。我可以试试的……”
韩无期打断他。话却是对着颜筱梓讲:“你决定了。”
颜筱梓未做过多的犹豫。点了点头。
药材准备齐全。程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熬药。留下竺青守在门口。而韩无期独自在房内为颜筱梓针灸。
化解脑内淤血需以内力引导。
事先给颜筱梓服用了安睡的药。待她睡下。韩无期才将银针取出。一一扎在她头顶各大穴道。再施以内力。隔着虚空远远引导她全身血气缓行。
期间程复将熬好的药送进來。见了韩无期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全身不知何时布满了黑色的纹路。乍一眼看到直让人头皮发麻。因担心贸然开口会打扰了他。他激动得将碗一放。手舞足蹈跑去找竺青。气还未捋顺。断断续续道:“韩无期。韩无期他……”
竺青心头一紧。紧接着开了门进去。那副场景他再也忘不了。韩无期原本俊朗的脸仿佛完全变了个样子。热气缓缓在颜筱梓头顶汇聚。不断蒸腾出來。白雾弥漫之间。那场景越发的诡异。
思忖片刻。他还是将程复推了出去。
韩无期的医术。他信。沒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更何况事关颜筱梓。他绝不会贸然行动。
两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守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韩无期开了门。
他脸色已恢复如常。只是额头上布满了汗。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样了。”竺青迎上去问。
韩无期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给颜筱梓喝了药。现在她睡得正沉。关上门。淡道:“沒什么大碍。只是要睡一段时间。”
竺青放了心。随即又问:“你怎么样。你方才……”
韩无期摆摆手。唇角微勾。扯出一个虚弱的笑道:“耗费了些内力而已。不打紧。我去睡会。你看着些。”
竺青仍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程复沒心沒肺地。见他走远了。对竺青道:“我不放心。我进去看看。”说着便开门进去。把了一会脉。一脸挫败地走出來。竺青笑道。“程大夫。如何。”
程复一脸郁郁。“那韩无期还真有两下子。我……唉。”
韩无期忍着浑身的虚弱走到房门口。关上门。脚步虚浮着走到床边。无力倒下。刚才那一番运功。他内力本就不甚雄厚。如此一來更是将全身的毒素都逼到了体表。内力的消耗加上毒素的折磨让他很快脱了力。所幸。小小无碍了。这么想着。他再无力硬撑。缓缓闭上了眼。
☆、血缘相系
“那韩挚。真名韩无期。是宋齐国大将韩挚之子。先前在两国边境曾行过医。属下查了许久。应是他无疑。”听了手下的汇报。龚成浓黑的眉紧紧皱起來。当年那孩子。竟活到了如今。还堂而皇之來了胧月国。谎称自己是与韩挚同名同姓的人。目的是什么。
“将军。还有一事。”
“说。”
“端王别院中一直住着一位女子。而此次便是那女子与韩无期关系匪浅。被夫人带着端王抓了现行。属下还打听到。韩无期曾与一年前宋齐国谋反的颜筱梓成婚。此番莫名來胧月国。不知这几件事是否有关联。”
龚成脸色一变。小小的一个医馆。竟会带來这么多的纠葛。颜筱梓。他自然听说过。数月之内未伤一人性命直取皇城。最终被圣武帝以公主之礼厚葬。只是已经死去的人。为何还会与这件事扯上关系。那韩无期因何而來。又是因何与端王别院中那女子扯上关系。小念想必是因端王在别院偷偷养了个女人。为龚浅抱不平才做的这些。
他一向知道。端王此人城府极深。然而虽龚浅已与端王订婚。胧月国的律法却不会限制男子娶妾。如今正是立储关键时刻。他与龚家同气连枝。早已站定了队伍。他是断然不能生出什么事端的。
他虽自己洁身自好。多年來只有施念一个妻子。却也对这种事表示理解。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他虽气云歌如此明目张胆。如今却也只能以大局为重。
此番最重要的。倒是那韩无期。
思忖片刻。他沉声道:“我便去见见那韩无期。”
颜筱梓仍睡着。
韩无期睡了整整一日。才恢复了些精神。程复眼尖。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适时抓住机会冷嘲热讽一般。但最后仍是帮他熬了些大补的药物。
竺青笑他。刀子嘴豆腐心。惹得他沉着脸走了出去。
才出门。便见门口來了几个兵。今日的看诊已经结束。程复皱眉。看着店里的伙计与他们交涉着。那领头的理也不理。径直朝他走來。
“韩无期可在。我要见他一面。”龚成淡然自若地对程复道。
程复愣了愣。对方已精准地喊出了韩无期的名讳。心知不妙。忙进了后院去找人。
对方既然识破了他的身份。便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自那日为颜筱梓疗伤以來他足不出户。这次索性舍了那人皮面具。缓步走到了内室。龚成已等在那里。见他出來。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韩无期冷冷淡淡道:“阁下何人。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龚成唇角微勾。目光如电般盯着他道:“我是龚成。”
胧月国护国大将。龚成。也是施念的夫君。
韩无期微微皱眉。淡淡开口:“龚将军。失敬。”
龚成也不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只觉得这孩子生得真是好。眉目间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小念的影子。
就这么对视良久。见韩无期沒有开口的意思。龚成自嘲一笑。开口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今日來。就是想看看你。看看小念的儿子。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韩无期冷冷一笑。自顾自坐下。语气更冷了几分。“劳将军费心。只是。我从不曾有过母亲。”
龚成黯然。当年的事。对于这样一个稚嫩的少年而言。未必不是一生的痛苦。想到这里。心里的愧疚多了几分。温声开口:“小念这些年一直很自责。如今见到你沒事。她也可以好过一些。当年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韩无期唇角嘲讽之色愈重。冷冷看向他道:“将军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番话。”
龚成哑口无言。是啊。他有什么立场。当初。施念便是为了他。一心赶回來。才不择手段犯下了自己都难以原谅的错。也难免这孩子要记恨。自己如今站在这里。怕就是错的。
“你可愿听我说几句话。”龚成看韩无期一眼。见他沒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说起來。“我与你娘亲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原本两家已在商量着婚事了。可我那时少年心性。总觉得要先立了业再成家。便一心投在战场上。后來。一次与你父亲对战中。我两次被他俘虏。第一次。他说赢得太容易。沒意思。便将我放了。又堂而皇之赢了我一次。抛开两国成见不谈。你父亲是我非常敬佩的人。他天生便是当领袖的料。驰骋沙场。意气风发。当年我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可我沒想到。小念竟从家里追了过來。得知我被俘。亲自去求你父亲。你父亲对她动了心。答应她若是她愿意嫁给你父亲。便将我放了。小念就这么同意了。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我。不得不从。这些事。我是在他们成亲一个月后才知道。那时我莫名被放了回來。听闻千里之外传來的喜讯。不敢相信。却在事实面前不得不信。”他顿了顿。侧眸看向韩无期。他脸色有些苍白。紧绷着的脸上那倔强的神情与施念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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