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点心。真好吃。”
韩无期看着她并不优雅的吃相。唇角弧度加深。意有所指道:“从前有个人做过一盒糕点给我吃。后來我重新做了一份。让她”他顿了顿。接着道:“真切感受一下差距。”
颜筱梓沒心沒肺又吃了一块。点评道:“你真自恋。”
话一说完。他刚才说的话像过电一样在心里过了一遍。“让你真切感受一下差距。”这话。好像也有人对她说过。
她沉默片刻。拍拍手。认真看着他道:“你直接说吧。关于我的。以前的事。”
韩无期笑。“我说的。你就信。”
颜筱梓挑眉。“你说了。我才能判断信不信。”
韩无期唇角的笑越发的深。“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带回來的妻子。”
颜筱梓瞪大了眼。真是好得很。云歌在他醒來时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如今这个人干脆说她是他娶过门的妻子。
“我真名叫什么。”
韩无期抚了抚杯壁。道:“颜筱梓。不过我更喜欢你另一个名字。竺幽。”
“你呢。”
“韩无期。”
“后会无期。”颜筱梓笑。眉眼弯弯。对面的男子却突然神色一僵。随即放松下來。“我不想听到这四个字。”
“哦……”颜筱梓挠挠头。沉默了一下。
这个午后。因这意外的相逢有了特殊的意义。韩无期并未说太多。他一双眼总是沉默地看着她。令她有些不自在。却并不排斥。那样的一双眼。包含了太多情绪。她看不懂。只觉得胸腔的位置涩涩的。眼前这个人说的任何话。她好像都信。可偏偏记忆无所依着。人不应被直觉左右。她在萧城已生活了一年。不能随心所欲因这只字片语判断什么事实。
☆、 疑惑渐生
将颜筱梓送回棣芝苑后。韩无期回到医仙堂。面对的是竺青与程复两人不解的目光。
“明知是云歌搞的鬼。怎么还能放心将她送回去。你不知道……”程复喋喋不休。对韩无期的举动万分疑惑。
韩无期清冷地看他一眼。成功让他止了话头。淡然道:“这里是萧城。不是宋齐国。云歌既是二皇子。又怎么会让我们轻易将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
竺青皱着眉。接过他的话。“所以你是在等适宜的时机。小小的伤势如何。凭你的医术能让她恢复记忆吗。”
程复也巴巴地看着他。早前他提出的建议韩无期还沒有答复。大概若是他摇头。他更跃跃欲试这让名动宋齐的韩大夫都头疼的问題。
“有些复杂。但应该不难。只是。”他顿了顿。看了两人一眼。“我想用另一种方式。”
分别后的这一年里。他将两人的过往回想了无数次。每一次的对话及亲昵都已深入骨髓。其实他也不能确定她是否还活着。或许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指引着他來到此地。老天终究待他不薄。再见到竺幽的一刻。情绪不轻易外泄的他。终是失控将她拥入怀中。那样娇软的身体。那样熟悉的气息。他贪恋着她发间的清香。长久以來的孤寂仿佛都被一瞬填满。
先前竺幽虽是刻意接近他。可他确信她不是她自己说的那样冷血。她费了多少力气走到他身旁。他如今就甘愿花费多少时间让她再次接受他。
竺青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隐隐猜了个大概。却听见身旁程复不屑地低声道:“放着好好的捷径不走。不知又要搞什么劳什子的歪门邪道。真不懂你……”
韩无期道:“若是直接将她带走。将來面对云歌的追杀。我们二人勉强可保她平安。至于你。是不是把你扔下任由你自生自灭。”
程复闭了嘴。
颜筱梓回到棣芝苑时。小红已等候多时。见她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回來。忙上前接过。担忧道:“姑娘。你又跑哪去了。公子上次不是吩咐说……”
颜筱梓将一颗糖丸塞进她嘴里。成功止住了她的话。笑嘻嘻地道:“有些闷。就出去逛了逛。小红。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快來看看……”
二人说笑着进了门。沒注意外面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窥探多时。转身离开。
将军府。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施念冷艳的脸上有嘲讽的笑意浮起。云歌在外面藏的女人。竟在大街上公然与旁的男子出双入对。她眼前浮现出颜筱梓娇艳的脸。那样天真的神情下。竟也藏着不安分的灵魂。这倒是有趣。
或许。不用她出手。便可轻易解决自己侄女婿的桃花债。
“将那男子的底细查清楚。再回來禀报。”
“是。”那小厮得了令退下。便有侍女來禀报。将军回來了。
施念唇角勾起。总似蒙着层冰霜的脸上绽出明媚的笑意。起身迎了出去。
“将军。”施念接过龚成脱下的大麾递给一旁的侍女。外面带來的寒气犹覆盖在大麾上。她被冰得抖了一下。随即被一双温暖的手覆上。
龚成将她的手牢牢裹在手中。眉眼间皆是宠溺的笑。“天气冷。在家里也须多穿些。”
施念弯唇。感受着他温暖的大手捞起她垂落的一绺发丝。只觉全身暖暖的。
侍女退下时关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只余室内融融暖意。
龚成将她抱到腿上坐下。手指温柔地触着她的眉眼。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人。
施念思及云歌的事。问:“将军。朝中形势现在如何了。”
龚成手一顿。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笑着问道:“夫人问的是什么方面。”
施念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认真道:“立储之事。”
龚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想了片刻。也认真答道:“二皇子无论才干还是胆识皆胜大皇子一筹。只因不是嫡长子才稍落下风。但如今朝中大臣大半已被他拉拢。圣上若执着于位次。不应将太子之位空悬这样久。二皇子这些年多有活动。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他的机会大一些。”
“将军为何支持二皇子。”
龚成抬眼看向远方。“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我看人一向细致。做这样的决定也是考虑许久的。”他想了想。接着道:“二皇子虽非嫡长子。幼年时也屡遭意外。但其心性坚忍。在皇后和大皇子的一众支持者为难下全身而退。逐渐成就今日之势。绝非易事。足见其足智多谋。而人品方面。二皇子与大皇子相比更不必说。皇后党羽嚣张惯了。如今渐渐败落下去。撑不了多时了。太子之位定下。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更何况。”他看着施念。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二皇子既有心拉拢。又与浅浅定了亲。我何不顺水推舟。毕竟相比较而言。他成为胧月国的国主。要比另一位好得多。”
施念温婉一笑。沒再说话。
龚成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懂。她从宋齐国回來以后。龚成已被提拔为护国大将军。身居高位。所受的非议本就比旁人大。而罗成一心等着自己。沒留下一个子嗣。将军之位并不能长久地保住。借龚浅笼络二皇子。何尝不是权宜之计。龚浅既对二皇子有意。二皇子又痛快答应了圣上的赐婚。这是最好的结果。虽一向知道皇家难有真心。可如今浅浅尚未过门。云歌已正大光明在外面养了小。这口气。她却不能忍。
只是说到底。也是怪她。沒能为龚成生个一儿半女。心思及此。她不由得想起那个被自己无情扔下的少年。
她是他的亲母。当年为了逃离。竟狠心对他用了毒。当时她对韩挚恨之入骨。与他所生的骨肉自然也从未放在心上。与她而言。那只不过是多余。可如今年纪见长。她也竟隐隐地有些愧疚。
那毕竟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无法想象。当年的自己竟能如此心狠。或许。这也是老天的报应吧。才让她落了个再难生育的下场。
心中刺痛一阵一阵涌上來。她将龚成抱得紧紧地。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担忧地问:“怎么了小念。是不是不舒服。”
她闷闷地答:“我想为将军生个孩子……”
龚成双臂收拢。头埋在她发中。轻声哄到:“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了。生子之事不可强求。我也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施念眼中有温热的液体渗出。她贴得龚成更近些。心里堵得厉害。从少年时他就待她这样好。这么多年了。从來沒变过。她何其有幸。能嫁给这样的一位夫君。
她眼中寒意渐渐汇聚。龚成的家人便是她的家人。浅浅的幸福。她定然要替她守好。
颜筱梓近日变得异常挑食。
厨房每日变着花样地出新的菜色。甚至将云歌府上宋齐国的厨子也借调过來。仍是满足不了颜筱梓的口腹之欲。
这日云歌來棣芝苑时。正是饭点。颜筱梓照例对着一桌子或清淡或重口的菜。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握着筷子。却不动。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云歌在她对面坐下。“这些日子忙。沒顾得上來看你。方才才听林伯说你近日挑食挑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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