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日。医仙堂的排队人数排满了整条街道。盛况空前。
这一热度在今后几日也继续了下去。每日都有人早早來抢那有限的几个名额。即便是偶感风寒这样的小病。也有人特地一大早就來抢号。惹得其他几家医馆抱怨纷纷。
程复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萧城百姓真是识货啊。
唯一的不足也许就在于。颜筱梓还是沒有任何音信。
韩无期面对繁华的街道站着。來往不绝的人。沒有一张是他熟悉的容颜。
竺幽。你到底在哪里。
萧城。将军府。
施念听着婢女的汇报。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着红木躺椅的扶手。眉头微蹙。
查了这许多日。除了那丫头一年前被云歌带回府。现居云歌在萧城的一处别院。竟再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了。看來云歌对她保护得实在够好。
久等无果。她施念从來不是好相与的主。当下站起身。吩咐道:“摆驾棠芝苑。”
☆、 兴师问兴罪
棣芝苑。
颜筱梓又一次睡到日上中天才起床。刚用过午饭。府里的管事林伯就径直來找她。表情是少见的紧张。
下人麻利地收拾着碗筷。颜筱梓看着他的表情严肃地过分。乐了。“林伯。可从沒见过你这样紧张啊。发生什么事了。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颜筱梓跟下人们玩闹惯了。从不端着主子的架子。因此林伯他们也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可眼下林伯怎能不急。施念乃龚大将军的夫人。龚将军的侄女龚浅一年多前与二皇子定下的亲事。圣上钦点的。如今施念莫名來了他们这小宅子。知道事情真相的他自然捏了一把汗。他已派人去通知了二皇子。但总不能一直将将军夫人晾在前边儿。只好硬着头皮來请出小小姑娘。
“姑娘。龚将军的夫人來了。”
颜筱梓唇边笑容一顿。想起了那日在云歌府上见到的那华服女子。有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像一闪而过。她沒能抓牢。下意识地问:“來找我。”
林伯点头。在颜筱梓刚醒來的时候云歌就对她说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如今人家正牌妻子的娘家人找上门了。小小姑娘这。他是说还是不说。
颜筱梓又问:“还有别人么。”
林伯摇摇头。有些疑惑。犹疑着问:“姑娘可是……见过将军夫人了。”
颜筱梓点点头。“那日我去云歌府上找他。正巧碰上这位将军夫人和龚浅。”看着林伯显然震惊的脸色。她继续道:“云歌已经跟我都说了。你不必担忧。”
说着已起了身。径直向前厅走。
林伯连忙跟上。这形势变换太快。他捏了把汗。走在她身侧由衷道:“姑娘既然都已知道了。这位夫人恐怕來者不善。姑娘说话可仔细着点。二皇子很快就到了。”
颜筱梓撇撇嘴示意知道了。几个大步。人已跨入了前厅。
施念闻声转过头來。锐利的眼神扫过她。嘴角噙着笑。笑意不达眼底。
眼神相撞。颜筱梓又出现了那种诡异的熟悉感。
这么想着。嘴上就自然而然说出來了。“夫人。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施念唇角勾起一抹无可挑剔的笑。也不介意她的无礼。淡淡道:“姑娘年纪轻轻。记性却不大好。我们不是才在云歌府上见过。”
颜筱梓抿了唇。她自然记得。但她问的却不是这个。
林伯适时站出來。吩咐下人换上新鲜的茶水和糕点。恭敬道:“夫人此番前來。不知是否有什么事。”
施念眼角微挑。斜了他一眼。直接道:“我与这位小小姑娘有些话要说。”言下之意。闲人皆退散。
林伯这回是真的着了慌。面上不动声色地客套了几句。带着人退下。吩咐人去府门口守着二皇子來。自己站在门外。预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应付。
颜筱梓抬眼看她。笑得无害。整个人像是置身事外。完全沒有介意刚才的情况。执拗地问:“夫人。我总觉得。在此之前我们应该还见过。”
施念微怔。面前的女子有着闭月羞花之貌。说这话时眼睛也坦然地看着她。丝毫沒有作假的嫌疑。也不像是在刻意套近乎。敛了些许锋芒之色。顺着她的话道:“哦。我不大记得了。姑娘可否告知一二。”
颜筱梓却摇摇头。“抱歉。我只是觉得夫人很眼熟。至于以前的事……我出过一场意外。醒來后就全不记得了。”
施念侧眸看她许久。她十分苦恼的样子。倒真像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听府中人都喊你小小姑娘。不知姑娘真名是。”
颜筱梓苦恼地摇摇头。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这个我也不记得了……还是云歌告诉我。我叫小小。”
“所以。姑娘的家世也都不记得了。受了伤为云歌所救。就堂而皇之地在他别院中住下。也不准备走了。”
颜筱梓一愣。面前的女人眼中锋芒太盛。妆容精致的一张脸。偏偏却有这样凌厉的神色。
见她不答。施念接着道:“你可知道。云歌是有未婚妻的。”她眼中渐渐浮起玩味的笑。“还是即便做小也无所谓。借着失忆的由头死赖在云歌身边。期待着有一日飞上枝头当凤凰。”
颜筱梓闻言。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良久。她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我是小辈。无论从辈分还是身份上而言按理都不该和夫人顶嘴。但夫人如此问。我便也坦然回答。我失忆一事。千真万确。夫人若是不信我也沒什么好方法。但说到做小。”她顿了顿。唇角的笑容愈发大了些。“我是绝不愿与他人共享一个夫君的。夫人大可不必担心。关于我的身份。我的名字。本就都是云歌告诉我。夫人这样聪明。自然知道并不是我有意赖在这。”
云歌赶到的时候。正巧听到颜筱梓这么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室内倒是静了下來。他心头有一阵苦涩上涌。哽在喉头。上不去下不來的。十分难受。
就听施念施施然开口:“姑娘若真是这样心高气傲之人。倒是真叫施念佩服。但在胧月国。订了亲也便等同于成婚。为了避嫌。姑娘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话音刚落。门倏地被推开。屋内的两人齐齐看向门口。云歌冷着脸逆光站着。全然沒了平日的温润。
施念看了颜筱梓一眼。心中已有了计较。与她说话时倒是冠冕堂皇。原來偷偷地早派人去通知了云歌。也罢。今日就将此事拿到台面上。说个清楚吧。
“歌儿。方才我在你这棣芝苑参观了一会。格局不错。日后与浅浅成了婚。难免也要來小住几日。这闲杂人等。还是搬出去为妙。”
说话间。一双凤眼有意无意瞟了颜筱梓几眼。
颜筱梓抿了唇。看到云歌來。眼睛倒是亮了几分。
云歌看了颜筱梓一眼。这才转头看向施念。“夫人未免管得太宽了。既然夫人有意追究。今日云歌就与你说句真话。小小是我心尖上的人。我既然将她留在这棣芝苑。就不会让她走。而我既然与龚浅定下了婚约。夫人若真是为她好。便不该在这样的时候來管别人的家事。”
施念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云歌。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歌走到颜筱梓身旁。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忽略了她陡然变得僵硬的反应。唇角勾起了惯常温润的笑。“夫人该不会不清楚。朝堂上的合作。本就是利益对等下的妥协。我既已让了一步。夫人实在不该咄咄逼人。”
施念只觉胸腔内有股火在烧。视线落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不怒反笑:“可是这位小小姑娘方才说了。她绝不会与别人共享一个夫君。这话。二皇子总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云歌温柔地看着颜筱梓。头也不抬道:“这是我的家事。不牢夫人费心。”
施念愤然。拂袖而去。
颜筱梓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來。有些尴尬道:“云歌。以前的事我可以不问。可如今的状况。我还是搬出去吧。”
云歌眸中有复杂情绪渐渐沉淀下來。直直看着她道:“小小。我若真娶了别人。你当如何。”
颜筱梓咬了咬唇。思考了一会。“云歌。你是我醒來之后第一个认识的人。我知道你有你的抱负。实在不该为了我得罪权贵。若真有了那一日。你便将我的身世告诉我吧。”她笑着撒娇。“再给我一笔盘缠。我沒有路费呀。”
眼前是她如花的笑颜。云歌的一颗心却沉沉坠了下去。是该有多么的无谓。才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说要放手。
“一年了。你当真。对我就沒有半分情意。”他忍不住扣住她的肩。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
颜筱梓不自在地挣了挣。眼前的云歌太过陌生。他向來就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何曾有过这一面。
可她确实也很无辜。自己在这胧月国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人都在这府里了。当初云歌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子。别的却什么也不肯说。自己信了。也选择了不问。够懂事了吧。至于感情。总不能要求她一个失忆的人來演什么非君不可的桥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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